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空八只脚
柯继承
今年春节前后,海派城市滑稽戏《悬空八只脚》,让上海观众们“笑到肚皮痛”。滑稽戏《悬空八只脚》,讲的是都市老公房没有电梯,很多老人成了长期无法下楼的“悬空老人”,反映了许多居民要求多层住宅加装电梯的热切期盼。作为苏州闲话“悬空八只脚”,也更加引起人们的关注。悬空八只脚,意指差距太远,比喻人们所想的所能做的与现实相差实在太远。当然,戏中的“悬空”是一语双关的。
“悬空八只脚”,作为吴地俗语,其实原作“四(大)金刚腾云,悬空八只脚”,它是句歇后语。旧时佛教中,金“刚”作为力大无穷的斗士,多被“充作”山门里的护卫,通常为四位,习称“四大金刚”,四位金刚腾云,岂不是八只脚悬在空中吗?弹词《玉蜻蜓·沈方哭更》(表):“沈君卿做了巡按,船到常州,文武官员都要送礼拍马屁,连驿官也要拍马屁,俚这种小官哪哼拍得上,真是四金刚腾云——悬空八只脚。”所以《清稗类钞·苏州方言》说:“四金刚腾云:腾云,则足不著地,喻事之脱空,不能有著落也。”也就是用以比喻悬空而不靠谱,不牢靠。
这句话,用作北方言,反而相当简练,北方只用一个字“悬”。“我看此事大致不牢靠或不靠谱”,北方言为“我看此事有点悬”。当然,些许差别还是有的,有点“悬”,强调的可能性少,但还不至于没有。“悬空八只脚”强调的则是比喻差距太大太大,言下之意,想都不必想了,是空的,虚的,难以实现的。当然滑稽戏《悬空八只脚》借用此词,倒反而衬托了民生热点,最终都圆满解决。正面文章,用反衬法,引起关注,达到喜剧效果。
例句:
1.倷说伊笃答应倷哉,弗对吧,吾听说伊笃还要商量举手表决,怕是悬空八只脚。
(你说他们答应你了,不对吧?我听说他们还要商量举手表决,此事恐怕难以落实,所谓“四大金刚腾云——悬空八只脚”呢。)
2.悬空八只脚的事体少讲讲,呒不劲格。
(不靠谱、不着落的事情,少讲,没有意思的,听了都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