《中国当代微型小说方阵 陕西卷》(周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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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当代微型小说方阵 ★
陕西卷
1
金牌作家
声明:为了保持选本的原汁原味,本书稿目录和正文保持了2010年选编时的现状。6年过去,“金牌作家”京夫先生已经作古,当年的“明日之星”已成“实力”、“金牌”也未可知。但请理解编者当年的一片苦心,如今的补牢之举。敬请对文本的不足一笑而过。且看且珍惜。
【周安】陕西汉中人。上世纪60年代初生于陕南宁强小城,现供职于县教师进修学校。省作协会员。上世纪80年代末开始写作。近年尤喜小小说。曾在《少年文艺》(上海)、《芒种》、《红豆》、《当代人》、《中国教育报》、《陕西日报》、《教师报》等报刊发表各类文学作品近200篇(其中小小说数十篇),并有小小说入选四个集子。个人小传入选《小小说作家辞典》(《百花园》杂志社编辑出版)。
叫一声乳名泪长流
轩是南方水乡人,上世纪50年代中期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千里之外的秦巴山区一所中学教书。
远离家乡的轩,日夜思念着故乡和亲人,常常在梦中回到故乡,他把在梦中能走一遭故乡当作莫大的幸福。
轩因是水乡人,太喜欢水。无论走到哪里,若见不到河流和水,心里就憋闷的慌。按照阴阳五行的说法,他虽算不上水命人,可他坚信水是自己的命根子,因为水连接着家乡的河,家乡的船,家乡的桥,家乡的桑……
随着年月的更递,一恍,轩由单身汉变为丈夫,在当地娶了一个漂亮、娴惠的女同事。紧接着他们便有了儿子。在给儿子改名时,妻子翻遍了所有的词典、字典,说要给儿子改一个意美好听、响当当的名字。轩却有自己的想法,他要将自己对故乡浓浓的思念之情完全寄托在儿子的名字里。故乡的河多,桥也多,三里五里就是一座,像无数美丽的虹倒映在绿水中,大儿子的乳名就叫“梦桥”吧!大名加上姓就行了。轩执拗地要用他改的名字,妻见拗不过轩的犟劲,无奈,只得顺从他的意愿。
不几年,又有了小女儿,这次,还是轩固执己见地为女儿改名字。家乡的蚕多,桑树也多,哪个孩子的衣兜里没几只属于自己的蚕。何况女儿又是他们回家探亲时生下的,并在姥姥家寄养了多年。女儿像家乡的水一样清秀、水灵。好,女儿的乳名就叫梦桑吧!一叫女儿的名字,桑叶森森的绿意,桑葚酸甜的滋味就流遍了心底。
谁曾想,史无前例的“文革”风暴一来,倍受师生敬仰的轩,因出身于大地主,成了“牛鬼蛇神”。就连他给儿女取的名字,也有人贴大字报批判具有封建复辟色彩,“梦是梦想回到旧社会作威作福!是作白日梦吧!”轩觉得自己受点屈辱算不了什么,可他不能叫儿女跟自己背黑锅,使他们稚嫩的心受到伤害。他咬了咬牙狠心将儿女的名字改了,改得非常具有革命性、战斗性。儿子叫“红军”,女儿叫“红妮”。改名字的当晚,轩辗转反侧睡不着,不知怎么就流泪了,妻子劝他,反倒越劝越流得欢。
名字虽然改了,里面却隐含着轩对故乡的情思。女儿是故乡带出来的,她的身上不能没有一点故乡的痕迹。女儿改为“妮”,轩颇费了一番苦心,水乡的小女孩不都叫“妮(子)”吗?
