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账7月22-23日|日常

7月22日
早上5点多醒来,强迫自己又眯了会。
陪太座漫步,顺带交流。岁月静好,锻炼保命。因为两人走路,得随着太座的速度。不过我还是不自觉会提速。太座悄悄在侧后给我拍了张照片。大步流星的胖子。
胖子过去在城市暴走,曾经一公里只有9分多钟,这么短的腿,这么肥硕的身材,不负暴走党党魁之名头。如今老汉不敢提当年勇了。
早上去饭馆,吃了两肉包子一碗玉米糊,醒酒。
嗯,这样一个饮食信息,再次人工审核三分钟。看样子只要我发某个食物名称,都免不了过堂的命。
看一个极其残暴的视频,河北一个老东西,真是血往上涌,恨不得拍死这老狗。自从看了河北清苑那个老狗当着小孩面用铁锹拍死大人,然后又拍打小孩致残的视频,心里受到极大创伤。我想,如果我在现场,一定拍死这老狗。下午听说老狗服毒自杀了,我很不开心。我希望能把他救活,我想听见杀人的枪声。我承认,我也是残暴的人。
在今日头条和微博补发了4月18日在宜兴雅达书院的讲谈,《人生万里路,江南万卷书|嚼白句》。
姑娘跟太座去马连道,我在家整理公号流水账。
钢笔抄了郑体武翻译的勃留索夫的诗,《给年轻的诗人》:
“目光如火的憔悴的青年,
现在我送给你箴言三句
。注意第一:别为现世而活,
只有未来才是诗人的领域。
切记第二:谁也不同情,
你须无限度地爱你自己。
勿忘第三:崇拜且只崇拜艺术,
不为名利,坚贞不移。
目光羞怯的憔悴的青年,
如果你接受了这箴言三句,
我会像凯旋的战士默默死去,
我深知:我把诗人留在了人世。
1896年”
今天收到湖南永州朋友寄来的东安子鸡和血鸭。昨天冷链快递,今天收到。可以饕餮了。
感激。文缘人缘不错。
我突然想,将那天和何刚在由新书店做的访谈“自由的阅读”整理出来,当然,整理的文字稿肯定没有现场视频精彩——视频里配合着表情,动作,语感等等,情感表达丰富完整。
但一开始,发现整理完,还是要花很大时间的。
12点,做法,煮了米饭,抄了个蒜苔鸡蛋,权作午餐。
中午忙碌完,午休时已经一点半了。睡了20分钟,起来写小楷日课。
接着小楷抄了黄仲则的《池口写怀》:
“年时泊池口,未上卸帆亭。
风水如前宿,云山感再经。
波流五溪谷,天接九华青。
明发重寻胜,扁舟未可停。”
小楷抄诗经之《东门之杨》,《墓门》,《防有鹊巢》。
后来在朋友圈看到一个视频,是一个清宫戏的连续剧里的视频,官员在朝堂向皇帝报告山东水灾,就是这样的逻辑,编剧还真是看透了。佩服佩服。
看了一个视频,老鼠也要抗洪救灾,救它的鼠崽。真是感慨,人不如鼠,也不少。突然间对老鼠产生了些敬意。今年正好是鼠年。
社交媒体发了条翻书党:
继续花了一小时整理视频访谈。
晚上炒了个豆角,一个黄瓜,然后将朋友寄来的东安子鸡加热——虽然做法和我大舅哥做的有较大差距,但味道也很好,好吃。我喜欢。
今天收到中信出版社馈赠的戴蒙德的新书《剧变》,戴蒙德是《枪炮,病菌与钢铁》的作者;收到湛庐·四川人民出版社的《蓝图》,作者尼古拉斯·克里斯塔基斯;收到浙江文艺出版社的《梭罗传》。
谢谢。书是这个时代最奢侈的礼物。
晚饭之后,继续花了一个半小时整理访谈视频。整理完估计还得花好几个小时。
晚上读到林毓生新书《现代知识贵族的精神》里的一篇文章,之前並未公开发表过,《林毓生论鲁迅:終其一生,他也沒能回答这个“巨大的历史性困惑”》。林先生谈鲁迅这段 ,我也是第一次读到,并未过时,非常好。心有戚戚。
每天晚上,眼睛都要瞎似的,凉水洗脸,眨巴眼睛,稍事休息,接着读书。《当权的第三帝国》。今天读百页。
