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文学·散文·游海燕】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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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 婆
原创/游海燕
外婆是个小脚女人，中等个，一件灰色的大襟外套，搭配一条捆绑腿腕的黑色裤子，最与众不同的是发髻总是喜欢盘在脑后。四个孩子当中，两个舅舅和姨妈都在大城市安家立业，唯独我家在农村。为了分担母亲的艰辛，也为了自己身边有个伴，我一岁多就被外婆带在身边，周围的人都说我是外婆的小棉袄。
童年的我，相当调皮捣蛋，有着男孩子般的性格，天不怕地不怕。
记得那年麦子收获的季节，家家户户的场地上都堆满了麦秸杆，远远望去就像一座座小山排列在打麦场上。有天放学回家，我和表弟从麦秸场经过，突发奇想，坏坏的对表弟说：“去年我看见过打麦场失火，看见过119火警车过来抢救，当时场面热闹非凡，你敢不敢也放一把火”。谁曾想表弟一点就着，口袋里的火柴拿出来就对着一剁麦秸杆点了起来，刚开始我们还很兴奋，还很喜悦，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干了一件大事。谁知道火势蔓延，越来越猛，越来越旺，我们俩吓傻了，拔腿就往家里窜，忐忑不安吃完饭，安安静静写作业。
“着火了，着火了，打麦场着火了”巷道里传来了呼喊声，我俩惊呆了，知道闯大祸了，更是不敢出声。大人们都去救火了，小孩子和老人们也都出去围观，外婆也着急的奔跑了去。唯独我们俩，呆呆地四目相对，也想去现场，但更多的是担心，是害怕……那一刻我知道自己错了，悔恨自己当初一时冲动，想不到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第二天去上学，老师第一件事就是逐个问我们昨天下午的行踪，我们因为害怕，因为没有担当，所以就撒谎欺骗老师，躲过一劫。当然了老师也做家访，到我们家，舅妈对我是一阵夸，我们家游燕学习好，懂事听话惹人疼，孩子根本不会干那种事，我儿子虽说调皮，但是一下午也是跟着姐姐一起写作业，放心吧老师，绝对不是我们家孩子干的坏事，就这样我们安然无恙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谁知道接下来等待我们的才叫大祸临头！
我们俩被外婆叫到房间，猫着腰低着头，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因为做贼心虚嘛。我偷偷抬头看了一下，只见原本慈眉善目的外婆，铁青着脸，眼睛犀利有神，仿佛一下子就能把人心底看穿。严厉地问道：游燕你先说，到底怎么回事？谁知道表弟抢先回答：“我们不知道，谁说是我们干的，再说了我们也没有火柴”。回答得漏洞百出，这时候，只见外婆拿出扫炕用的苕帚，顺势就往表弟屁股上去了，然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说到：你还不说实话吗？说着苕帚就落在了我的屁股上，也是第一次，我被外婆揍，我害怕极了，颤抖着哭啼着说出了实情……
我小心翼翼的问外婆是怎么知道我们俩干的坏事，外婆回答：你性格活泼，喜欢凑热闹，火灾发生时，你们俩安静的出奇，足不出户，难道不值得怀疑吗？然后语重心长地告诉我们：孩子，做错事不可怕，可怕的是撒谎，欺骗不诚实，没有担当，逃避现实，没有一颗善良的心！外婆要你善良、诚实、担当、感恩，勇于承认错误，明天跟着我去学校向老师认错……
记忆中，每次做了错事，总是被外婆教导，总是被外婆的深情感动，被外婆的爱融化。
外婆家住在东七乡一个叫南七村的小村庄，村子南面是一片河滩地，那时候有好多鱼池。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天的午后，我和表弟还有小伙伴相约一同去池塘抓鱼，空气新鲜，阳光甚好，心情自然美美哒。池塘岸边，我们追逐欢笑，尽情玩耍，一个不小心，借着追赶的惯性，我顺着岸边直接跑向水里，眼看着就要掉下去，表弟跑过来一把抓住我，躲过一劫，就这样，两条腿还是掉进了水里，湿漉漉了一条裤子。蹑手蹑脚回到家，本想着迅速换条干的，谁知道被外婆发现，自然少不了一顿打，我被打的屁股通红，完了外婆让我换上干净的裤子训话：知道为什么打你？我回答：因为我弄湿了衣袜。外婆说错了孩子，是因为你不知道畏惧，不知道害怕，不知道安全隐患随处可见，因为爱你才打你，真的害怕你出现任何意外。那一刻我眼睛湿润了，幸福并痛着，爱，就在身边，一直在……
回忆的阀门一旦打开，往事就会源源不断的涌出来：运动会上那双崭新的白球鞋、那把天鹅牌的重音口琴、生病时那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家长会上，外婆作为家长热情洋溢的发言、和同学闹矛盾，外婆的谆谆教诲、小学毕业那年，我那被学校奖励的五十元钱……
往事一幕幕，幸福一重重。再回首，它依然是记忆长河中最耀眼的光芒！外婆不在已经好多年了，可是善良，诚实，感恩，敬畏的品质一直伴我左右。有一种感情，即便你拥有再多，它都永远不可替代。
童年好美，外婆，孙儿想您了！
作者简介
总编：夏春晓
副总编：邢根民
顾问：马行健 张仕德
主编：李跃峰
编辑：张爱玲 高华丽
主管单位：大荔县作家协会
投稿邮箱：879101005@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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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杨坚故里，美丽大荔。
原创高地，温馨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