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诗词常用修辞:夸张

对事物的形象、特征、作用、程度等作扩大或缩小的描述。有更突出、更鲜明地表达事物的作用。

如“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李白《秋浦歌》) 愁生白发,诗人用夸张的手法写白发竟有“三千丈”那么长,可见愁思的深重。

《江南春绝句》  杜牧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明代翰林修编杨慎(升庵)在《升庵诗话》(卷八)里说:“千里莺啼,谁人听得?千里绿映红,谁人见得?若作十里,则莺啼绿红之景,村郭、楼台、僧寺、酒旗皆在其中矣。”

清朝人何文焕在《历代诗话考索》中,对杨慎的意见作了反驳:“即作十里,亦未必尽听得着看得见。题云‘江南春’,江南方广千里,千里之中,莺啼而绿映焉,水村山郭无处无酒旗,四百八十寺楼台多在烟雨中也。此诗之意既广,不得专指一处,故总而命曰‘江南春’,诗家善立题者也。”

结合这两则评论对《江南春绝句》的一、二两句意象及意境进行赏析

例文一:贵在想象

我不赞成杨慎的观点,我觉得何文焕的观点是正确的,诗贵在想象。假如用杨慎的观点,用细节分析、科学剖析的话,那么“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也不能成文啦,白发怎么能“三千丈”,“五尺”就不易啦!“一枝红杏出墙来”,春天来了,怎么才有“一枝”呢?应改为“多枝”,那么还有意境、想象可言吗?“十里蛙声出山泉”,为何光画蝌蚪就境界全出,因为画面富有想象力;“万绿丛中一点红”,为何脍炙人口,因为它对比鲜明,诗味盎然;“飞流直下三千尺”,为何流芳千古,因为它表现了瀑布雄伟壮观的气势。诗贵在酿造想象的境界,欣赏者也要善于理解、玩味。文学与科学在形象思维方面是具有天壤之别的。

例文二:意境是诗的灵魂

诗歌、散文等文学作品,大都是讲究意境的。短短几行古诗,名家高手往往会创造出绝妙的艺术意境。杜牧的《江南春》就是例子。“千里”、“四百八十寺”等等跨越时空的词语,给我们创造出了“江南春色”的美好境界。然而让杨慎一改就索然无味了。倘若按照他的观点,还有诗吗?“一唱雄鸡天下白”怎么讲得通呢?“天下白”,难道没有“黑”的地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难道真是一千里路被冰覆盖?  诗贵在有意境,可以用夸张、渲染、烘托的手法。“小桥流水人家”是用名词展现的意境,“飞流直下三千尺”是用夸张描绘的风采。意境是由诗人与读者共同创造的。

何文焕的话说得有道理。“千里”改作“十里”,似乎更切合实际,但诗境全失。因为所谓“千里”,正极言江南地广,是指整个江南春色说的,而不是实指某处景色。诗人描写景物,不必拘泥于见闻,可以写意中的虚景,也可以把眼前的实景和意中的虚景结合起来写。杜牧就是把自己的实感和想象揉合在一起,给我们绘出了一幅地域广袤、气象万千的江南春景图。如果像杨慎说的不用“千里”二字,这两句就要减色了。

这两句诗写了七种意象。莺啼是从听觉上感受的,春风是从触觉上感受的,红花、绿叶、水村、山郭、酒旗,是从视觉上感受的。从不同的角度来刻画景物,逼真,有立体感,容易把读者带到作品的艺术境界之中。静景动景构成对比,画面更加生动。红绿相衬,色彩十分鲜明。所有景物都和“江南春”这个规定情境相适应,统一构成意趣盎然的江南春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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