午夜,在书房,继续夜读黄仲则资料汇编。读到一段钱伯坰谈孙星衍的故事。钱伯坰,阳湖人,字鲁斯,号野子,又号仆射小樵。国子监生。书法最有名,刘墉死后,正、行书号为第一。在京师从桐城刘大櫆受古文义法,回乡以告恽敬、张惠言,从此有阳湖派古文之名。
钱鲁斯“居都下十数年,闻家乡有七才子之目,为洪穉存,黄仲则,杨西河,徐尚之,孙渊如,吕叔猛,味辛(赵怀玉)首列焉……渊如尊人抡元为余至契,渊如年十二,杂坐联句,应声云:’吾侪放浪百年后,仍作星斗归青天。’气概大是不凡。”
渊如即孙星衍,阳湖人,清代著名藏书家、目录学家、书法家、经学家。渊如娶王采薇为妻,采薇工词,有词:
“嘹唳归鸿惊社后。旅馆乡心逗。梦入晓云飞,绿遍天涯,不认门前柳。露桃影里人非旧。春也应难久。风日又清明,独对残红,寂寞帘垂昼。”
钱名山后论阳湖词,唯三句,即采薇句“梦入晓云飞,绿遍天涯,不认门前柳。”孙星衍曾仿夫人词,终未比过夫人。惜采薇青年即逝。
一点熄灯。
7月23日
“战狼思维并非少数人,而是多数人。包括所谓知识精英。遇事,他们不肯反省自己,只是激动汇入一片狼嚎合唱…… ”
早上看飘圈各种谈休斯敦,我只能哀叹一声。写了几句。不过,后来这两句话也被微博定性为不得展示。
早上与太座出门锻炼,路上猛烈地打了两个喷嚏。我说不知谁又在想我了呢。太座哼了一声,说,还是骂你的可能性大。太座接着说,能被人骂也挺好,天天惦记你,说明他生活里少不了你。我哈哈大笑。
今天中间段太座速度被我带了些起来。后来跟不上,只好慢下。木桶理论也就是太座速度。
走路时跟在后面的太座悄悄给我拍了个小视频,大步流星,全不像昨天她给我拍的短腿。
出门锻炼还有专职摄影。这无业老头的待遇,啧啧。
岁月静好,美意无限。跬而不休,跛鳖千里。走完路,去餐馆买肉包子两个,茴香包子4个,18大毛 。
今天在头条和微博发了篇旧作,《重价的珍珠|翻书党》,也是补发。
我们仍然有用吗?多少次,我问过自己。
“我相信善与恶”,就像拉瓦斯汀说的,这也是我的“重价的珍珠”。守住它,就有意义。就这样吧。
姑娘继续去马连道。
整理公号和流水账。
继续整理读书视频内容。
中午,将昨晚东安子鸡里的姜丝捞了些出来,混着剩豆角加剩米饭,残羹冷炙一热,凑合凑合,也是岁月静好。嗯,姜丝味道不错。
吃完残羹冷炙,打扫卫生,拖完地,汗湿牛衣。省了保洁的费用,就是赚的。熟练煮夫的日常。
中午眯了半小时。
看社交媒体继续在热议两个新闻,一个是休斯敦事,一个是杭州主妇失踪事,我都只是默默围观,无法言说。
中国驻休士顿总领馆是1979年两国建交后建立的中国在美国的第一个领事馆。当年邓公访美到的都市就是休斯顿,在那里参观了美国宇航中心,还看了牛仔表演,留下一张风靡美国的“戴10加仑牛仔帽”的照片。休斯顿领馆在邓公访问后不久开馆,可以说是两国关系正常化的见证。姚明在休斯敦火箭队时,我一度还常看休斯顿火箭队的比赛。中美关系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这样的小人物,只有唏嘘,再唏嘘。天佑吾等。
网友引《全球通史》说,“有史以来,从没有一个民族,面对未来竟如此盲目自大,却又对即将面临的风暴如此缺乏了解”,我没读过这本书,不知这本书里有没有这样的话。我知道大清帝国晚期就是这个状态。
小楷日课。今天又写完一张纸。算浪费么?也许。
小楷抄黄仲则《昭明太子祠》:
“高甍出林阜,云祀萧德施。相传昔经此,食鱼而美之。
池乃以得名,今以鱼荐祠。父老沿此说,真谬且勿稽。
我思青宫贤,皎皎玉雪姿。温恭出至性,聪睿秉夙资。
岂惟艺林鉴,斯文仰在兹。木鹅乃遭谤,忧患天年移。
