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年鉴选刊》2020春季卷作品连播(6)】田凌云(陕西) 、张开翼(宁夏)、牧风(甘肃)
瞌睡的嘴无数次张开……我静等我的头颅躺下,停止思想的躁动,喧闹的空中响鼓。灰色的奔走。发炎的纯洁。我把嘴用疲惫闭住,用无欲望缝住它,成为一种无用的武器,在人间打仗,进行无意义的战争表演,我是我的演员,我是我的观众,我是非我,是我中我。我要目睹这夸张、滑稽、合理的一切。在午夜,用空气的荒芜下食,填饱失眠。我要疯狂的爱它,爱这失眠,用冰块做新版棉被,赋予它最极致的温暖,紧紧贴在它的身上。分享它的热度。我将不能再幸福。我和失眠都是幸存者。在稀有、珍贵、等待已久的灾难中。
(选自《贵州散文诗》2019.12.25)
诗家档案:田凌云,1997年生于陕西。参加第第十九届《散文诗》杂志全国散文诗笔会;第二届星星全国散文诗笔会等。
冬至后,开始进入真正的严寒。人们纷纷躲进屋里,围着火炉,看玻璃上结满奇幻的冰凌花。窗外,背阴的地方,还残留着大片的积雪,不肯融化。
一群麻雀争先恐后地啄食雪粒,成为地上的另一种落叶。忽然,麻雀们一哄而散,好像落叶又飞了起来。
沙枣树佝偻着身子,枝条上干瘪的果子已所剩无几。风萧瑟,大地冬眠,饥寒交迫的万物,只能选择沉默,选择蛰伏。
数九寒天,是一九一九数着过来的。数到,七九河开,八九雁来,坚冰开始松动。就听见冰层下的潺潺流水声,响了起来;就听见大地隐隐滚动的春雷声,响了起来。
蛰虫惊醒,天气转暖,柳梢头爆出了芽,露出浅黄和淡绿。新的种子开始萌发,萌发新的希望。新的一年又开始了忙碌。
数到,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此时,牧童在牛背上大喊:春来了!春来了!
柳笛声声,胡燕呢喃。人们听到号令似地纷纷走出户外,去迎春,去踏春,去赏春……
(选自《中原散文诗》2019年10月24日)
诗家档案:张开翼,宁夏作协会员,宁夏散文诗专委会副秘书长,《塞上散文诗》编委。
伏瞻草原,夏日的阿万仓湿地,沉寂而宁静,远处鹰隼张开亮羽,如云朵里寄来的信笺,铺展在阿万仓空旷的胸膛上。那风在鹰笛的歌吟中呜咽了,而牧帐里的酒歌随炊烟升起。
外香寺湮没在众僧的祈祷声中。大美玛曲,像阳光下撩开的古铜之躯,和风中泛动神秘的传说。
落入眼眸的是河曲宝马娇健的身影,只有马匹,在沉思中迅疾的跃出山谷,望空嘶鸣,承载雪域最浓烈的生命恋歌!在格萨尔赛马大会上呈现一群王者的狂飙。花瓣已飞翔在西梅朵赫塘迷人的臂弯,诗和远方,在脑海里反复碰撞融合,在海拔三千米以上的欧拉秀玛,只有敬畏生命的高贵。
穿透雾霾,执着地奔向远方。沿途青草唤醒耳朵和眸光,那天边游走的羊群,寂寞的食草神,今夜把头颅和灵魂安放在这偌大的花海,让游子的心沁入花瓣的内心迷醉不醒。
背倚阿尼玛卿雪山,那连绵起伏的云朵环绕的帐篷,一个欢快的游历者在西梅朵合塘的心脏沉吟不归!在黄河南岸,远眺牛羊如一串串诗意锻造的美妙精句,在牧人抬头仰望苍穹时,发出苍凉的慨叹!西梅朵合塘在盛夏呈现五彩霓裳。一个相约的歌者,挥舞着牧鞭,在青青牧场厮守一场约定的爱情。云朵和花草都压得很低,空气有些清新,背靠阳光伫立,等风来......
远走思绪凝固的乔科湿地,把一曲牧歌装入晨曦的行囊。
驻足尕玛梁,那首曲就是曦光里最美的抒情,在鹰笛悠悠中把哈达一样柔软的身子,安放在草原裸露的心口。
面对格萨尔说唱的凝重和悠远,心思已沉入千年雪域的演进史。
飞鹰喧嚣,民歌嘹亮,骨笛呜咽,飓风吹皱云海,宗喀石林如一片片利器,将欧拉秀玛辽阔之躯,划成南北沟壑,让向东的黄河瞬间改变流向,把成吨的水滴洒向青海的腹地,一路高歌向西。
(选自《诗潮》2019年第12期)
诗家档案:牧风,藏族,原名赵凌宏,甘肃甘南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参加第十五届、十八届全国散文诗笔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