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州赤水台台村：1946年我为了看羊失足渭河卷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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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足渭河卷船底 感恩改江救命还

作者 刘自胜

1946年夏，我已经叫十岁了，尽管自己是父亲五十七岁时得的贵子，但由于家贫如洗，食不果腹，心里想上学，而学校的大门咱是无法进去的。我一旦看见富家子弟背上书包上学，就像是饥饿时瞅着别人吃白馍一样眼馋。父亲每天不明起来到赤水街上人市去，干一天活，晚上才回来。家里就我一个人，谁也管不着，其实也是没谁管，便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游子。人常说：不听老人言，必定出麻烦。事情果真如此。

一天，外地人吆了一群羊进了我们台台庙西村，要从村西头的渡口过渭河。羊群里，有山羊，有绵羊，有白羊，有黑羊，挺好看的。村里的大人和小孩都跟着看，直跟到渡口，眼看着羊一个个跳上了船，几个大人都喊着叫我赶紧回来。

渭河华州古渡 刘焕民摄

可是，我觉得还没有看够，别人都回去了，唯有我还呆呆的站在河边，兴致勃勃的看着船上的羊群。我心想：干脆跟羊一块过河去吧，在船上美美的看个够。把羊送过河，和撑船的人一起再回来。主意已定，我就像羊一样从岸上向船上跳。不料，没有跳上船，一下子掉进河里了！

这天，正逢渭水暴涨，水深流急，大浪滚滚！我从船头掉下去了，被卷进了船底。急流翻卷着身子，头被船底的木板撞得扎疼！口里喝着泥水，鼻子呛得难受极了，心想：这下毕了，再见不到亲人了！一会儿，又从船尾漂了出来，在翻滚的大浪里冲了三十多丈远！

船上赶羊的老汉看见我掉下河，急忙一个劲的大声呼喊：“快救人！快救人！娃掉河里了！快救人！快救人！娃掉到河里了！

北头村撑船的刘改江在祥娃院里休息，听见救人的喊声后，赶忙跑了出来。赶羊老汉指着河里漂浮的我急呼呼的说：“快！快！你村里的娃！”

改江急忙撤腿向北跑，跑到我的下游约七八丈处，跃跳下了水，游到我的跟前，左手抓住我的头发提出水面，右手“啪！啪！”打了我两个耳光(这是水中救人的一种特殊本领，若不把被救者打晕，救人者不仅救不了人，更有被被救者死死抱着救人者不放手，使救人者无法游水，造成双人可能死亡的危险)。

我被改江拖上岸后，他把我颠倒抱起，头朝地，往村里走，一路上让我把喝进去的水吐出来。进村后，邻居们围了一堆。有的用鸡毛在我的耳朵瀺水，有的揉我肚子，有的捶我背，用多种办法尽量让我多吐些水。经过大家抢救后，我安然无恙。

几十年来，我笃信唯物论，对天命之类的唯心论说教是从不沾边。可是，后来每当回忆起这件事情时，“生死在天”的天命论似乎和我的唯物观交上了要好的朋友，每遇险事，自我勉安：该死的不得活，该活的死不了！

作者简介：刘自胜，陕西华县（今华州区）赤水台台庙西村人，生于1937年农历十月。1962年从渭南师范毕业后，在华县干部职工业余文化学校任语文老师。1966年调赤水公社任副社长。1968年调县委宣传部，先后任通讯干事、副部长、部长。1980年调杏林公社任党委书记。1983年调任县委党史办主任。1992年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