嗟嗟明哲嗣,天岂归练儿。留待短狐辈,覆灭兰陵基。
台城及玄圃,荒址无人知。此间缅遗躅,千载馨香贻。
箫鼓集村赛,可笑亦可思。日暮人四散,水风吹满旗。”
小楷抄诗经之《月出》,《株林》。
岁月静好,亦需耳根清净。最近准备拿个裁员方案,票圈大裁员。另外,接着拉黑,毫不手软……
趁光线尚好,看了会书。
接着钢笔抄了顾蕴璞译:莱蒙托夫《我想要生活!我想要悲哀……》
“我想要生活!我想要悲哀,
抛却恋爱和幸福的情怀;
热恋和幸福使我玩物丧志,
把我额上的皱纹都舒展开。
如今该让上流社会的嘲笑
驱散我心中的宁静的雾霭,
没有痛苦岂是诗人的生涯?
缺了风暴怎算澎湃的大海?
诗人要用痛苦的代价去生活,
要用苦苦的焦虑把生活换来,
他想要买取天国的歌声,
他不愿坐享荣誉的光彩。
1832年”
琳琳写了篇狠人米开朗基罗,她说我也是狠人。嗯,有道理,不过,我只是对自己狠,狠的有点过分。我想信对自己狠点,只会有好处。
光线暗淡下来后,打开电脑,继续整理谈读书的视频一个小时。
收拾要做的菜。几个烦人的广告推销电话。这两天广告电话又多了起来。先是卖汽车保险的,然后是卖房的,还一梯两户。你们这么积极给一个没有工作没有退休金没有失业救济金没有夜草的无业游民打什么电话。显然功课没做好嘛。不知哪又把老头电话卖了。
晚上炒了一个豆角,一个土豆丝和胡萝卜丝混炒,加热了永州血鸭,一大锅。朋友寄来的。 岁月无情,人间有义。
晚饭后接着整理视频一个半小时。
脑袋疼,想去找根冰棍的时候,才发现冰柜断电好几天了,被太座不小心关了,冰柜里的储存的那些羊肉,海鲜,全部坏了。我心痛死了。失业老头,储存些东西容易嘛。
晚上看到新闻。感慨。
读到Jasmine大姐发的阿伦特的《黑暗时代的人们》里的话,我后来稍加编辑,配了本雅明和阿伦特的照片,在社交媒体发了:
“即使在最黑暗的时代,我们也有权去期待一种启明。这种启明或许并不来自理论和概念,而更多地来自一种不确定的、闪烁而又经常很微弱的光亮。这光亮源于某些男人和女人,源于他们的生命和作品,它们在几乎所有的情况下都点燃着,并把光散射到他们在尘世所拥有的生命所及的全部范围。而像我们这样长期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几乎无法告知人们,那些光到底是蜡烛的光芒还是炽烈的阳光。”(——阿伦特《黑暗时代的人们》)
1940年9月26日,瓦尔特·本雅明,20世纪人类伟大的思想家,随着那个“灵光消逝的时代”的到来,在逃亡途中,因边境封锁,选择了自杀。多年后,汉娜·阿伦特在为本雅明立传时写下了上述文字。1958年,阿伦特编订本雅明遗稿,亦将文集定名为《启明》(Illumination)
读书。今天读百页《当权的第三帝国》。都是警示。
午夜过后,又读了几页《黄仲则资料汇编》。
临近一点,翻出一年多前的一条微博,道了晚安:
“生活和渴望生活(不是按照别人意愿,而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是您对生者应尽的责任,因为对生活的概念易于摧毁,却很少有人扶持它,而您,正是这种概念的主要创造者。”(帕斯捷尔纳克致阿赫玛托娃,1940年。《人与事》)
在特定环境下如何让有意义的生活得以延续,这就是这些伟大的写作者的目的,以及他们给予我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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