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门拍摄昆虫,他用了10年时间

一只螳螂怀抱着猎物,眼睛却紧盯着镜头,这表情似乎在说:“你也吃点儿?”

生态摄影师如风拍摄昆虫近十年

目睹了一个个“小精灵”的生命故事

“热恋”中的蝴蝶

羽化后即将“启航”的蜻蜓

正“大饱口福”的螳螂

……

他以微观的镜头语言

讲述多姿多彩的自然之美

带着水珠的枝叶上,停留着两位不速之客,二者并不搭理,很明显,它们谁也瞧不上对方。

“小时候,我喜欢在草丛中捉蛐蛐儿,夕阳下追着蜻蜓奔跑,在花丛中潜伏、蹑手蹑脚地走近落在花朵上的蝴蝶,在树上找寻躲藏的天牛……”

“年长些后,我便运用手中的相机,以微观的视角记录大自然中微小鲜活的生命,转眼已经拍了近十年。

昆虫种类繁多,形态各异,它们的踪迹几乎遍布世界每一个角落,在自然法则里优胜劣汰,自由繁衍。

这些“小精灵”神奇的生命周期大有可观,每一阶段都有其独特的美,从中展现出的顽强的生命意志,令人叹为观止。

它们是那样生动、可爱、多姿多彩,使我想尽可能地留下它们最真实的模样,定格它们与自然的相得益彰之美。

镜头下的鳞翅目昆虫

蝴蝶与飞蛾的生命故事

蝴蝶是节肢动物门、昆虫纲、鳞翅目、锤角亚目动物的统称。

它们色彩鲜艳,翅膀和身体有各种花斑,体形多在5厘米~10厘米之间,躯干由头、胸、腹组成,另有两对翅、三对足。最大的蝴蝶展翅可达28~30厘米,最小的只有0.7厘米左右。

为了避害求存,蝴蝶幼虫进化出十分有趣的自卫方式,除用警戒色和拟态吓退外敌,还有其它本领。

例如,凤蝶幼虫在其头与胸接缘的背方内,藏有一对平时缩在体内备而不用的“臭角”,当其受惊时,叉形臭角立即向外翻出,臭液挥发,恶臭难闻,使敌厌弃而免其害。

图为柑橘凤蝶幼虫翻出臭角时的模样,五对短胖小足紧紧抱着绿植枝条,高昂起圆脑袋,吐出半透明的“信子”,别有一番憨厚可爱。

2020年5月一个清晨,我独自背上摄影包,走进辽宁省鞍山市千山的森林之中,遇到了雄性丝带凤蝶与雌性交尾的一幕。

雄蝶将雌蝶扑到地面。雌蝶却好像不喜欢它,挣扎着逃离片刻,又再次被扑倒。雄蝶以浑身解数讨得欢心,与雌蝶纠缠交尾。

之后,雌蝶便带着雄蝶飞到附近的灌木丛,择一枝条落下,享受属于它们的美好。我则抓紧时间按下快门,便有了这张丝带凤蝶交尾图。

飞蛾是蝴蝶的近亲,它们的幼虫都是植食性,多为农业害虫;成虫都有三对足,体表及翅上布满鳞片,口器为虹吸式。

2019年6月,我曾在森林中拍到一只木橑尺蛾

它复眼为深褐色,有着白色双翅,翅膀上外横线呈一串断续的棕褐色圆斑,前翅基部有一深褐色大圆斑,素雅而静美。

我马上举起相机,迅速调整参数,谁知蹲下机位低了,站起来机位又高了,因生怕尺蛾受惊,所以急得满头大汗,别扭地半蹲着拍摄。

仅连续拍下两张它就飞走了,只余草叶微微摆动……后来,我将相机回放,照片中一张只剩虚影,还好另一张是清晰的

分辨易混淆的“双胞胎”

蜻蜓和豆娘、螳螂和螳蛉

在昆虫的恋爱季节里,豆娘美妙而浪漫的交尾姿态会让所有飞虫相形见绌:雄豆娘用脚先将雌性豆娘的头部扣住;然后弯起身体,用腹部末端夹住雌性的颈部;再放开脚,完成雄前雌后的连接动作。

完成连接后,雌豆娘如果愿意接受,就会将腹部弯曲,向前与雄豆娘相连接进行交尾,此时便会形成一个其它昆虫所没有的形态:一个心形图案。

在日常生活中,常有人将豆娘和蜻蜓混淆,更有甚者说豆娘就是蜻蜓的别称。其实不然,二者虽同属于蜻蜓目,但有明显区别:

