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结婚(铜川女作家东篱长篇小说《香》第十二章)
我很快结婚了,我的结婚对象是一个包工头的儿子。
这个包工头原先是聂老师村上的一个农民。曾经日子过得一塌糊涂,家里除了一口大铁锅一无所有,还因为偷盗军工厂的电缆在1984的严打中蹲过大牢。谁知改革开放后,他先承包村里的小水泥厂,然后又搞小煤窑,还跑到甘肃贩过骡马,逐渐积累了财富。90年代起开始搞建筑,到处承包工程,家里盖起了村里最好的房子,听说在西安高新开发区还有一套别墅。
时世造英雄。聂老师对我说,不要小看从监狱出来的人,那可都是能人哩。要不是能人,还住不了监狱哩,我这辈子就缺一个住监狱的经历。
不想一语成谶,聂老师后来果然进了监狱,此是后话。
包工头的儿子初中没毕业就跟着父亲闯荡江湖,基本上父亲做过的事他也做过,除了没有进过监狱。
当下他正在包工头的“秦州发达建筑有限责任公司”担任工程监理并兼任财务总监。“发达”公司通过聂老师的关系已经承揽下我校教学大楼的改建装修工程。
喜欢喝酒拉关系的聂老师,终于荣升为副校长。梁校长年纪大了,看聂老师这势头大有直逼校长位置的意思呢。
我已经35岁了,却一事无成。张梅梅和我一起参加工作的,她进了修,拿到了本科文凭。结了婚,还有了孩子,男人事业蒸蒸日上。而我,一场不该有的恋爱,不仅荒废了我的事业,也令我在学校里备受人欺。我的那段不光彩历史,不知道老师们究竟能知道几分,但却使我变得格外的自卑,也更加地敏感。每当有人在窃窃私语的时候,我就猜想她们会不会又在议论我?我不想也不敢和老师们多说话,一下课就赶紧回家。
平心而论,张梅梅没有我教书教得好,首先她的阅读量就没有我多。我天生爱读书,古今中外的名著我几乎读遍了。除了读书我就静静地写日记。写日记培养了我日后的写作能力。
很多时候张梅梅的课都是我教她的,她经常对一个新课文不知如何下手,就跑来问我。我对她说,这有何难,然后帮她分析课文,告诉她什么是重点,只要把这一点把握好就行了。她对文学的理解没有我深刻,或许是因为她的一切都太顺利了吧。
现在,学校已经让她改教历史了,就在前几天,她还就历史课来请教我,我同样能帮她分析个小鸡叨米。这一点她确实很佩服我,她说,怎么叫你一分析,这课就好讲多了。
她要讲的课是《新时期民主与法制建设》,我告诉她象这种抽象的大而无当的内容,只要从例子入手就行了,例子讲完了,课也就讲完了。
她听得茅塞顿开。
其实,我觉得我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这点能力都源于我的好读书。在频阳中学,喜欢泡在图书室的人除了张建设,就是我了。
教学上,我总体上还是踌躇满志的,我心想,聂老师和她都不怎么喜欢读书,不照样教书育人吗,聂老师还步步高升,那么,我还怕什么呢?
张梅梅单纯厚道,也只有她在我陷入困境时候真心帮助我。
这不,包工头和他的儿子一起到聂副校长家谈工程,张梅梅就赶紧问包工头的儿子有没有对象,听到没有之后她就推荐了我。
那个时候,我想只要是个男人,我都会嫁的,我再不想听姑姑的唠叨和谩骂了,更不想看老小伙怜悯同情的目光。
“我看你连个鸡都不如!”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真想打姑姑。我强忍了,可是她又说了好几次。
“你连卖逼的都不如,倒贴,叫人白搞!”
