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厂:无锡拍得邑之名家画邑之名胜
邵雪泥生卒年不详,字一村,号西神山民。江苏无锡人。诸健秋入室弟子,专攻山水人物,尤以画太湖风光驰名,有“邵太湖”之誉,索性自号“邵太湖”,又与画太湖出名的钱松喦之“钱太湖”、周怀民之“周芦塘”并称画太湖名家。只是钱松喦移居南京,当了南京江苏画院院长,周怀民定居在北京,干上了中山书画社社长。二位名声大噪了,远远盖过了老死也未离开家乡的邵雪泥。
正是因为邵雪泥一直留在无锡,得以长时间亲近渠之本师诸健秋,也使渠的山水人物得以承师衣钵。近年拍卖会上所见邵氏山水人物,多是带着本师风神韵致的。上个月无锡金匮拍得渠之此《天下第二泉图》亦然。
“天下第二泉”在无锡惠山,一般所指“惠山泉”。相传“茶圣”陆羽品其味,故又名“陆子泉”。又传陆羽评定天下水品二十等,惠山泉被列为天下第二泉。宋徽宗时,此泉水成为宫廷贡品。苏东坡曾两次游惠山品惠山泉,并有绝句“独携大上小团月,来试人间第二泉。”降元佞臣赵孟頫楷书“天下第二泉”大字,刻在池旁大石上。照壁上的“天下第二泉”是清初书法名家王澍楷书,气势上盖过赵孟頫书。
“邵太湖”《天下第二泉图》137X67cm
邵雪泥此图137X67cm,旧装堂幅,画面正中是泉北的照壁,壁上嵌刻着黑底白字的“天下第二泉”五个榜书。泉边是石栏方围,左边华亭彩窗。近景是围墙内的嶙峋湖石和两棵古松。院子正中立着三人:黄衣负手,带着方顶高幅者似苏东坡,这时一位蓝衣红围巾者在与负手黄衣逸士指点评说些什么。两位逸士边上是位抱琴童仆。人物虽然不大,但勾写颇为传神。泉后远景,是古寺山涧和飞瀑高挂。据杂树带着红叶和听秋梧桐在亭后矗立,可以断定是深秋的景致。画面最高处是山顶的一座尖塔,地标般立在山头似在招呼着远道来寻泉的逸士。画上右上角五行行书署款,先是录了两首苏东坡的《惠山烹小龙团》绝句:
踏遍江南南岸边,逢山未免更留连。
独携天上小团月,来试人间第二泉。
不路萦回九龙脊,水光翻动五湖天。
孙登无语空归去,半岭松声万壑传。
诗后落名:“雪泥邵太湖,钤印”雪泥“白文、“太湖”朱文,右下角押“我师造化”朱文。
邵雪泥画笔守住了师风和传统,意境开阔,苍健浑朴。虽然未越师门雷池,但总算未入邪途。与另二位“太湖”相较,钱松喦的山水用笔松散,聚不住气,新是创了,但远没有黄宾虹、傅抱石的山水创新成功,且略显程式化的匠气,亦带了些许市气,名声吵起来了,但艺术水平离大师还有不小的距离。周怀民在京城享名高乐,艺术上非但没有创意,山水仅停留在临写习气很重的“四王”上,没有个人面目出来。晚年更是画些小写意的梅花和葡萄,简直可谓俗气满楮了,致使名声亦带污染的噪音了。不过,声音仍还是大过邵雪泥的,毕竟京城几十年混下来了。像学唱戏的欧阳中石的字若春蚓秋蛇和涂鸦初级阶段画小人书的范曾在京城几十年混下来都能享大名。再有,“开叉张”张海仅在京城闯荡十年八年,名声几乎与欧阳氏和范氏并噪了,你哪里说理去?何况周先生还是画坛“正规军”呢!可叹邵先生画的水平有,但因“困”在家乡未出门,故亦未发出大的声音。
2021年2曰22日于空厂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