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文学·散文·黎拓】来的都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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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都是客

原创/黎拓

我家来了两伙“客”，一窝是马蜂，一窝是麻雀。

按先来后到的顺序，就先说这麻雀一家吧，卧室上方有空调口，背风向阳，未堵，被麻雀选中，住了进来，先是有两只，估计是两口吧，每日五点钟开始叽叽咋咋，可能是筹划筑新巢，繁衍后代，从此，我们睡不安宁了，天天这个时候，被他们吵醒。那声音，在人们还都没起床，宁静的夏早显得特别刺耳，也不知是在歌唱，还是在为觅食而争吵。我与妻子商量，堵空调口，赶走他们，因为楼高无梯，一时没有行动，到有哺育的响动了，那一高一低，一个声缓，一个声急切你来我往的声音，却教我们不忍驱离他们了。适应了他们早早地吵闹，反觉着声音越来越悦耳动听了。被他们叫醒，我每日早起一小时，看看书写写字，想一些白日的事情，中午再补觉，妻子每当这阵，懒懒赖在床上，放松地欣赏一阵“晨曲”做一做松骨瑜伽之类，叨叨几句生活琐碎事情，再重新进入梦乡。他们的啼鸣成了我们两口不用设置的闹钟，仔细听，这闹的声调每日还都有所不同。

到了五六十岁的年龄，觉少了，我们很愿意适应他们，生活有点孤单了，也正好弥补一些天伦之乐的生气，不至于有太大繁华的动静，让沧桑的心不得安宁。是吧，想想，我们不都是平凡生活中的麻雀么，如麻雀一样的我们，多么需要与邻为善，大家同处一个屋檐下，相敬如宾。

再说马蜂窝一家，我们住在楼房的顶层，可能他们来去方便，又比别的家庭少了许多来客的惊扰，所以它们就在防盗门上方筑了个窝，硬硬成了我家至今为止来的最不受欢迎的客人。也不知从哪里弄来材料，它们筑的窝呈灰褐色椭圆形，反正看着比人住的的水泥方框楼房要顺眼多了。眼看着蜂窝一天一天增大，上面爬满了红褐色长肚子的家伙，我们的恐惧也就与日俱增，总怕它突然飞临头顶，送给我们头上一两个大包。你不知道，我从小就领教过它们的厉害，一旦感觉被冒犯，成群结队飞来追着蛰你，被一只蛰了红肿疼痛，被三五只蛰了就会恶心晕厥。因为一时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小心翼翼的接受，时间长了，相处久了，你不犯我，我不犯你，敬而远之反而各自相安，有时倒觉得它们成了我们的门神，人离人归，抬头看见他们总有一股踏实感。回忆儿时，在农村，见到这两种东西，它即使不来我们家，不冒犯我们，我都要欺之毁之而后快。曾在麻雀繁育时掏它们的幼崽喂狗，捕它们后代油炸解馋吃，用弹弓赶尽杀绝它们，用土枪袭击它们的族群，曾见到马蜂窝，用柴草围烧烟薰它们，用塑料袋捂摘它们，用药喷洒消灭它们。要说那是恶作剧都轻了点，简直就是无赖小儿残忍。

如今，年龄大了，处事的态度和方法变了，对家里来的这两窝客人，已能平静和谐处之，听着黎明第一声鸟鸣，开门，抬头看见马蜂窝那圆圆的一团，和一团马蜂窝上安静的马蜂们，也能微笑着说一句：大千世界，我们都是过客，来的都是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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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黎拓（黎玉生），教师，文学爱好者，好顺口溜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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