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即使将我陷害致死,我也不会恨你!

生活中最痛苦的事是啥?遭人陷害令其锒铛入狱,对方欲将自己置于死地而后快,而且还不给任何辩解的机会——我想这种痛苦绝对是人生痛苦的顶点,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了。

假设我们遇到这样的事会怎么样?不用想,必然会崩溃!然而,大文豪、书画家苏轼对此并没有,反而是一笑而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笑”才成就了他后来的艺术地位。

北宋神宗年间,苏轼任湖州知州期间因写诗调侃朝廷变法被抓入狱,就是后来著名的“乌台诗案”。此时王安石变法失败已罢相,由王珪担任宰辅总览朝政并且又推新法。

我们都知道,王安石变法时苏轼就百般阻挠,不过老王比较仁慈,政见不合不会致人于死地,最多把你外放当官;而王珪可不一样,他的理念是挡我者死,“枪打出头鸟”苏轼这回正好撞在枪口上了!

王珪协同御史台李定等人以其写诗诋毁朝廷且妖言惑众为由,欲将苏轼置于死地;还好有太后等人求情,就连曾经的对手王安石都写信给他求情,苏轼免于一死,之后被下方到黄州,当了个团练使。

苏轼先生的这段经历,恰恰对应他的那句词“人有悲欢离合”!大起大落的经历,如果是普通人早就疯掉了,然而,东坡不但没有疯反而因此还让自己的艺术达到了最高峰。

下放黄州的几年里,他先后创作了大量脍炙人口的诗词文章,其中有《赤壁怀古》《前后赤壁赋》等等。最让人称道的是在这期间他写下“天下第三行书”《寒食帖》又或者叫《黄州寒食诗帖》。这些对于苏轼而言,我想应该是喜出望外的。

也许会有人质疑:《寒食帖》中的诗没有一句让人高兴的,像“空庖煮寒菜,破灶烧湿苇。那知是寒食,但见乌衔纸”这种糟糕不能再糟糕的心情,说此时苏轼开心岂不是胡扯吗?但是,我不认为他不开心,反而是很高兴。为什么这么说呢?

首先,官场失利锒铛入狱,马上就要掉脑袋之时,他看清了什么是真正的朋友。为其求情的多数是王安石变法一派,而当时苏轼则是站在对立面的保守派,当年称兄道弟一起反对变法的保守派,此时没有一个出来给他说情的,竟然还有出来添油加醋火上浇油的。

然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见证了与弟弟苏辙的兄弟之情。苏辙得知兄长祸从天降,马不停蹄前往湖州给哥哥报信,同时上书神宗:我愿用所有功名换取兄长的性命,只要不杀他,我们立刻启程回眉州老家务农。

最后,失彼而得此,官场失利却成就了他的艺术。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倘若没有这次真实的生死经历,苏轼不可能写出那样振奋人心的诗词,也不会写出“天下第三”的《寒食帖》书法,更不会有后来的文学艺术地位。

以上这三点,还不值得开心吗?是,他当时心情肯定是无比痛苦,但他用这种痛苦换取了真朋友、见证了同胞之情、获得了文学艺术成就,这种交换是值得的。因此,我认为苏轼先生绝对很开心,这不就是我们常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吗!

高俅这个名字大家都应该听说过,就是那个北宋蹴鞠高手。正史记载高俅曾是苏轼的学生,苏轼被下放时将其送到驸马王诜处,后结识端王赵佶,因其溜须拍马的功夫到家,后来赵佶登基成了徽宗,于是他得到了重用,官职做到了太尉总览军政大权。

如果苏轼也和高俅一样,会迎合上级,不去调侃变法,不坚持己见追求自己认为的理想,与那帮变法派同流,他的官职会一升再升,担任下一届宰相也未可知。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反而他用实际行动力争己见,他用坦荡的胸襟去面对生死,他用高尚的艺术去表达理想。

这种人生观点,正如他所写的那句“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一样——痛并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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