终于,有一次我把正在吃的饭扣在了姑姑脸上,姑姑也把她的碗扣在了我的脸上。是小米粥,老小伙精心熬的。黄斓斓,金闪闪的米粒,从我和姑姑的脸上一直挂到前胸。
我火了,上去揪住了姑姑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墙上撞。那一刻,我真的疯了,比姑姑还要疯。
老小伙愣住了。不要看他平常酸不兮兮,本质上他是个胆小的人,他被这意外的场面吓住了。当姑姑把我的上衣撕开的时候,我看到他浑身哆嗦,手在不停地发抖,用他常说的话“象筛糠一样。”
他没有能力制止战争,我和姑姑筋疲力尽自动停止了战争。而紧接着,我又紧紧地抱住了姑姑,姑姑也抱住了我。我哭了。
“我再也不这样了。”
我放开姑姑,跪在姑姑的面前,做了个标准的下跪动作,然后瞌了三个响头。真的是响头,咚咚咚地,我的前额都瞌破了。
姑姑没哭。低下头,拨开她象草一样的乱发,露出一片红红的头皮,“你看,这疼,我头发让你揪掉一大把。”
她象受了冤枉的小孩子一样,口气十分委屈。
“我看看,我看看。——噢 ,吹一吹就不疼了。”
“呼——呼——呼”
就象小时候姑姑哄我那样,我朝姑姑的伤口处哈着热气。
“还疼吗?”
“不疼了,——可是头发掉了不好看,没人要我了。”
姑姑的神态象个娇羞的小女孩。
我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了,眼泪像漆水河发大水一般滚滚而下。
老小伙这时也才反应过来,他赶忙蹲下身,从身后抱着姑姑,把姑姑拖到床上,又给她盖上被子。他一边做着这一系列高难动作(因为姑姑不给她配合),一边安慰着姑姑。
“我要你,我要你。放心吧,放心吧。”他喋喋有声地说着。
然后,他又躺在姑姑的身边,毫不顾忌我的存在。他用带着胡茬的嘴亲吻着姑姑,象一头猪拱着大白菜一样,一下一下地在姑姑的脸上、嘴唇上、脖子上、耳朵上拱来拱去。
他的动作非常可笑,我非但没笑,却滴滴眼泪落下来。
老小伙并不理会我,还是在耐心地“拱”着姑姑。慢慢地姑姑睡着了,扯着大呼噜,一声长,一声短。
姑姑打呼噜也是很有特色的,自从姑姑从山西回来后,莫名的狂躁发得轻了,却又开始打呼噜。姑姑打起呼噜来简直就是一头下山的猛虎,长啸山林,气势威猛,能把你当场吓死。最绝的是那长啸之后突然停顿紧接着的一声短促。这短促的声音比起一口气吐出的长啸之声更恐怖,更惊悚。“呼!”短促而有力,那是老虎伸出利爪,张开血红巨口扑向猎物并一口吞下的声音。
“赫——赫——赫”嗓子里带着滚滚的痰音,那是众兽之王向众兽发出的威严宣告。我来了,我要吃掉你们 。
“呼!”是猎物被吞掉之声。
“赫——赫——赫——呼!” “赫——赫——赫——呼!”
“赫——赫——赫——呼!” “赫——赫——赫——呼!”
在前半夜,姑姑这只母老虎,奔啸于山林间,不知吞掉了多少猎物。
真不知道老小伙是如何忍受姑姑的呼噜声的。
老小伙瘦了,老了。透过他滚圆的象汉奸一样的石头镜,看到他的眼角皱纹多了,鬓发白了。不明白他到底喜欢姑姑哪一点,难道就因为自己功能不行,就得这样委曲求全,忍受母老虎一晚上一晚上的狂啸。
也许,这就是爱。我没有得到,姑姑得到了。
忽然间我大笑起来。就象刚才的哭无法抑止一样,我居然狂笑个不停。
老小伙又被吓住了。他惊异地跳下来,站在我面前,显得六神无主。他又想来碰我,试探着摸我的肩膀。他那畏畏缩缩,小心翼翼的样子,又激怒了我。我最烦看到他这个样子。那个能拉会吹的人到了我们家,怎么再也找不到潇洒自得的样子了。
“滚!我不认识你,少动我!”我又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
我开始神经了,我们家族神经病的基因终于在我身上出土冒芽了。
他39岁,比我大4岁。我没有问包工头的儿子为什么也结婚这么晚。管他呢!
其实我倒是没这么洒脱,我怕我要是问他的历史,他会反过来问我。我那段不堪的过往早已成了一些长舌妇的笑柄。比如亲爱的邻居邵阿姨,总截住我问东问西,还提到“史家河”几个字。我最怕这三个字了。
还有我当下所带班的班主任瞿艳红,以前对我还算客气,最近对我颇不友好。因为我讲课还算讨学生喜欢,有几个女生跟我走的很近,她们在教师节的时候总喜欢送我一些小玩意,比如小丝巾、漂亮的小发夹、还有香水之类。我一向不喜欢这类东西,就好意转送给瞿艳红,结果却惹得瞿艳红很不高兴。她暗示我教我的课,不要干涉她作为班主任的工作,不然名声会不好。
“名声?”