豆娘歇息时翅膀在背上竖立,叠在一起,四个翅膀大小几乎一样;蜻蜓的两个后翅稍长,比两个前翅宽,且休息时翅膀会平摊开来。

蜻蜓的复眼大部分彼此相连,或只有小距离分开,而豆娘双眼间距相当大,形状如同哑铃一般。

2020年的夏天,我专门去凤城市拍摄蜻蜓羽化,晚上八点左右,我在河边顺利找到一只刚刚爬上岸的马奇异蜻蜓稚虫。

它静静趴在一块石头上。我小心翼翼架好相机,安静地观察等待,直到凌晨一点半也没见它有反应。凌晨三点三十分,我返回原地,才有了发现。

蜻蜓已经在我走后的两小时内羽化完毕,此刻浑身挂满露水,正在努力排除体内最后一滴体液,我匆忙拿出相机拍下它“即刻起航”的样子。

除了蜻蜓和豆娘,螳螂和螳蛉也易被人们混淆。螳螂属于螳螂目,螳蛉属于脉翅目螳蛉科,是蛉的一种,两者名称虽只一字之差,却是完全不同的物种。

螳螂和螳蛉头都呈三角形,眼睛都是复眼,两者不同之处在于捕捉足,虽乍一看很相似,但其实螳螂的足往后翻,螳蛉足往前翻。

由于螳蛉在北方分布较少,我不常拍到。只偶尔发现一只类似螳螂的昆虫——仔细看去,它还有透明的双翅,身前两只捕捉足蜷在一起,这便是螳蛉。

2018年的盛夏,我去到距家3公里外的一个小山包,遇到一只螳螂(大刀螳若虫)正在捕猎。

我透过镜头看清了整个情形:这只螳螂末龄若虫正大快朵颐地吃着被捕获的剑角蝗,此时猎物头部已被吃光,但是腿还在奋力挣扎着,似乎不甘心被吃掉。

忽然,螳螂似乎看到了镜头,停止进食,转过头来,眼睛紧盯着镜头,那表情似乎在说:“你也吃点儿?”

此时镜头距离螳螂不过5公分左右,就在它转过头来直视镜头的刹那,我按下了相机快门。

拍摄“隐身”小飞虫

微距下的蜉蝣和螽斯

蜉蝣这类“短命的昆虫”由于其古老性和独特性,可称得上现存的活化石。关于它们还有一个专属成语——朝生暮死,说的就是其短暂的生命周期。

我一直想拍摄蜉蝣羽化时的样子。来到凤城市一条小溪边,在同一个地点等待了3天,终于等到即将羽化的蜉蝣稚虫爬上石块。我在原地慢慢趴下,直到上半身都泡在溪水中。

羽化过程持续了大概两分钟左右,我从镜头中观察到一个小生命的蜕变——从一只黑呼呼的稚虫羽化为非常漂亮的亚成虫。

三张图为蜉蝣的生命过程。左右滑动查看。

蜉蝣产卵时还是回到溪水边。那时它完成了找寻伴侣交尾和孕育生命的过程,是时候将卵产到水中,完成繁衍的使命。产完卵后它也会迎来生命的终结,浮生一日,蜉蝣一世。

螽斯也是人们身边常见的小虫,它还有个“昵称”——蝈蝈

它们的身体为绿色或褐色,触角呈丝状,雄虫前翅有发音器,雌虫尾端有剑状的产卵管。

回想自己进行生态拍摄这些年,在微观的自然环境里,透过镜头观察到这些奇异小生灵的生长、交尾、繁衍、搏斗……一切是那样的生机盎然:

图为停留在株植末端的异色瓢虫,显得袖珍而可爱。

图为一只摇蚊,略微翘起的尾部,使其看起来像一个穿着燕尾服的“小绅士”。

蜘蛛正在耐心地编织着它的蛛网,等待着猎物上门。

一群刚刚诞生的小螳螂,正在好奇地探望着这个世界。

一只完成羽化的雄性丝带凤蝶,美得惊艳。

图为两只大蚊正在交尾。

图为钝肩普缘蝽的卵,刚孵化出若虫。

我深感对昆虫的任何拍摄方式,都应有个基本的前提,那就是爱护我们的、也是昆虫的生存环境。

神奇的大自然与所有鲜活的生命,是人类一切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发展中,经久不衰的主题,它们时时刻刻都在演绎着美丽动人的故事。

作为摄影人,能够通过自己的镜头,去展现自然界灵动生命的每个瞬间,是一种莫大的快乐和满足。

本篇文章发表于《环球人文地理》2021年6月刊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