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书王锷,字昆吾,自言太原人,锷初附太原王翃为从子
王锷,字昆吾,自言太原人。始隶湖南团练府为裨将。杨炎道潭,与语,异其才。嗣曹王皋为团练使,俾锷诱降武冈叛将王国良,以功擢邵州刺史。
皋之节度江西也,李希烈南侵,皋与锷兵三千,使屯浔阳,而皋全军临九江,袭蕲州,遂以众济。表锷江州刺史兼御史中丞,充都虞候。锷小心,善刺军中情伪,事无细大,皋悉知之。因推以腹心,虽家人燕居或预焉。皋攻安州,使伊慎盛兵围之,而遣锷入城中约降,使杀不从者。翌日城开,慎以贼降乃己功,不下锷,锷称疾避之。
皋为荆南节度使,欲署府少尹,而上佐鄙其人,乃复檄都虞候。从皋朝京师,皋奏锷文用虽不足,而它可试。德宗擢为鸿胪少卿。先是,天宝末,西域朝贡酋长及安西、北庭校吏岁集京师者数千人,陇右既陷,不得归,皆仰禀鸿胪礼宾,月四万缗,凡四十年,名田养子孙如编民。至是,锷悉籍名王以下无虑四千人,畜马二千,奏皆停给。宰相李泌尽以隶左右神策军,以酋长署牙将,岁省五十万缗。帝嘉其公,擢容管经略使。凡八年,溪落安之。
迁岭南节度使。广人与蛮杂处,地征薄,多牟利于市,锷租其廛,榷所入与常赋埒,以为时进,裒其馀悉自入。诸蕃舶至,尽有其税,于是财蓄不赀,日十余艘载皆犀象珠琲,与商贾杂出于境。数年,京师权家无不富锷之财。召为刑部尚书。淮南节度使杜佑数请代,乃以锷检校兵部尚书为佑副,厚事佑以悦之,坐必就司马听事,不数日,遂代佑。久之,入拜尚书左仆射,又检校司徒,为河中节度使。
进兼太子太傅,徙河东。河东自范希朝讨镇无功,兵才三万,骑六百,府库残耗。锷能补完啬费,未几,兵至五万,骑五千,财用丰余。会回鹘并摩尼师入朝,锷欲示威武倾骇之,乃悉军迎,廷列五十里,旗帜光鲜,戈铠犀密。回鹘恐,不敢仰视,锷偃然受其礼。帝闻嘉之,即除检校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锷自见居财多,且惧谤,纳钱二千万。李绛奏言“锷虽有劳,然佥望不属,恐天下议以为宰相可市而取”帝曰“锷当太原残破后,成雄富之治。官爵所以待功,功之不图,何以为劝。王播所献数万万,亦可以平章政事乎”不听。卒,赠太尉,谥曰魏。
锷初附太原王翃为从子,以婚阀自高。翃子弟亦藉锷多得官。又常读《春秋》,自称儒者,士颇笑之。善任数持下,在淮南时,尝得无名书,内靴中,俄取它书焚之,人信其无名者,异日因小罪,并以所告穷验,示众以神明。性纤啬,有所程作,虽碎琐无所遗。官曹帘坏,吏将易之,锷取坏者付船坊以针箬。每燕飨,辄录其馀,卖之以收利。故锷家钱遍天下。
子稷,历鸿胪少卿。锷在藩,稷常留京师,视势高下轻重以纳赀焉。尝请籍坊以广第舍,作复垣洞穴,实金钱其中。锷卒,奴告稷更遗占,没所献,裴度为言,乃论杀奴。长庆二年,用稷为德州刺史,悉金宝、媵侍以行。节度使李全略利其货,因军乱杀稷,纳其女为媵。
开成中,沧州节度使刘约奏稷子叔泰生五岁,值全略乱,为郡人匿养,得不死。送叔泰京师,文宗悯焉,诏授九品官,使奉锷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