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八全国抗洪抢险始于上饶

九八全国抗洪抢险始于上饶

杨必正

又到了每年的六七月份，是江南一年一度的多雨洪灾多发时节。几天里的暴雨，又让我想起了惊心动魄席卷江南和后来的东北的一九九八年的全国抗洪抢险的特大自然灾害。

二十年前的1998年6月12日下午2时，从上饶开始的连续九天的特大暴雨，掀开了一九九八年长江流域抗洪抢险救灾的序幕。这是我刻骨铭心的记忆，永远无法从脑海里抹去。

1998年6月12日之前的日子，上饶地区或者说是赣东北地区是天天睛天，气温高达三十六度以上，已经出现了旱情苗头。这天下午的午睡后，我坐五十钤带斗的小车由铅山去横峰县粮食局联系购买几十头小猪喂养。因为铅山县粮食局承包的县畜牧场的养猪场已经修整好了，就可以捉猪仔养商品猪了。这项办养猪场的工作就由我负责。下午二点多钟从县城动身上路，同去的还有周海生副局长、李才兴和我。当时河口至横峰的17公里公路正在拓宽改造成二级公路，连接横峰的沪昆高速公路。路面坑坑洼洼，十分不好走。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两县交界的杨梅岭，天空突然暗下来，时间很短，接着就闪电雷鸣。倾刻间就暴雨如注。车前面是水雾一片，打开车大灯也根本看不清楚前面的道路。如钢珠一般的成片雨点，打的车厢车棚噹噹作响，我们都感到十分奇怪，怎么短短十几分钟眼前就变成了一片泽国，同时也让人十分惧怕。小车只好停在路边不敢动荡。我们圈缩在车里不敢说话。简直有了让人窒息而死的感觉。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横峰粮食局。不停一秒的狂风暴雨使我们无法下车。在车上问了一下横峰粮食局值班人员，被告之，粮食局没有人了。由此我们空来一趟。回铅山如果走来路将十分困难，甚至会被阻在路上。于是驾驶员小陈决定经320国道绕道弋阳县，在弋阳上乐江线（乐平至铅山江村）回铅山。我们的小车冒着瓢泼大雨艰难开行。一路上仍然是大雨如注，没有停住的征兆。到达铅山汪二粮管所时已是下午五点多钟了。粮管所领导要留我们吃晚饭。但是当心中途的柴家埠地势低洼会被水淹，被我们拒绝了。果然，再晚一点时间，柴家埠就会被水淹了，回不到铅山县城了。

从当晚起到第二天的6月13日是一整天整夜没有间断停歇的大暴雨。信江河水快速上涨。13日晚上我和弟弟同时到二堡街为父亲“搬大水”。14日上午大水就已经上街进屋了。古镇的一堡街到三堡街底五里长街已经成为一条和信江平行同高的河流了。老街的人们都蜗居在自家楼上躲大水。15日大水退去，我们兄弟俩又急匆匆的帮父亲清扫老屋家里的泥水。但大雨还没有停歇的迹象。本来已经是高水位的信江，在17日的又一场暴雨袭击下，河水再次上涨上街，被水淹的地方又再次扩大了，我兄弟俩又到老街帮父亲第二次扫房屋，并全力动员父亲去上饶女儿处住一段时间。在为父亲清扫的同时，我在粮食局的自家宿舍也进水了，也要清理。那几天里真累。但是天老爷似乎和上饶人过不去，和铅山人作对。6月21日，信江河再次发怒。第三次把夹杂大量泥沙的黄汤水再次送进了河口古镇各家各户，全县许多乡镇也是泽国一片。一次比一次更大的三次洪水让铅山老百姓损失惨重。尤其是两条大河交汇（信江河和铅山河）的县城河口镇。很久以来就有说法，信江河与铅山河如果不同时发大水，河口镇就不会有大水上街进屋，反之则必然水满全镇。第三次更大洪水我在粮食局宿舍是2米左右的高度。我的尚未完工的新房子（在福惠乡）洪水的高度是近3米左右。

6月20日下午，正当大家忙于各自搬东西躲水灾。把底层可以搬上物件，尽量搬到二楼三楼。搬不动的大件物件只好原地尽量垫高，洪水跟着人们的脚步在一寸又一寸的上涨。这时，和我只有二米之宽里弄相隔的同事小李，突然传来了左脚板被破碗割破，流血不止的求救声。这时的大水已经有一米多高，还在不停的上涨，速度很快。小李夫妻俩焦急又痛苦的求救声，让我也十着急，这时已经没有办法送医院抢救。我的两个近20岁的儿子找来两块松本板，从我们两家的窗口上搭上木板，他俩爬进了小李家，千方百计帮助止血。我又找到十多瓶云南白药交给小李。这个晚上我两个儿子一直守护在小李家。第二天上午，公安局的黎心安副局长找到一条竹排，划到小李家窗下，才千方百计把小李送到县医院。后来知道县医院这时也十分艰难：药品被水淹了，医生护士不在岗上。好在退水的速度也很快。6月22日傍晚，大水就基本退去。

退水后的家家户户忙着清扫房屋，洗刷家具。24日下午忽然传来了玉山七一水库遇险要开闸放水的传言，一时间，河口数万群众从四面八方涌向城郊的高地金鸡山县一中避险。路上人山人海，拥挤不勘。后来有关方面发现后，及时联系询问上级，确认这是一则谣言，及时开出宣传车，喊话叫群众不要相信谣言。被洪水拖怕了的人们，“宁可信其有，不会信其无”。后来终究没有发生谣言中的事情。这也是九八抗洪抢险中铅山县的一个小杂曲。

从六月十二日到二十一日上饶地区连续九天的特大暴雨由此拉开了我国九八长江流域特大洪灾抢险的序幕。九天后的暴雨区北抬长江流域的四川、湖北、湖南、江西、安徽等地。造就了九八长江流域特大抗洪抢险的英雄事迹。

23日的当天夜晚的“新闻联播”中，播音员批评说，景德镇没有建设抗洪河堤，是个不设防的城市，受灾严重后果严重。同时表扬了九江在洪水前的安稳。但是仅仅一天时间，九江长江大堤就告急了。也是在“新闻通播”中报道了九江大提告急。于是许多军人来到九江抗洪抢险，国家领导人随后也来九江长江大堤慰问鼓励战士，全力以赴抗洪抢险，保卫家园。随后的东北的嫩江流域也发生超历史的洪灾记录。一南一北的特大抗洪抢险，从此记录在共和国的历史上。

20年前的6月12日至21日连续九天的特大暴雨，上饶地区多县发生洪灾。信江中游，又是两条河交叉汇合铅山县损失尤为惨重。同时也拉开了全国支援九八长江流域抗洪抢险的序幕。今天记起仍然历历在目。但愿近日连续的降雨不会重演当年的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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