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军：洗肾，洗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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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老李住院，我去看他。
老李是搞建筑的，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包工头。其实，我们也算不上什么真正的朋友，只不过是通过别人认识后，常在一起吃吃饭.喝喝茶，有时打打麻将而已。
老李住中心医院三楼，泌尿科。
进门寒喧几句后，听老李说，最近尿血，要不是酒喝多了，就是肾上有毛病，所以来医院检查检查。
拉了一会儿话，旁边两父子的对话引起了我注意。一看穿着，大约可以判定是农村来的。
首先是父亲愁眉苦脸地说：“我们回去吧，洗什么肾呀，哪来那么多钱？”
儿子回答：“医生说的，是什么透析，一次几百块，必须做的。”
父亲：“多久一次？”
儿子：“大概半个月一次吧。”
父亲无语，良久才说：“这么贵！我这命也值不了那么多钱，回家去吧。”
儿子：“医生说，再不透析就......”
父：“死也就那么大回事！你想想，你妈身体也不好，家里还要用钱给你盖房子，年底才能把新媳妇娶进门。你打工一月才挣两三千，填不起这无底洞呀。”
父子相对无语。
我也坐不住，安慰老李几句，便离开了医院。、
刚走到街上，又碰见徐总，一个开广告公司的朋友。
徐总问我最近忙什么，不见人影。他一看表，下午五点，便盛情相邀：“吃晚饭还早，去洗个脚？一会儿好喝酒。”
推了半天，还是接受了徐总的邀请。
双喜洗脚城，是城里新开张一家比较大的。一进门，金碧辉煌的装修就让人眼花缭乱。
安顿下来，我欲脱鞋时，被服务小姐拦住：“哥，我来吧，你躺下就行。”
她为我脱鞋挽裤脚时，我随口问：“你们这是新开张的吧，怎么收费？”
小姐莞儿一笑：“128元全套，洗脚带按摩。”
128元，一个半小时，洗一次脚。
不知怎地，脑子里突然浮现出父子俩对话的情景。
洗肾，洗脚。一个是在维持挽救生命，一个是在悠闲地享受人生。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感到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把脚往回收。服务小姐关切的问：“先生，是水烫吗......”
作者简介
瞿军，打工十年，警察十年，记者十年。四十年读书不辍，坚持笔耕，发表小说、散文及诗歌作品百余篇。作品散见于国内各地刊物。曾在《蜀报》《四川靑年报》《绵阳晚报》从事过记者、编辑等工作。著有散文集《心灵的旅行》、小说集《桥头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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