瞿艳红故意用名声这个词,明显不怀好意。
瞿艳红还故意当着好多老师的面出我的丑,比如她说我看起来象是张建设的大姨,其实张建设和我一样大,她意思是说我长得很老气。那段日子,我忧虑成疾,眼看要死了,当然看着很老气。还有,她还说要向我学习,学习我的人品,学习我的才华。她故意屡屡提“人品”这个词,意为我是个人品不好的人。
还有一次,张建设老师过生日,我也主动去了,她当着很多人的面故意问我,是谁通知你的?她的意思是说,没人通知你,你咋来了,谁让你来了?她明显蔑视我,把我当另类。幸亏张梅梅替我打圆场,说是她叫我一起来的。
她以为她很聪明,有一个当干部的老公,就想欺负我。其实,她是个自以为是的人,她模仿当干部的男人说的那些官话真的很可笑,别人都在偷笑,她却不自知。她是个标准的装腔作势的人。用当下的词就叫“装逼”。说到人品,我这么可怜,她却嘲笑我,她还有什么人品?!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想我被人骗过的惨痛历史,耳朵即使蒙上十八层毛巾,也能传过来。
因此,我和包工头的儿子象是彼此心照不宣似的,他不问我,我也不问他。
他叫赵熊。
他说人都把他叫赵song,“怂”是陕西方言里骂人的话。但愿他不是一个瞎熊吧。
他对我非常的满意,认识他不到一个月我们就住在了一起。他以为是他的热烈求婚感动了我,其实,我当时只是想找一个人赶紧结婚,以使我能从那梦魇般的回忆里解脱出来。
他在铝厂沟里租了一套单元房。离我们学校也算不远。他还说,频阳中学离市区太远了,象个农村学校,不美,将来他和他爸商量一下,给我调一个好学校。最好在秦州开发区,开发区现在看来动静不大,将来一定会比老市区好,最起码空气新鲜。老城区煤矿多,布局也不合理,几个大煤台居然弄在市中心,污染大,头顶上象是顶着黑锅盖。一条川道两岸山,煤烟聚在川道里散不出去。不好,不好,新区好,还离西安近。去西安也方便。
他说这些是为了说明为什么是租房子而没有给我买房子。他的意思是说等将来把我调到新区后,他直接在新区买房子。
我没有像张梅梅和聂老师结婚时那样,全体老师参与,大家一同欢庆,然后酩酊大醉。
死气沉沉的生活中有时很盼望身边的某人有个事,以使大家能有一个狂欢的理由和机会。张建设就是这样子,学校要是没有新鲜事,他就垂头丧气打不起精神。一听到谁家孩子过满月,新来的老师结婚,他不象别人那样抱怨又要出份子钱,相反却象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异常,就象是自己有了喜事一样。
看来,孤独与平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人是群体性的动物,很难耐受孤独。
但我不能给老师们提供集体狂欢的机会,我悄悄地结了婚。除了聂张夫妇,没人知道。
赵熊说,没想到他这辈子还能找到一个老师做老婆。他从小最崇拜老师,老师在他心目里不知道有多神圣哩。
他的样貌有点凶,性格也有些暴烈,三句话不到就想发火,但这句话我还是挺受用的。
“真是没想到,我一个农民,还能找一个有文化的。”
这句话不管他说了多少遍,我听着都不烦。山野村夫,一介草民,他这样形容自己。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词,他用抑扬顿挫的陕西方言说这些词的时候,不免有些滑稽。
“我(俄),就是一介草民呀!”
