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天津散文杯征文】陕南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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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南春雨
陕西 阿树
豌豆地里,碧绿的豆角在早晨阳光的照耀下,像一串串翠绿的风铃,在晨风中轻轻摇晃。
勤快的蜂儿,在油彩花开成海洋的日子里,每日里都早早出巢,像赶集的农民一样,天一擦亮就挥动着透明的翅翼,整天处于亢奋状态。累,是真累! 而梁前梁后的这一大片一大片梯地里,却正是菜碗豆的盛果期,一边开花一边结果一边采摘,紫色的、雪白的、粉色的豌豆花近乎是带着梦幻一样的光芒在向它们招手。
这些色彩斑斓的日子,总是一场花事叠着一场花事。这边菜豌豆的花事还在进行中,那边山梁上一树一树的洋槐树,花已开成了树冠一般的浑大球体,枝丫有多繁密,云层就有多蓬勃。白中带绿,飘飘渺渺,直接而热烈。
前头刚抱怨天停得欢实,农作物们需要喝水,后脚雨就来了。
这不,一场不大不小的雨慢条斯理地从昨天傍晚掌灯时分下起,没有半点要停的意思,像故事家在不急不慌地絮叨一部长篇大作;晴日里累坏了的庄稼汉就在房檐水的滴答声里洗脚上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们也许会梦到在冬水田捡了几粒雪白的鸭蛋;在水渠里抓了几条黑脊梁白肚子的大鱼。常常又会大概率地自个笑着从梦中乐醒。虽然解梦的书上说这样的梦不好,可他们就是喜欢做这样的梦,离他们近。大城市里的那些繁华的灯火和摩登女郎,是很难进入他们梦里的。
田地里总有干不完的活。下雨,地里是暂时去不了了,至少明早可以睡个懒觉。庄稼汉的女人们知道,田地边的草都起来了,草上全是雨露水,去田边走动,走不了几步裤腿就会被刷湿,死死地贴在腿上。所以,她们并不着急催自己的男人们起床,自己的男人还是要自己心疼的,像圈里的牛,没轻没重地拉车犁地,怕是一头骆驼,也是不会长命的!哎,这些天累坏了,就由着他们好好地睡一觉吧,即使明早的饭迟一点吃也没啥关系。
平时的夜里,女人们一般是要剥花生种,男人们是要搓草绳的。活那么多,庄稼人好像生来就是做活的,田地里永远有干不完的活……坝里人房前屋后是平展展的水田和宽阔的水泥路,适合联合收割机作业。可是在坡坡地居多的丘陵地带,要爬高下低,宽进阔出,收割机自然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丘岭山区的工矿学校企业,似乎都是隐藏在山和水的腹中。这儿说隐藏,其实是有点过了。因为陕西的南部,大部分区域总有山啊梁啊遮挡视线,不似关中的八百里秦川。在春夏的雨夜里,这些白日里喧闹和精彩的好地方,在雨夜里也都极快地进入到了深度的睡眠状态。
天地合一,雨脚密实得风都吹不透。只有零零星星的路灯,像黑夜的眼睛一样,痴痴地在这雨夜里张望……哎,大慨只有在这样的夜晚里,所有的生命都像是浸润在一曲梦幻般的交响乐中。这淅淅沥沥的雨,做了山水又相逢的媒人,淋得丘陵山地河流舒适地呻吟起来了。
雨水,真的是太需要了!田地里需要,坡根下的冬水田需要尽快蓄些水,好做秧母田。小苗秧一旦进了温室,怕是坐上火箭都赶不上趟了。连日来的晴天,好多田块水量明显降低。
一旦田里蓄满水,汉子们就得扛上犁耙,吆上牛,走进被雨水泡软的泥路上。不到一天的功夫,原来还是谷茬和翠绿田草覆盖的山沟梯田,就会在此起彼伏的吆牛声里,变成了一块块形体不规则的镜子,明晃晃的。
犁田是男人们的活。女人也闲不下来,她们去自己家的竹林里挖竹笋,在槐树坡的茅草蓬里拾地软。三个一群四个一伙,只要有竹林和地软的地方,就能听到女人们的嬉笑声。
快近晌午了,就有女人打趣着说“该回家了,该给犁田的人牛送料了!”
“料是牛吃的,难道你家那口子是牛嘛?对对,你说他是牛还真是牛哩。结婚这些年来,你那田还不都是他犁他耙的!” 这接话的妇人“不怀好意”道。
话未落地,起头说话的媳妇早悟出那话里的“另层”意思,就说:“死货,看我不扯烂你的嘴!”提了筐就要佯装着追上去撕那妇人的樱桃嘴。这前头一个跑后头一个撵,林子里顿时响起一片笑声,连湿漉漉的空气都变得甜丝丝的。
顺着庄稼的长势望去,不久的将来,油菜结角、秧苗翠绿、麦子扬花吐香,千里江山如歌,新照落岭,炊烟升起……再过些日子,油菜上场麦子开镰,另一番比花事还要实惠的喜悦场景将敲开农人们院落。而紧接着,在收割后的续曲里,雨又会在庄稼人的期盼如约而至。插秧的、栽西红柿黄瓜北瓜苗的以及栽红苕的身影,又将在雨中的沟沟畔畔田间疙崂忙活。
一切的一切,是那么自然而和谐,就像世间的美一切就本该此美,人生来就要劳作,雨生来就该滋润万物大地一样……
阿树,本名杨昕。陕西省汉中市人。汉中市作协会员、农二哥诗社成员、陕西农民诗歌学会会员。文学爱好者。
附:【大赛公告】 ‖ 关于举办首届“天津散文杯” 全国乡情散文大赛的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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