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赵吉艳丨散文/中秋随想
作家新干线
作者简介:
赵吉艳:笔名燕子,山西祁县人,山西大学旅游管理研究生,现就职于山西农业机械化学校。
天凉了,夜长了。妈妈打电话来,说:“要过中秋了!”
中秋年年过。我却不清楚为啥要过!月儿不是每个月都圆一次么?月饼不是只要想吃随时就可以买的到么?还有那嫦娥不是古时人们编出来的么……这样想来,这个节日似乎有些过得有些索然无味,追忆兴许能让我感觉充实些。
幼时,每到这个时候,我和小伙伴们都会哼唱“八月十五月儿圆,爷爷给我打月饼,月饼圆圆甜又香,一块月饼一片情哪……”唱着唱着,家家户户的月饼就都打出来了。我们会捧着自家的月饼,让小伙伴们去尝。最后还总能得出个结论,谁谁谁家的月饼最好吃,还相跟着一起到他家,去蹭月饼吃。
那个时候,中秋假期总是很忙的,因为这个时候是庄稼成熟的时候,所以全家会倾巢出动。上学的休息了,外出打工的也放假了,还有干家务活的,也得放一边,大家难得这么齐全地聚在一起,共同完成家里面最大的事儿。我们带着这些天妈妈打的月饼,带着这年新长熟的果子,一起去“收秋”。
那圆圆的月饼为我们争取了大量的时间。早上出门,就不用回去了。饿了取出月饼,嚼两个,那时觉得月饼就是“人间美味”。妈妈终于下了“血本”,舍得在里面加些平时从不让我们沾染的东西,比如说甜到“心底”的糖,带着花香的玫瑰,还有那贵得咋舌的葡萄干。月饼里又是油又是糖,特别耐饿。常常吃着吃着,自己的胃口就“闹革命了”。妈妈说:“不能吃了,不能吃了,再吃就消化不了了。”我们总是笑笑,往嘴里塞几口酸甜的果子帮助消食。
天渐渐暗下来,一天的工作终于快忙完了。我们把这天撇下的玉米、割下的高粱堆到三轮车上,趁着夜色往回走。爸爸开着三轮车,妈妈坐在旁边,我和哥哥早就爬到了那粮食堆上,躺在上边,那是一种说不出的舒坦。粮食为床,苍穹为被,四肢任性地摆放在这空旷的田野间,感觉自己就只是这茫茫宇宙中的微小得再不能小的生灵。
不经意间,发现那轮玉盘似的冰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升起来了。如此广袤的夜空中,往常出没的小星星似乎也回家了,只是那轮圆月放射着清冷的光辉……不知那凄清孤寂的广寒宫里嫦娥在干什么?在俯视人间的小团圆?还是为自己与后羿的生死别离默默伤怀呢?玉兔还在不停的捣药么?它也会留恋人间的日子么?吴刚有没有改变心意,放弃心中的女神呢?还是广寒宫门口的那棵桂树也被感动,丢弃了桠?……虽然这里冷清却也动人,一个绝美忠烈的仙女,一个执着钟情的男子,一只通达人性的玉兔,一棵浓郁芬芳的桂树……
我和哥哥平躺在庄稼上,赏着那年最大最圆的月亮,似懂非懂的吟诵着苏东坡的诗词,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陡然间,我明白过来:虽然月还是千百年来都不曾停息的那轮月,饼还是用来刺激味蕾、充饥的那种饼,所不同的是,这一天带给你精神的无限遐思:中秋拜月,是人们心中的一种希冀——求得万事顺遂圆满;中秋团圆,是对离家游子的一种提示——莫要忘记你的爹娘,你的手足;中秋月饼,是人们情感的一种寄托——那是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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