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情深】几回回梦里梦军营/郭同久
脱下军装,快20年了。弟弟、妹妹、妹夫和侄女、女儿他们,也都先后转业,离开了部队。我这个曾经有8个军人的大家庭,几年时间,几乎与军人、军营没有了丁点联系。2019年,外甥女亚梅与一位现役军官喜结良缘,我们家,才又有了穿军装的人。
1976年2月,我怀揣梦想,走进了向往已久的军营,成了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那时候,军营是个大学校,当兵不仅光荣,倍受尊崇,更是无数青年人放飞梦想、成就人生的宽广舞台。从一名农村青年,到部队战士,从在连队当排长,到在团、师和集团军政治机关工作,从野战部队,到军队院校,我多次参加重大行动,多次立功受奖,两次列队接受军委主席和总部首长接见,直到成为肩扛上校军衔的正团职军官。我的青春热血,尽己所能地挥洒在了强军习武的奋进中。
“一颗红心,两手准备”,“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些从报名应征就知道并且还用来教育过别人的道理,一旦落到自己头上,需要面对脱下穿了20多年的军装的考验时,再硬的道理,也会被打上重重的问号!
当年,上校正团快满5年的我,转业离队,也是情理当中、无可厚非的事。当组织让你选择的时候,摆在面前的路,除非你另辟蹊径,别寻他途,其实已经没了选择。是的,当时如果较劲,也可能不脱军装。因为学校经常从部队选调干部充实教员队伍,我在各级政治机关多部门、多职位工作过,也算是有点理论和文字功底,教研室也认可,还帮着做了工作,并且出主意叫我找一下主管教学的首长。当时,硬着头皮找一下,说不定真就转岗到了教研室,就在教学岗位干下去了。
矛盾纠结,翻江倒海,波涛汹涌。经过激烈短暂的煎熬,为了那身圣洁的军装,为了内心长久的坚守,纵然有万千不舍,我也没去找,没做其它努力,而是服从决定,脱下军装,重新在地方开始了不同于军营的人生新征程。
老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谁知这话在我身上却一点儿不灵验。白天几乎从来没再想过的事,时不时便会梦中梦来。转业以后包括退休这些年,除了青春年少的故事,总做一些千篇一律的梦。在梦里,总是军装在身,或者又回到了机关,或者还在带学员,或者真就站到了讲台上,反正一直没转业,始终都在部队干。梦里万分欣喜,梦醒难免苦涩。时不时做这样莫名其妙的梦,我都笑话自己没出息,抱怨自个寻烦恼。可说了嘴说不了心,不知道哪天哪晚,又会冷不丁地做个这样的梦……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文化大家贺敬之,有一首传诵至今的《回延安》。“几回回梦里回延安,双手搂定宝塔山,千声万声呼唤你,母亲延安就在这里”……作者以赤子之心,抒发了对母亲延安的眷恋真情。回味此诗,延安这个革命摇篮,对作者那代人的影响之深,作者那代人对延安的感情之纯,跃然纸上,过目不忘。
绿色军营,是一代代优秀青年的集体向往;或长或短的军旅生涯,是一茬茬当兵人的最美记忆;那身军装,更是无数军人和曾经的军人的心中最爱……我27年的军旅岁月,打满了军人印痕;血脉骨髓,融入了亘古不变的军人魂灵。这些年来,我常常不由自主的梦回军营,难免有人耻笑,我也羞于启齿。现在想想,倒也释然,反而欣慰,甚至有些自豪。白天不会再想的这些事,梦中频来,是我内心深处抹不去的真情流露,也是我感恩军营、眷恋军营的浓情真爱。曾经的军旅荣光,那梦,真好!
我十分乐意经常做个这样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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