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年鉴选刊》创刊号作品连播】北京 刘虔、上海 西厍、天津 青槐

21世纪散文诗·第281期
念三毛。泪倾撒哈拉……

北京 刘虔

  海在沙滩上鼓浪。海边,风吹得紧了。我抱住橄榄树高枝上空游荡的月亮。抱住一颗流浪的心,和心上的近在远处的流浪。哪里是我的归途?哪里有我日思夜想的村庄? 海在沙滩上鼓浪。海边的风翻舞浪花,任海水涨过天际,远过云彩,远过无数的空阔与失落。一页一页,掀开躲在深渊灌木丛里的记忆。那里,或许有我的归途,和归途中时时可遇你书写在橄榄树下的清冽与安详。"为什么流浪,流浪到远方?"一颗困倦的心背负一生困倦的爱的寻觅,涉水而渡。伴沙而居。迷情而幻。钟情而痴。一切,只为凌空搏击于沙地琼宇之上,都是情在天堂或地狱间的飞跃。你已然来过又走过,还会风雨里不歇长往。如一枝相思秋光的秋荷,沉迷秋光十里有荷香。珍守孤独,颌首吟哦,绝于绝望。啊啊,海边的风吹得紧了。海在沙滩上鼓浪。一枚月亮,高过橄榄树上的长夜,已然疲惫着。疲惫着空守她的海洋……

(选自《世界华文散文诗年选》2019.5.10)

  刘虔,人民日报高级编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获中国现代文学馆等单位颁发的“中国当代优秀散文诗作家”奖。

雪正是人们所需要的暗示(节选)

上海 西厍

  人们爱雪,是人们觉得雪是善的。

  一年将尽,人们渴望至少得到一次雪的涤洗。他们是如此欢喜,不全是出于对美的需要——他们更需要善的眷顾。

  人们负累于一年里所积聚的过多的恶,和一年里所积聚的过分的重。

  人们嘴上或许不承认这双重的压迫,但内心早已不堪承受。

  人们需要一种祛恶修善、化重为轻的心理暗示。

  雪正是人们所需要的暗示。水为上善,雪作为水的特殊赋形,其善的本质非但没有异变,而且似乎更被强化了,尤其随着被重新赋形,水同时被赋予了更轻盈的灵魂。这足以构成人们对雪心驰神往的理由。

  雪呼应着人们的本性。非但孩子们是那么愿意亲近雪,(全世界都不会怀疑孩子和雪是同质不同形的造物创意)就算是成年人,也是那么愿意亲近雪,在他们日益异化的躯壳之下,总还保存着一丁点雪意和孩子气。

  这一丁点雪意和孩子气,恰是人们终获救赎的本质起点。如若不然,雪的美与善将无以实现,它的轻盈也只是虚像。

(选自《散文诗》2019.07)。

  西厍,1967年出生于上海。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金山区作协副主席。

相思鸟

天津 青槐

  铠甲,刀子,甚至生硬的表情,都同江山一起放下。

  既然被同一道闪电击中,我们必须先说说缘分。说说冰碰撞之后的火花,像牡丹,还是更像迎春。

  或者牵手,一起量量春天的长度。我们从各自的回眸里,看见一朵桃花从左心室开到右心室,从一瞬开到永恒。

  一直不明白色彩的美好。

  闪电走过之后,我才知道世界是用来邂逅的,才知道所有的色彩,只为了等你翩翩而来,照亮我的今生。

  山一程,水一程。今生,你是我的相思鸟,我的精灵。

  山水之间,请不要说江山辽阔。

  遇见你,再辽阔的江山也摆不下一次热吻。

  从嘴唇到翅膀,从影子到声音,都是我的疆场。

  两眼之间,我们共拥一江春水。波光里的丘陵与洄湾里的平原,都是燃烧的飞翔。

  视线之外,皆远方。有相思在走时光模样。

  相思的案头,我们播种影子,让它在掌心里发芽,开一朵朵带刺的花。

  相思的花,是疼,是爱,是闪电走过之后,缱绻的脚印。

(选自<中国散文诗研究中心>2019.3.22)

  青槐,本名袁青怀,1970年生于湖南新化,现居天津。天津市作协会员,中国化工作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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