“你就是我(俄)的老师,山野村夫,我(俄)能知道个啥嘛,我(俄)听你的,你咋说,我(俄)咋来。”
他跟当包工头的爸爸一点不象,爸爸说话直来直去,不绕弯子,走路也象刮大风似的,象总有大事在等着急办一样。爸爸经常毫不客气地打断旁人的话,没有一点耐心听来人讲述来龙去脉,显得武断而果敢。
他倒有些酸气,说话爱卖弄,这一点有点象老小伙,但他跟老小伙又不一样。他的脸变得很快,象是双面人似的。一会好,一会坏。好的时候酸溜溜,对我一副谄媚与讨好,坏得时候恶狠狠,不知道哪句话我没有说好,立刻就能惹他发怒。有时候我真说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噢,我想起来了,他最讨厌我跟他要钱。有次屋里冰箱坏了,工人上门来修,修好后,我让他给工人一百元钱,当时,他正在床上睡觉,半天没吭声,我走到床头,让他掏钱,他立刻就变脸了。他从西服兜里摸了一百元扔给我,沉着脸扭回头又睡去了。
其实,除了房租是他出的,家具都是老小伙和姑姑帮我添置的,包括冰箱。他爸爸有钱,可从一开始对我和赵熊的事就不闻不问,当然也不会给我们钱了。日常生活我也没有要过他一分钱,他想买什么由他自己便。他也不太常回家吃饭,外面的饭局很多,不是他请人家,就是人家请他,跟着包工头的爸爸,几乎每天都在外面吃饭。这样的话,我好像没有理由让人家交生活费,所以生活费他也不负担的。
可是,不小心要了一百元钱,他就这样生气,真是个农民。当时我也有点生气,怎么,这家好像是我一个人的家似的。
新婚的夜晚,他不让我睡觉,爬在我身上,整整折腾了我七次。我觉得我被他整干了,他意兴盎然对我说,辛辛苦苦几十年,果然睡了个洋学生。
他喜欢把我搂在他的怀里睡觉,这么多年我是一个人在睡觉,这样很不习惯。他还要按着我头,让我往下出溜,使我的头贴在他的胸口上。他就象抱着个娃娃一般紧紧地抱着我,然后把我的腿也扳到他的腿上。
他的腿上有些淡淡的毛,绒绒的,光腿贴上去,感觉象触到毛毯一般,有种亲切,有种舒适。有时还会突然被电到,身体里的溪流可怕地滚滚而出。
他说,我终于有家了。燎得很,真展!
这样的姿势他能睡着,可我却憋得上不来气。他的胸脯是温暖的、光洁的,也是宽大的,脸贴在那里,我能深切地感受到一个男人的呼吸,心脏的跳跃。他呼出的气流从我的头发上掠过,湿润而凉爽。他沉重的胳膊搭在我的后背上,也会令我一时间产生幸福的感觉和满足。
那正是夏天,我和他总是赤身裸体地搂在一起,不用盖被子也不用盖毯子,什么也不用盖。看起来就象是欧洲某个世纪某个大师的人体油画一般。
等到他睡着了,我会偷偷地从他的身体里脱离出来。扳开他的胳膊扳开他的腿,我象光滑的鱼一样滑出来。然后,另外给自己盖一件东西,把自己象包粽子一样裹起来我才能真正入睡。
他的火气很大,不怕冷,而我从小就怕冷,就算是大夏天,我也很少开窗户。黎明前吹过来的一丝丝凉风,我马上就感觉到了,立马要关窗。为这点,他虽然热得汗流浃背,倒也随着我。
半夜,他发现我跑了,还会把我揪过来,像抱婴儿那样把我再次融进他的怀里。他的那个东西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翘起来,在我和他之间形成障碍。他在迷迷糊糊中仍然能够准确无误地把他那挺拔粗壮的玩意放入上帝早为它设计好的地方。然后两个人变成一个人似的,紧紧依偎。
一段时间我总是睡眠不足,有时候我很盼望他能够跟他包工头爸爸出个远门,让我好好地睡一觉。
当他出差的时候,他很少打电话给我,他喜欢发短信,不知道他从哪里收集来的短信,内容乌七八糟。
现在女子真气派,固定资产随身带,投资省见效快,两腿一张一百块,既舒服又实在,低头看看它还在,洗洗干净还能卖,反复使用无大碍。
他的短信总是在半夜二、三点钟的时候发来,我想他一定又是跟谁在外面吃饭,喝完酒回来睡不着,就开始想那事了。这个夜猫子,象头豹子似的,总有那么大的精力。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美女忘不了;管它爱情多与少,能够快活就是了。
我希望他能够打电话给我,就象在家里面一样说些实实在在的话,而不是用这种无声的方式表明他的存在和对我的关心。这种方式让人感觉有些怪怪的,令我和他的关系不象是水乳交融无话不谈的夫妻,却象是半遮半掩,试试探探的男女情人一样。
清晨睁开眼看到短信,我偶尔一次打电话过去,没想到却是关机,后来就每天打,却发现他白天经常是关机的。终于忍不住问他为什么总关机,他说谈事呢,不方便。那晚上呢?我问,他说,忙了一天,累得连说话的劲都没有了,再说,也不知道你睡了没有,打电话怕吵着你。他的理由似乎也很充足,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睡觉前随便翻翻短信,知道远方有他就行了。
阿拉伯和夏威姨让我转告你:最近天气耶路撒冷,注意多穿件喜玛拉雅衫,白天没事晒晒太平阳,晚上睡觉最好垫上巴基斯毯。保重身体!