改名之后,儿子到没多大意见,只是女儿不规矩,嫌“妮”字太土,背着他,在学校里擅自改成“丽”,书上、作业本上到处都是。轩一发现这刺眼的“丽”字,顿时大发雷霆、火冒三丈,将女儿狠狠地训斥了一顿,直训得女儿泪水涟涟。可训过之后,轩心里也难过,不就是女儿自作主张改了个名字吗?她也有改名字的权力呀!尽管这样,可轩心里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丽”字,他费尽口舌说服女儿,将“丽”字改成“莉”字,女儿最后总算是妥协了,轩才长出了一口气。虽然一字之改,但“莉”字毕竟可以看成是故乡“茉莉花”的代称。这字即便比不上“妮”字亲切、自然、可爱,可它总算还有些故乡的气息。
终于,祸国殃民的“四人帮”倒台了。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也没有过去那么多政治的桎梏,改名字也自由多了。曾有一度,轩也想将儿女的名字改回去,可征求老伴的意见时,老伴说,儿女们都已成家立业了,况又有了自己的儿女,名字久已成俗,都已习惯了,再改回去也不方便,还是不改的好。他想来思去,便丧气地打消了这个念头,为此他不痛快了很长日子。
日月如梭,光阴荏苒。转眼间轩已是白发之翁,身子骨也一天不如一天。在他还走得动时,便决计要回老家看一趟,一了多年的心愿。
于一个温暖宜人的春季,在老伴的陪同下,轩终于回到了阔别几十年、日思梦想了多半辈子的水乡。
轩从老家回来后不久,就得了脑梗塞,虽然还能说一些话,可神志已不是往日那么清晰了。也就是从得病那天起,他一见到前来探望、侍候他的儿女时,总是“梦桥”“梦桑”的叫,每叫一次就泪水长流。儿女们一开始没听清,不知道他叫的谁。他们的妈妈在旁边看见了,有些伤感地说:“你们的爸爸啥都忘了,只记得你们小时的乳名。上次我跟你们的爸爸回老家,去了他就不想走了,说什么叶落归根,死也要死在家乡。可那里我们已经无亲无友,也没有房子,就我和你爸两个衰老之人,无依无靠,你们又全在这边工作……我费尽了口舌,千说万说,才总算说转了他的心。他仿佛是有预感的,这不,一回来就病成了这个样子。”
十几天后,轩的病再度复发,并且是严重的脑溢血,昏迷过去后再没醒来。
轩死后,随乡入俗,和当地人一样土葬,长眠于异乡城边的一个小山岗上,坟头朝着南方。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小山岗前有一条川流不息的河流,流淌着他喜爱了一辈子的水。
三周年时,儿女们在坟前给轩立了一座碑,在碑文的落款上赫然写着“梦桥”、“梦桑”等名字。
写在后面的话
伺弄小小说(微型小说)断断续续近十年,期间写小小说,评论小小说,得过几次奖,出过几本书,做过杂志、网站编辑,这些事无论成就大小,总算有始有终,对得起自己;唯一说不起嘴,也对不起朋友们的是做了几部小小说(微型小说)书籍的编辑(责编或者副主编),编辑成书后,因为各种原因,出版无望流产。后来曾经联系几家出版机构,试图不出钱出版,终不得。于此,总是一块心病。16年夏,开通微信公众号,编发自己的微小说,反响不错。忽一日,想:把以前编辑的朋友们的文稿(书稿)连载发布,也算是对圈内朋友们一个交代。窃喜。
2010年,应北京某文化公司之邀,编辑《中国当代微型小说方阵 陕西卷》。目录已经在文化公司博客公布,后流产;经年,应西安圈内朋友之约,编辑《陕西小小说 市井》、《陕西小小说 情爱》两卷,刘先生编辑《陕西小小说 乡土》一卷。该书还是没有出版,可喜的是书稿犹在。年初,刘公先生约我参编《陕西 小小说20年经典》,虽然参加编辑了,心下还是惶恐。希望20年经典顺利出版,于陕西小小说(微型小说、精短小说)刘公先生功莫大焉。
陕西小小说创作在全国小小说圈举足轻重,而形成合力之势犹弱。陕西小小说需要鼓与呼!
我计划在公众号采取连载的方式编发我编辑的《中国当代微型小说方阵 陕西卷》书稿,以期展示陕西小小说界作者的优秀作品。主观上有两点:一是对陕西小小说的集中展示和检阅,二是对圈内朋友们一个交代和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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