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郭运生丨 戒烟，其实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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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烟，其实很简单

□ 郭运生 / 文

好男人一定要戒烟，是我曾经无数次在心里立下的“毒誓”，不为别的，就为有个健康的体格，从而实现中国人从古至今奉行的“寿似南山松，福如东海流”的人生理念。原想着这篇文章要到我70岁左右来写，没想到现实给我迎头一棒，高血压的横空出世，使得我不得不在50多岁的时候就把“戒烟”工作提到议事日程上来，而且是工作中的重中之重。

2012是不是世界末日？我想大多数人是不置可否的。可我自己2012年的体检表上医生可是十分肯定地给我下了“高血压”的结论，叮嘱我必须在随后的几天里每天去测量血压。因为连续几年体检我的各方面体征都还基本上正常，况且也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明显不适，所以我并没有把医生的话放在心上，无事人一样我行我素。直到有天下午，突然感到头晕目眩，浑身无力，这才想到医生的话。待我匆忙赶到医院，竟被告知高压180，必须马上服用降压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我不得不在医生的监督下，乖乖地服下“替米沙坦”，此外医生还不厌其烦地告诉我高血压患者生活中应该注意的事情和必须戒除的不良习惯，饮酒、吸烟必须杜绝。

喝酒于我来说倒不是多大的事情，平时我基本上不喝酒，只是过年过节亲朋好友相聚才会喝上几杯，要戒掉它几乎是易如反掌的事。而让我“戒烟”却是“要命”的事情。

如果把孩提时代几个男孩子偷偷躲在没人的角落里，点燃秋后干枯的“丝瓜架、葫芦秧”当“烟”来抽的举动也算作是抽烟的话，那我的烟龄至少要有40来年了。小时候家里穷，父亲不抽烟，也对我们小孩子抽“丝瓜架”烟恨之入骨，教训的手段不能说闻所未闻吧，却也相当严厉，所以我们只能偷偷地干活。

记得那时“抽烟”遇到的最尴尬的事情就是没有足够的火柴，虽然那时一盒火柴才2分钱。打火机是“骑洋车、戴手表”的“有钱一族”才能拥有的奢侈玩意，还只能是个装汽油的。这样一来，我们只能偷偷地张三带个旧火柴盒子、李四带几根火柴（偷拿多了被老子发现会挨一顿痛打的）来勉强点燃我们的“烟局”。“丝瓜架”不比真正的卷烟，能一根接一根的对着火一直抽下去，往往对着对着就灭了，偏偏这个时候仅有的3跟火柴也全用完了，更要命的是此时我们的“烟瘾”似乎还格外强烈，这可如何是好？东院的胖三蛋这时倒好像满腹经纶、胸有成竹似的，说只要憋足吃奶的力气抽那“丝瓜架”，兴许就能有奇迹出现。于是我们几个就开始拼命的嘬，就差把门牙也吸到肚子里去。果然，苍天不负有心人，人家三蛋还硬是把个“丝瓜架”给抽得云山雾罩的，到底遂了我们的心愿。

村子里有个70多岁抽了一辈子旱烟的老黑头，他抽烟全然不带火柴和打火机的，两块从河里捞来的“火镰石”几乎陪伴了他一生。乒乒乓乓的击打声中火苗子四溅，夹在石块中的艾草辫就被燃着，老黑头终于盗得“神火”，可以悠然自得地长时间过那几十年的老烟瘾了。我们发现他有如此“神技”确实异常羡慕，纷纷找他讨要点火秘诀，因为我们自己无论如何也玩不转他手中的“绝活”。老黑头却总是一声不吭，自顾自“吧嗒、吧嗒”抽他的烟。被我们问急了，他会在往鞋帮上磕烟袋锅时，飞快地往离他最近的那颗光葫芦上轻轻地敲打一下，嘴上骂骂咧咧来一句：“小xx孩，嘴上还没毛呢，抽那门子烟啊？！”虽然老黑头不愿传道解惑，但我们还是在与他的交往中悟出点门道，当然这主要是三蛋的功劳，以后我们在火柴明显不足的情况下懂得了先点一堆火，确保火源旺盛，没有后顾之忧。

