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月:冬天的雪
冬天的雪
李小月
我喜欢下雪,因为瑞雪不仅能够兆丰年,还很好玩儿,好看,但我也有些担心下雪路滑会摔跤,会有麻烦。每到冬天,每当冬雪,这两种感情就像抄花一样交织着。
记得小时候下的雪很大,人们踩到洁白的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踩出老深的脚印。房顶的雪被扫下来,院子里街道上的雪被堆起来,扫出来的小路又覆上雪,踩踏,变成薄冰。
顺着这小路走出好远,看到平时很平常的事物变得很新鲜很神奇。路边矮墙上搭着厚厚长长的山药蔓,山药蔓覆上皑皑白雪,那土墙就宛如童话中的城堡;大树的枝丫沾满了均匀的雪花,沾得太满了,好像一声大喊就能震下一些来;枯萎的不知名的野草也好像披上了洁白的婚纱,熠熠生辉,圣洁,美丽。走在这小路上,看着这无法形容的美景,我忽而觉得自己是自己,忽而觉得自己是仙女。
读初中时的一个雪天,我和好朋友穿着当时流行的红蓝两面都能穿的防寒服,穿着娘亲手做的温暖牌棒包鞋,那天我一定还喝了热乎的棒子面粥,我们一路小心地回家。上学时娘嘱咐,放了学早点回家,不然天就黑了。于是就有些着急,想跑,想打出溜滑,又怕摔跤。好朋友说:“咱们拉着手滑就倒不了了。”我说:“好!”喊一二三,我们拉着手,张开双臂,一脚前一脚后地滑呀滑呀,享受着速度的快感,享受着飞翔的乐趣,也说不清滑的是雪还是冰,我们就那么嘻嘻哈哈地滑着。有同学羡慕地说,看人家滑得多好呀!我们更高兴了,然后一个不小心突然一起摔倒了。尴尬加疼痛,但我们顾不得那么多,赶紧爬起来小心地往家走,走出一段,终于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
女儿几岁时的雪天,我像其他妈妈一样领着女儿堆雪人,拿煤球当眼睛,胡萝卜当鼻子,插把笤帚当胳膊 ,还在雪人头上扣了个废弃的红色塑料桶。我和女儿端详了一翻,很满意,笑了。然后我们天天进进出出都要特意多看雪人几眼,再然后过了好些天,雪人慢慢地越来越小,消失了。
我们也攥了几个雪球,打来打去,但是女儿打不到我,我也不忍心打到女儿,我觉得我的手快要冻下来了,回屋,望着院子里女儿玩雪的小小身影,平静。
2015年冬月,雪。行至肃县路,三轮抛锚。无论怎么加电也纹丝不动,无论怎么推也纹丝不动。
雪花若无其事地飞舞,大地一片洁白。好想,有个人帮忙。不远处有几家店,里面不时有人走出来走进去。用企盼的目光望了望那边,终是没有发出请求。路过的人向我望了几望,遂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
恍惚,茫茫原野好像飞来一只银狐,附体于我。我的身材一点也不臃肿了,衣服也变得非常漂亮,又密又长的睫毛上停着晶莹剔透的冰,神采奕奕的眼睛凝视前方,就像雪中一座美丽的雕像。
狐的漂亮,只想试探有没有怜悯的目光,一只软弱的狐,善良的狐,像雕像一样冻在路上,订在路上,虔诚地想用美丽寻得他人的帮忙。
又是一个雪天,我小心翼翼地用电动自行车载着儿子回家。尽管那么小心了,还是突然一个趔趄,车子没倒,却吓了我一跳,仔细看时儿子已经跳到了一边,望着我笑。
是啊,女儿大了,儿子也大了,望着我笑了。当晚,他和姐姐在院子里攥雪球,湿了好几副手套,攥了好多雪球,把它们规规矩矩地排成两排,很有成就感的样子。女儿还在洁净的雪上画心的形状,写美好的字,问她弟弟好看吗,眼巴巴等着人家说好看,人家说好看她就笑了,人家说不怎么好看她就气鼓鼓的。
冬天的雪使我明白,父母会一辈子对我好,而我会一辈子对儿女好,虽然少但是真正的朋友在身边,会快乐。没有什么最美的雪景,最美的是雪中他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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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宁瞎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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