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故事会 | 庆泰花炮第一系列:白衣天使 / 四六文摘

白衣天使

邓佳欣 - 抗击疫情，武汉加油

黄庆泰接到了一个特别的电话，电话那边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身旁似乎有一大波老爷爷老奶奶你一言我一语让这个孩子转达，孩子也听话的这一句那一句跟着传达。挂了电话好一会儿，黄庆泰才捋清楚，意思是这群爷爷奶奶想要一款为护士命名的烟花，希望能够送给一个南京人叫小白的护士。

黄庆泰看着纸上写的电话号码，拨打了几次都无法接通。黄庆泰看看腕表，心想或许上班关机了。没想到为护士命名定制的烟花都制作出来了，黄庆泰接连打了十天都是无法接通，为了实现老爷爷老奶奶们的心愿，他决定坚持继续打，一定会打通的。

在第十一天，电话终于接通了，是个很清脆热情的声音，黄庆泰赶紧把握机会与她约定好见面时间。

坐标南京，丁家桥旁巷子里的奶茶蛋糕店。

黄庆泰和郭靖走进奶茶店左右环顾，只见吧台旁一个穿着白T恤牛仔裤留着极短学生头，五官和脸都很小，皮肤很白戴着一副咖啡色塑胶框眼镜的女孩朝他们挥了挥手，端着托盘到一旁的小桌前，从托盘上拿着两杯奶茶放到他们跟前热情地说：“这是这个店最好吃的两种，你们尝尝。”女孩身上充满着阳光的味道就像一株盛开的向日葵，朝气蓬勃，热情随和。

郭靖问：“今天不上班吧？”

女孩笑着点头：“嗯，今天我轮休了。”然后对他们说：“你们就是打电话联系的庆总和郭总吧。我是小白。对了张奶奶，王奶奶，刘奶奶，肖爷爷他们身体还好吧。”

黄庆泰亦被这阳光随和的女孩感染笑着说：“听他们的声音，身体应该是很棒的。”

小白开心地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嗯嗯，看样子他们恢复健康了，那就好，那就好。”

黄庆泰好奇：“他们都是你照顾过的病人吗？”

小白点点头：“嗯，在方舱医院那会陪伴过他们一段时间。”黄庆泰和郭靖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对眼前的姑娘多了一份敬意。

郭靖忍不住：“你当护士多久了？”

小白张开五指对他们比了比：“今年过完，就五年了。”

黄庆泰问：“你在这边工作，当时为什么想着去抗疫一线，你不觉得很危险吗？你不害怕吗？”

小白笑着说：“我未婚，不是独生女，我还有个弟弟，不怕。”

闻言黄庆泰愣了一下，轻轻地问：“你选择做一名护士，是一直以来的梦想吗？”

小白将蛋糕叉放在盘子边，抬起头，清澈的眼睛望着桌子一角缓缓说：“小时候住院护士给我打针，我就觉得当护士挺好玩的，读书就报了护理专业，后来上班了，我才发现当护士真的太辛苦，太苦逼了。压力大，工作量大，繁琐枯燥，而且没有固定的休假日，还经常值夜班，工资不高风险却挺大，我有个同事还被感染了一个患者的传染病，有好几次值夜班熬不住，我都想着索性辞职不干了，像大学同学们一样做个保健老师，药代也挺好的。”

郭靖忍不住问：“那为什么后来，你还选择去抗疫一线？”

小白呼了一口气：“那时我一心想着辞职，不是快过年了吗？我怕年前辞职，过年时见着亲人们，他们都会问这问那，麻烦，想着索性干完这一年吧。

后来年前遇上了疫情，医院开会让自愿想去支援武汉的填申请表，我是第一个报名的，我想着，过完年就要辞职了，那就做一件有勇气，有意义的事，谨以此来结束我短暂的护士生涯吧。

我是随着江苏省第二批援鄂医疗队出征武汉被分派到江夏方舱医院的。戴上护目镜穿上防护服的那一刻，我心里还有着一种英雄主义的悲壮，为自己能来到这个战场激动而骄傲。

可当我走进偌大的方舱医院，见到一张张床上的患者，我才感觉到这场疫情的状况比我想象中来的更瘆，顿时我感觉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淌，护目镜一下就朦胧了……”

黄庆泰听着小白的描述回想着电视中的一幕幕有些感同身受问：“怕吧？”

小白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从出发那一刻我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不是怕死，而是怕那种氛围，他们的情绪，他们的眼神。

我很难形容我当时的感觉，似乎我的情绪已经不由自己控制，而是被现场的那种氛围控制。

我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就像许多许多人一起在与死神对抗挣扎。他们的眼神，怎么说呢？绝望中带着一丝希望，沉重中带着一丝淡然，思考着死亡又感悟着生命，他们说话都带着一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那种感觉，晚上总是听到各种哭泣声，喘息声，叹息声……就像人间地狱那种感觉。

第一天我满脑子都是浑浑沌沌，眼泪一直在流，换班脱下防护服，我全身都被汗水浸透，眼睛肿成核桃也不自知，胡乱扒了几口饭，洗完澡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我用计划笔在防护服上画了个大大的笑脸，我给患者量体温时都会陪他们聊聊天，因为第一天的观察，我发觉，这里的患者们感觉特别空灵，特别敏感，医生一走开就会没安全感，自己身体有任何变化就特别怕，怕转重症，隔壁床病情加重他们也会异常敏感，悲天悯人，我当时在想，倘若他们有亲人在身旁就好了。那一瞬间我脑海有一个想法如闪电般闪过，那在这儿，我就来到身旁陪伴守护他们的临时亲人吧。所以第二天我给他们量体温做基础护理时都会同他们多聊一会，引导他们想美好的事儿。

记得肖爷爷对我说：'姑娘你多大了。’我说'二十一’，肖爷爷说：'你跟我孙女儿一般大，你来这里家里人知道吗？’我笑着点了点头，肖爷爷也点了点头：'你父母心真大啊……他们很伟大！你也很伟大！谢谢你用生命来守护生命。谢谢你，孩子。’然后朝我竖起大拇指。

记得王奶奶一天晚上，胸闷呕吐，吐了我一身，忙不迭地说对不起，王奶奶以为自己病情加重，流着眼泪喊着孙女丽丽的名字，我握着王奶奶的手轻轻地说：'奶奶，奶奶，我在这儿呢，你没事的，相信我。’就这样我成了这几个爷爷奶奶的公共'孙女了’，他们状态好时还一起开玩笑唠嗑，一起'争孙女’。

哈哈，现在想起那些日子，恍若隔世，他们现在都健健康康的真好，我都好想他们了。”小白笑了，露出小虎牙，却用手擦了擦眼睛。

黄庆泰恻然：“那你现在还是一名护士吗？”

小白笑着点了点头：“至今我都感激方舱医院那一段经历，尽管那段经历曾让我那么近的靠近死亡，但是它让我明白了，人一生最重要的是什么。它亦让我懂得了，人拼命地活着不止是为着眼前的苟且，更不是为着诗和远方，而是为着这一生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像烟花一样尽情绽放。我知道我这一生不能像医生一样救死扶伤，那么伟大，但是我至少可以做一位好护士，在人们遭遇病痛时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像亲人一样用心地照顾陪伴他们，给他们带来些许温暖和安心。如同烟花一样，大的礼花绚烂多彩飞上天际照亮世界，而小小的烟火棒，尽管只有点点烟火，但也可以给黑暗中的人带来光明和温暖，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