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 | 土地上的奇迹

No. 39《奇迹》（意大利）

在搜索是枝裕和的电影《奇迹》时偶然发现了这部意大利长片《奇迹》。

养蜂人一家住在海边不远处的独栋老旧房子里。

他们在房子周围的土地上种植蔬菜瓜果，放牧羊群，定时把蜜蜂带往花朵盛开的丛林，制作天然无添加的蜂蜜。

妻子负责家中衣食。

丈夫和大女儿担负着照顾蜜蜂、制作蜂蜜的工作，二女儿渐渐长大，开始做父亲和姐姐的帮手，两个更小的女孩还是调皮捣蛋的年纪。

心怀家庭和世界的大女儿（电影剧照）

大女儿承继了父亲对蜜蜂、对制作蜂蜜的责任和敬畏之心。

除了血缘上的父女关系，因为长期和父亲一起工作，大女儿成了父亲某种意义上的知音，父亲更视大女儿为不可缺少的同盟。

养蜂人一家过着平静的田园生活。

他们远离城市，连乡村都远离。他们像是土地上生出的植物，位于暂时没有打扰的角落，接受自然的恩赐，也承受自然的风雨。

除了两个正在发育中的少女，父母和两个妹妹在家中、在海边毫不避讳地只穿着内衣内裤。甚至在经过电视台的节目录制现场时，父亲也是悠然地穿着内裤。

熟悉的朋友打趣父亲：你什么时候生个儿子出来啊？

父亲毫不在意地应到：快了！

大片裸露的身体，洁净而又自然，没有丝毫不洁。大人孩子怡然自得。

工作之后，父亲和女儿们在海边玩耍（电影剧照）

外面的世界吸引着少女：

小镇上更便利的生活，骑着摩托车在街巷乱窜的男孩，装扮古典美丽的女主持人，广播里的流行歌曲……

外面的世界很不一样。

少女心中起了波澜。

她坚守着养蜂人的责任，同时希望做出一些改变，帮助家庭改善生活，让古老的蜂蜜制作方式广为人知。

父亲认为这很荒谬。

大女儿说动了母亲。

一再坚持之下，父亲同意了参加《土地奇迹》节目的比赛。

临时的家，在母亲整理之下充满美感（电影剧照）

父亲也在为家庭生活改善做着努力。他接受了德国教育专家遣送来的不良少年。

一个十几岁的沉默少年，因为抢劫，需要特别的教育治疗。

他几乎不与人交流，拒绝他人触碰身体，偶尔会吹动听的口哨。

专家相信养蜂人一家的生活、工作对少年有帮助。

少年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他和养蜂人一同出门，从看着他们工作，渐渐开始参与一部分。

《土地奇迹》录制时，他和大女儿一起合演了小节目：

随着他婉转明亮的口哨声，一只蜜蜂从女孩的嘴巴爬出来，接着又来了一只。

土地融化了少年的阴郁（电影剧照）

少年的行为变化也许是导演在诉说对土地上淳朴生活的信心，讲述自然对人的唤醒、塑造。

人与自然有着天然的联系，人的精神生命能从生动的大自然中汲取养分。

《土地奇迹》比赛中，养蜂人在镜头前表达苍白，发言及其简短。“有些东西，你买不到”。

还没待他更多讲述，主持人接过了他的话。

养蜂人的发言仓皇结束。

女孩看着监视器里父亲紧张的模样。

之后，她平静地表演了小节目。

他们与大奖失之交臂。

得奖的一组由老人们合唱了民族歌谣，演讲人更善表达、更热络地与主持人交流。

父亲无疑是失落的。

教育专家在与父亲谈话时说，你无法适应这个世界，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这样的断言也许是因为父亲的爽直吧。

专家更想找大女儿。在对德国男孩的品行鉴定时，每一项标准，大女儿几乎都不假思索评为“优秀”。

相比之下，父亲的评价一定更客观。

专家的话充满矛盾，她一方面相信自然生活的医治力量，一方面她觉得如此的生活态度难以在土地以外的环境立足。

最后一夜，然后去寻找另一片土地（电影剧照）

养蜂人一家将去向何处？电影没有给出回答。

导演似乎表达出“绝不添加”的自然生活的没落趋势。

那些朴素的、微弱的声音会被淹没。

纯粹的土地越来越少了。

影片结束在诗意的表达中。

清晨，大女儿寻找男孩归来。

这是离开旧房子前的最后一天。东西已经打包。

父母和妹妹们睡在露天的床垫上。

母亲挪挪身体，大女儿过来。

“我们担心你，但没有过于担心”。母亲拥抱着大女儿。

大家都醒了。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们都藏有秘密在房子里。

可能在砖块下面。

这些秘密会在多年之后被发现。”

女孩吹起单一音调的口哨，骆驼听到起了身。

镜头中出现物品被清空的房子。

留下来的旧门帘在风里晃动。

也许，土地上的奇迹不是指土地上将会发生的奇迹，而是那一些曾经发生过、可能不被人知晓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