细想一下我吸烟的历程，实在找不出什么可以夸耀或值得自豪的地方。孩提时代不过抽些植物杆或烂树叶，初中、高中时代由于家穷根本不可能有富余的钱供自己买烟抽，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才算有点吸烟的资本，也不用担心家长老师的管教与监督，况且曾经严厉的父亲这时也有闲钱抽烟了，再不许我抽烟他自己就先显得底气不足，所以此时的他也就只能睁一眼闭一眼了，看到我递给他的好烟，他也兴冲冲地笑纳了。那个时候所谓的“好烟”不过5、6毛钱的金钟牌过滤嘴香烟，比父亲抽的2毛5的不带嘴金钟也好不到哪儿去的。后来参加工作有了收入才渐渐向稍微高档的好烟过渡，当然高也高不到哪里去，无非是10元左右的“红旗渠”或“帝豪”烟，再高级的就是到外地出差同学朋友送的软硬“中华”和“苏烟”，至于邓小平主席常吸的“熊猫”是从未沾嘴的。

最近几年明显感觉“烟瘾”在不断加大，有时候一天一包都不富裕，夫人除了心疼钱财还心疼我的身体，曾经无数次规劝我“戒烟”。晚上一家子看电视时，孩子也不愿忍受我的二手烟的毒害，多次提出强烈抗议。一开始我则据歪理力争，全然不顾他们的反对意见，我行我素；后来有段时间老是咳嗽，也不知是感冒还是肺里出了毛病，我只是稍稍有点节制，也根本没有把吸烟当成多么不好的事情。家人常说吸烟让人短寿，我就拿毛主席、邓小平既吸烟又长寿的例子来堵他们的嘴，而且还拿鲁迅来说事，说鲁迅写作时经常是烟不离手的，我要像鲁迅那样创作，就必须学习鲁迅那样抽烟，夫妻间常常因为“戒烟”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尽管没到大打出手的地步。

其实一个人坐下来静静地想一想，就能明白许多生活中的误区和做人的道理。比如，首先我始终先入为主地认为“戒烟”是一项相当艰巨、而且很难完成的人生中的重大使命。因为烟瘾是一天天、一年年、日积月累形成的“顽症”，要在短期内把它戒掉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也许是受电视上吸毒人员毒瘾发作时的惨状所影响吧（据说那感觉就像有千万条虫子在钻你的大脑、吸你的骨髓），总觉得烟瘾上来时跟毒瘾发作是差不多的，如果非要去戒就必须像那些吸毒者那样遭受那上刀山、下火海地狱般的磨难，所以想想就不寒而栗。还有一条不愿戒烟的理由就是（相信许多烟民都有同感）：我吸烟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良反应，没有咳嗽连天，没有头晕目眩，没有食不下咽，没有精神萎靡，没有老年痴呆等等等等，一切与正常人无异，你凭什么要我戒烟？也就是说在没有生命危险的前提下，让人戒烟似乎比登天还难。正是这种种“奇思妙想”在时刻左右着我（烟民）的大脑，所以戒烟工作就只能呈现出一拖再拖、拖而不决、拖拖拉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散漫作风与难堪局面。

然而就在那天，2012来了，高血压来了，心脏病来了……医生的忠告来了，亲朋好友的劝慰也来了，已经患病并成功戒烟的同学朋友现身说法来了。于是我在头晕脑胀、恨不得拿刀剖开大脑的痛苦折磨下，终于痛定思痛、痛下决心：听所有人的劝，吃药、戒酒、戒烟。还告诉你，我说戒可就戒了，没有任何痛苦，有决心有毅力就一定能成功。

就像姜昆在相声《虎口遐想》中说的：“攀登珠穆朗玛峰时，要是后面跟只老虎，是个人都上得去的。”看来人要想戒烟必须是在他患重大疾病后，不用人劝他自己就会下定决心的，我如此，我认识的大多数人如此。当然此观点是否能够上升到真理就不得而知了。而且我可以以自己的亲身体会告诉还在等待观望的烟民朋友：戒烟，其实很简单。刚开始戒烟时，特别是烟瘾来临时，会有一点点烦躁不安，但烟瘾绝对与我想象的毒瘾发作是两回事，戒烟是不会产生多大痛苦的，不会惊天动地，不用撕心裂肺，坚持两天也就过来了。

还需要说明的一点是：毛主席、邓小平主席基本上是活到老、吸到老，但要明白，他们生命中后期所吸的烟可是上等的烟草，焦油含量、尼古丁含量都是最低的，吸烟对他们身体的影响不是很大的，普通的平头百姓烟民怎可能与他们同日而语呢？所以作为一个小小的草民百姓，切不可动不动就把主席们吸烟的先例往那桌面上摆啊！

真的，戒烟很简单！你可以马上就戒，当然也可以病入膏肓时再戒。早戒还是晚戒，一切随你的便！

——  The  End——

郭运生   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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