这不,我又收到一条短信,时间显示:2001 12 25 02 09,又是半夜。
当然短信之间的你来我往,也加深了我对他的了解,发短信的内容也能反映一个人的状态,正如当下用微信在朋友圈发消息一样,通过他发的内容,也可窥探到他是哪类的人。
抛砖引玉牵佳句,问鼎女豪写华章,三生有幸结良缘,后世做鬼也不怨。
他也挺会恭维我,说我的短信内容比他的好,是佳句,是华章。其实,我不象他那样转发别人的东西而已,我发给他的内容,全是我自己的心声,我学着老小伙的样子,给他发一些我写的古体诗。也可能内心深处我故意要炫耀我所谓的才华,以此来压服他,还是想博得他对我更大的爱?我一时也说不清。
我所谓的诗仅仅是有真情实感而已,也谈不上什么佳句与华章。不过,看来发给他一些诗,还是起点作用的,果然也引来了他“三生有幸结良缘,后世做鬼也不怨”的不伦不类的信誓旦旦。
当然,也不能太打击他,有时我也发短信夸赞他,说他也挺有才的,写的诗还真不错。
我是个游击队员,老婆你是黄埔军校的高级将领。我舞文弄墨是门外汉,感到汗颜,你对我过奖了。
语句总有些不通,但有这么好态度,我还能说什么呢?
步香香词之韵,《蝶恋花》:屋外送雪景,久旱逢甘霖,人得一知己,如意配春醒,我得香香蕊,梦中乐开花。
是夜大雪,今冬无雪,此乃春雪。
赵熊说他最喜欢读毛泽东的诗,当然我知道除了毛泽东的诗词别的他也不知道。就算是毛泽东的诗词以他这种文化和水平也不过是个一知半解。所以,他胡诹出来的东西,一看便是不三不四,只能一笑而过,没必要探讨与交流。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香花相映红,铝厂屋中藏娇人,香花依旧笑春风。——步香香韵
我一看到赵熊发来的东西便偷笑。神圣的诗被赵熊这样的人糟蹋成什么了。真是全民写诗的时代,随便什么人,随便什么话,都可美其名曰“诗”。
不管怎样,我总算嫁人了。有个人在念着我,想着我。在远方,在外地,传来各种各样的讯息,五花八门,构成我生活的内容,我能够不空虚、不伤感、不茫然,这应当感谢生活,感谢这个念着我记的我的人。
心中有一个人愿意去想念,去牵挂,尽管有时候思念的很痛苦,但那是痛并快乐着,总比空荡荡的要好受多了。
一想到姑姑一直叫我“香”,而他却叫我“香香”,幸福的感觉便油然而生。
啊,总算是找到真心爱我的人,我在他的口里是“香香”,心里也是“香香”。作为女人还有什么比这一点更幸福更甜蜜的呢。
作者简介:
东篱:陕西铜川人,陕西省文化厅百名优秀人才之一。陕西著名女作家。曾工作于铜川市人民政府研究室。出版有长篇小说《婚后不言爱》《婚戒》《生父》《香》《远去的矿山》五部,其中《远去的矿山》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其作品以凌厉的风格和直面现实的勇气,受到读者喜爱,拥有广泛读者群。贾平凹称赞其长篇小说《远去的矿山》:我读了《远去的矿山》那书,很让我震撼,写得好啊,那么硬朗,那么扎心,那么令人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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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顾问:孙见喜 木南 东篱 丹竹
主编:丹凤晒晒
责编:方子蝶 张芬哲 白月光 曹苌茳
校对:邻家小妹 七月未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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