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深情的皇帝,将皇后宠上了天,为她散尽后宫,天下无妃

《明朝那些事儿》,虽然提及了明孝宗朱佑樘一生只有一个皇后,别无其他妃嫔,但对他为何这样做,又是怎样和妻子相处的,他们的感情如何,却语焉不详,一笔带过。其实这也怪不得明月君,毕竟此书是以正史为本。

只有详细去看明朝官方帝皇实录《明实录》,以及明朝人各种笔记的记述,方才能看到朱佑樘究竟将妻子张皇后宠爱到了何等地步。甚至可以说,那些传统被认为因女色误国的昏君,如商纣王、周幽王、陈叔宝、唐玄宗等等,都万不能及。因为他们绝不可能和朱佑樘一样,对妻子像现代家庭好丈夫一般守身如一。

明孝宗朱佑樘与张皇后:

历朝历代,皇帝和皇后都是不住一起的,在明朝皇帝住乾清宫,皇后住坤宁宫。按明宫规矩,帝后也不能通宵同宿。皇帝每次招幸皇后完毕,便要由宦官前后执火把,送皇后回宫。

只有朱佑樘宠爱张皇后,两人如民间夫妇一般共同起居。此事连宫外甚至藩国也人尽皆知。朝鲜使臣还特别报告其国主,朱佑樘因为“昵爱皇后”,所以视朝早晚不定。

张皇后有次生口疮,朱佑樘亲自为她端水传药,不敢咳嗽怕惊扰她休息。在封建男权时代,寻常丈夫肯如此对妻子已属佳话,何况是九五之尊,难怪一边的宫女都目瞪口呆。

而某个大(zuo)胆(si)的贡生魏庄渠,本是阁臣内定的状元,却在殿试时胡写「听说陛下每天在皇后宫中多,在自己宫里少」,于是好好的状元郎飞了,贬到二甲第九名。也亏他是碰到了好脾气的朱佑樘,要换了是朱重八朱棣,啧啧,真是画美不看。

【旧制,帝与后无通宵宿者,预幸方召之。幸后,中人前后执火炬拥后以回,云避寒气。惟孝庙最宠爱敬皇后,遂淹宿若民间夫妇。】——《宙载》

【孝宗即位,立为后。笃爱,宫中同起居,无所别宠,有如民间伉俪然者。】——《胜朝彤史拾遗记》

【魏庄渠与顾未斋同举进士,廷试日,阁臣初拟定魏公第一,因其策中有云:「闻陛下一日之间,在坤宁宫之时多,在乾清宫之时少。」不可宣读,抑置二甲第九,而未斋遂得首擢。】——《说听》

【张后尝患口疮,太医院进药,宫人无敢传者。院使刘文泰方受孝宗宠顾,忽得密旨选一女医入视。帝亲率登御榻传药,又亲持漱水与后。宫人扶后起坐,瞪目视帝。少顷,帝趋下榻。盖将咳,恐惊后也。其厚伦笃爱若此。】 ——明·陆楫《蒹葭堂杂著摘抄》

张皇后家的待遇,有明一朝外戚之最。(除非把开国元勋中山王徐达家,也算成朱棣的外戚……)仅仅立皇后四年,其父张峦便封伯。太子朱厚照一出生,便晋封为侯,死后追封昌国公,也是大明首个追封国公的外戚。两个弟弟张鹤龄封寿宁侯,张延龄封建昌侯。

对比那位立后整整五十年之后,家里才封了一个伯爵的明英宗钱皇后,还是朱佑樘大封妻家时,看到嫡祖母钱家境遇如此凄凉,才顺手恩封的结果。

因为张峦的昌国公是追封,根据明朝制度,他妻子金氏只能从其子,称寿宁侯太夫人。朱佑樘特别加封一级,为昌国太夫人。

张皇后的姑父高禄擢升礼部尚书,堂叔张岳、侄子张教、表弟金琦、干伯张嶙、义弟张忱封三品锦衣卫指挥使,表弟高峘封四品锦衣卫指挥佥事,此外张氏亲戚还有锦衣卫千户、百户若干。

朱佑樘甚至应他岳母金氏之请,连他岳父从前的小妾汤氏都追封成了六品诰命安人。

多谋善智的首辅刘吉,长年营私为言官弹劾却屹立不倒,居内阁十八年,被称为“刘绵花”。只因反对朱佑樘如此破格宠遇张家,超过了其祖母太皇太后周家和嫡母王太后家,就被朱佑樘赶走致仕。

