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夜 店卖酒水”
出人意料的是，
那男人的目光也穿过人群和喧嚣，
跟她的目光直通通撞到了一起。
文/婉兮
酒水推销，其实不是一份容易的工作。
这是秦珊珊正式上岗后才晓得的。
柳翠轻描淡写，着重描述的，是酒水推销小姐的提成和收入。但竞争之激烈、现实之残酷，她丝毫不曾提及。
上班第一天，秦珊珊就傻眼了。
她做的是一款中端偏高的啤酒，同类产品在夜场中比比皆是，站了半天，都无人主动上前来问一句。
当然，也没人会主动教她。
那些和她做同类工作的姑娘们，个个都化着浓浓的烟熏妆，行头也争奇斗艳。有穿水手服的、有穿职业西装裙的、甚至还有人穿着吊带裙。
相比之下，秦珊珊的寻常打扮就有些不够看了。
那张脂粉未施的脸被缭乱灯光一照，也失了一大半神采。她把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眼看着客人鱼贯而入，自己却始终未卖出一瓶酒。
说不慌是假的。
可嘴巴仿佛被封住，双腿也灌了铅，迟迟迈不开腿、也张不开嘴。
直到9点多，她才一咬牙一横心，在做过无数心理建设后，大着胆子走到一桌客人面前。
“您好，我这边有一款啤酒，请问各位老板想要试一试吗？”
笑容是经过提前排练的，就连露几颗牙齿、弯曲几度，秦珊珊都进行了专门设计。那一刻的她还略微惶恐，声音并不算太大。
可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便娇笑着响起：“哟，李哥，你可好久没来了！想死妹妹了！”
紧接着，一个穿低胸衣超短裙的女郎便翩翩而至。
秦珊珊抽了抽鼻子，只觉得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正四面八方蜂拥而至。
说话间，那女郎顺势往座位上一坐，顺理成章地抢了焦点，又顺手把秦珊珊往外推了推。
秦珊珊一门心思只在推销上，被对方大力一搡，脚步便有些踉跄，后退三步才稳下身子来。
她定了定神，却见对方也手握一瓶酒，正满脸媚笑着，把手中那瓶酒吹得天花乱坠。什么欧洲工艺酿造啦、口感绵柔啦、酒体醇厚啦，那说辞是一套一套的。
秦珊珊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匆忙上岗，她并未经过专业培训，上层那位王姐只简单教了几句话术，就直接让秦珊珊开工了。
眼下目睹对手的推销过程，不禁有些胆怯，脚步也在悄悄往后退。
恰在此时，桌子中央那位戴眼镜的斯斯文文的中年人，却注意到了她：“小姑娘，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听见有人召唤自己，秦珊珊急忙又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将自己手中的酒亮了出来。
不过，她的口齿远不如那超短裙女郎，介绍过程磕磕绊绊的，内容也略显干涩，远不如上一位那般能说会道。席中众人，亦未给出太多反应。
很显然，那一桌人的购买兴趣并没被激起。
可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却来了兴致。
他将四周围坐的人环视一遍：“我看这酒不错，你们说呢？”
这是个疑问句，征求意见的意思。可落在旁人耳朵里，这已经是实打实的决定。
所以，秦珊珊那干巴巴的介绍，也被忽略不计了。
“先给我们来一打！”
那位李哥的眼神也跳过超短裙女郎，直通通来到秦珊珊脸上。不过，好奇成分，是远远多过猥琐的。
秦珊珊犹如得了赦令，欢欢喜喜应一声“好的”，就慌忙找人搬酒去了。
她在心里飞速算了一下提成，不多，但这单开门红，终究是带来了莫大信心。说起来，还多亏那个仗义出手的中年男人呢。
想到这里，秦珊珊下意识地回头一看。
出人意料的是，那男人的目光也穿过人群和喧嚣，跟她的目光直通通撞到了一起。
这，便是秦珊珊跟甄一狄的初次见面。
那天的眼神交汇，秦珊珊记得不太真切。
唯一能肯定的是，她立刻展开一个笑容，把感谢、感恩和感动，都一股脑揉进那个表情中去了。而且不是装出来的，是真心实意想致谢。
甄一狄的面容，则是不久后才看清的。
说实话，他长得不赖。
四方脸、浓眉大眼，看着才30多岁，但却自带一股威慑力，颇有几分霸道总裁的模样。
不过对当天的秦珊珊来说，这些并不是首要关注点。她只想立刻把酒送到，再想办法让他们多买些、多喝些。如此，自己的提成才能高一些、高一些。
但她做梦也没想到，这单生意会惹怒那穿超短裙的卖酒女郎彭丹。
彭丹人称丹姐，入行已经6年。她十七八岁就混迹风月场所，到如今，已在这家会所混出些名堂来，人人都愿给上三分薄面。
可秦珊珊上班第一天，就敢毫不客气地从她手上抢生意。
抢也罢了，这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竟还毫无歉意，半句好话都不曾对丹姐讲。
这还了得？
彭丹大发雷霆，不由分说便将秦珊珊拦在下班路上。
彼时已近凌晨两点。
凌晨两点的城市，隐约有几分更深露重的味道。春天还在酝酿中，吹过来的风也带着寒意。
秦珊珊表示诧异：“咱们各凭本事，不存在谁对不起谁吧？人家要买我的酒，我有什么法子呢？”
彭丹看问题，却不在这个角度上。
她认为，李哥与自己熟识，那单生意本就属于自己：“谁让你杵在那儿不动的？这不摆明了抢生意吗？！”
二人争执不下，谁都不肯服谁。
彭丹怒气冲天，见嘴仗打不赢，忽然伸出手来，狠狠往秦珊珊脸上扇了一耳光。
秦珊珊捂着脸，脑海中混沌一片。
有个声音在她耳边说：打回去！怂了一次，以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但另一个声音又在劝：你第一天上班，还是不惹麻烦的好，万一这工作也保不住呢？
两个声音吵吵嚷嚷互不退让，秦珊珊犹豫许久，半天没做出反应来。
-未完待续-
婉兮，90后写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温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铺，个人公众号：婉兮清扬（ID：zmwx322），已出版《那些打不败你的，终将让你更强大》，新书《愿所有姑娘，都嫁给梦想》火热销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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