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 学 锋:​小 学 刘 老 师

小 学 刘 老 师

文/饶 学 锋

1958年到1964年我在猫儿石小学读书,在这六年间很多老师都教过我们,光是班主任就有:席绍珍、张素云、王韵山、颜成英和黄威五位老师,还有教图画的袁老师,教音乐的梁老师、包老师等等,但记忆中还有一位可能被很多人遗忘记了的老师,他就是教我们珠算和自然的刘锡佑老师。

刘锡佑老师,山东人,高高的个子,宽宽的脸盘,厚厚的嘴唇,很魁梧,看上去50来岁,一对鼓鼓的大眼睛,随时都是一幅似笑非笑的面孔,一生都没有结过婚,独自一人生活,任何时侯都穿着瓦灰色的中山服,每颗纽扣甚至连风景扣都扣得严严实实的,走起路来后背挺拔,就是有点外八字,随时看起衣服都是很干净,左手腕戴一只有点发黄的手表,(那个时候很难得见到戴表的人)。但他任何时候也都戴着一顶灰色的帽子,我想可能是头发稀少的原因,从没有任何人看见过他的免冠的样子。

刘老师教我们珠算课和自然课,他虽然看起高大健壮却没有其他老师那么严厉,说的又是山东话,很多话都听不懂,所以刘老师上课时课堂秩序都很差,同学不遵守纪律的事时有发生,实际上刘老师所上的每一节课,可能连他自己都是想怎么把时间熬过去,我和所有的同学一样也在坐飞机,当期中和期末考试时整个班级成绩都不好,学校领导找他谈了话,他也想了办法,于是每次给我们讲课之前都承诺留10分钟给我们讲故事,他总爱讲捉特务的故事,但他所讲的故事都很平淡,不怎么精彩,但同学们还是乐意听,总比正南齐北听课觉得有味道一些。他讲的故事可能是他自己编的,自从他用了这个办法之后果然课堂秩序有所好转,成绩也提高了许多。

刘老师还有一个让所有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怪癖,也使人非常不能理解,就是他在学校的宿舍(他因为是老同志,学校照顾他,就分配给他一个人住一间宿舍,教师宿舍是一楼一底的房子,他住的楼下的宿舍)从来都是关得严严实实,就连窗户玻璃里面都是用报纸糊了几层,从没有任何一个老师或学生看到过他宿舍内的庐山真面目,一年四季都是如此,那时空调还没有发明,宿舍里又没有电风扇,夏天在重庆这个“火炉”里热得要命,不知他是怎么过的。

在那个年代里人,由于从小就被灌输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思想,每个人脑子里阶段斗争那根弦一直都绷得很紧,加上刘老师爱给我们讲捉特务的故事,所以有些同学浮想联翩,在下面悄悄的议论并绘声绘色地说刘老师可能是一个特务,有的说他宿舍地下挖有地道,半夜要钻到地道里和其他特务接头,可能有发报机,那只有点发黄的手表也可能是微型照相机,还有人说他床下有一口很大的楠木棺材……。

后来我们长大了,想起这些事都觉得好笑,后悔真不该对老师有那种猜测,那些愚蠢的想象力至今令人不寒而栗。仔细想刘老师还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好老师,他曾经说:“人活一天就等于向坟墓走进一天”,我觉得他说的是一句实实在在的大实话,为此文革时期遭到批判,说他宣扬没落的资产阶级世界观。他孑身一人不远万里,离乡背井,举目无亲在这里教书也很不容易。

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六十年了,很想去看看我们儿时的这位刘老师,但算起来他应该有100多岁了,不知他是否健在,如果他还健在,希望他身体健康!安享晚年!如果去了另一个世界,也希望他再不要象人间那样过了一辈子独身生活,一定要在天国找一个贤惠的妻子,祝愿他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过上真正的幸福生活!

作者近照及简介:

饶学锋,1969年下乡到铜梁插队落户,1971年招工到重庆101化工厂工作,后为重庆川庆厂,化工局下属企业,曾经有3000多职工,地址在渝北区洛碛。2011年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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