明朝规定,一个亲王死后坟地面积为五十亩,郡王三十亩,而朱佑樘给他岳父张峦一次就批发了翠微山三十顷用作坟地,相当于六十个亲王、一百个君王按朝廷规制可用的面积,并为此调动了京师三大营官军上万人兴建。

兵部尚书马文升谏言九事、刑部尚书彭韶谏言四事,都特别对此提出异议,而朱佑樘的态度是,其他事一律令有司督办,唯独此事,虚心听从,坚决不改。

朱佑樘还亲笔为张峦书写神道碑,碑文曰:「生峦,名成,贡太学,未仕。娶昌国太夫人金氏,实生今中宫,为朕佳配,诞育皇储,绵我国家亿万年之祚……」

而有明一朝,皇帝为臣子御笔神道碑只有三例,另外两例分别是朱元璋为大将军徐达;朱棣为黑衣宰相姚广孝;而朱佑樘为他这个岳父……只能无言。

更有甚者,朱佑樘还亲笔为张皇后家庙题匾曰:“龙窝”——这真的是那个被明代史官称为明君楷模的朱佑樘?朱元璋和朱棣若在天有灵,只怕也要敲断他的腿了。

【在兴济县城外,西临御河,明昭圣皇后诞育处。弘治中,敕建宫于梓里,御制匾额曰:“龙窝。”】——《兴济县志书》

【御制神道碑:国朝文武大臣薨世,例请于上,命翰林儒臣制文立碑,以后渐不请。唯中山王,姚恭靖乃二圣御笔。弘治中昌国公先冢亦然。若永嘉侯扩至之类,则上偶为之,非以为荣重也。】——《弇山堂别集》

明朝制度,后妃的母亲很少有能进宫探望女儿的,一直到崇祯朝,宠妃田贵妃的母亲入宫,还被当做件稀罕事记下。唯独孝宗张皇后的母亲金夫人,出入皇宫如自家庭院。朱佑樘还特意派京军八千人,给她在宫中特别修筑宫室。

朱佑樘在宫中宴请,看到自己和皇后的餐具是金器,岳母用的餐具是银器,还因此不悦,听说是宫中制度,遂将整套餐具都赐予金夫人。张皇后说:「我母亲领了赏,父亲还没得到赏赐呢!」(【母已领恩赐,吾父则未尝君食也。】)朱佑樘马上又赐御膳一席,说要“令张氏世世为美谈也”。

在这条明人记录中,张皇后在朱佑樘面前的自称,是很自然的“吾”,而不是皇后当用的谦称“妾”;而另一条明人记录,著名宠妃郑贵妃,在万历帝面前也只能自称为“奴”。

【张后母金夫人至宫中。既设燕,帝后二席在正殿,夫人席在旁殿。帝与后亲往视之,所用器皆银。帝问内竖曰:何故器用银?对曰:旧制也。帝欲特用金器。燕毕,尽赐之。后曰:母已领恩赐,吾父则未尝君食也。帝命即撤后膳一席赐之,令张氏世世为美谈也。】——明·陆楫《蒹葭堂杂著摘抄》

其实张皇后原本许聘给一个叫孙伯坚的秀才。只是她未婚夫生了重病,不能迎娶。朱佑樘为东宫时选太子妃,张后家里想去应选,孙家同意解除婚约。结果张后竟然中选,成了未来国母。后来好人有好报,孙伯坚的病竟奇迹般好了。

朱佑樘听说了这事,一登基后,特意给孙伯坚封了中书舍人,孙伯坚的哥哥孙伯强封了司仪署署丞,孙伯坚的老爹孙友封了尚宝少卿,感谢他们的通情达理,让自己得了一份美满姻缘。吏部认为这完全不合规矩,抗议无果。

这位孙秀才也从此官运亨通,只因无意中一段成人之美。最后竟历弘治、正德、嘉靖三朝,升到了四品尚宝卿的实职高位。而朱佑樘的豁达大气与从容,亦由此彰显。

修撰明朝正史的古代史家,认为朱佑樘是可与汉文帝、宋仁宗并列的“三代以下令主”。(夏商周之后最好的三位皇帝之一)。因此一个皇帝太过度宠爱妻子,被他们认为不符合传统认知中的明君所为,所以相关事迹大都被他们能省则省了,至今鲜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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