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谈写作组:在中山公园坐旋转木马想起银川人民的小时候 / 臧新宏


这段时间,有许多大表姐在家带孙辈。春暖花开,疫情平复。特别是近日来,大表姐们内心在呼喊:什么时间开学啊!小区的神兽关不住了。

何止上幼儿园的神兽关不住,上网课的小学生、中学生、大学生,都想尽快回归校园堂课,因为堂课的互动性及学习效率,比网课效果,不是一般的高。

虽然在家吃着喝着玩着乐着上网课,很自在。但孩子就是孩子,学生还是学生,他们向往校园内外的所有快乐生活;虽然在家不知何时接到正式堂课通知,较内急。但孩子们成长着,学生们懂共情,他们明白校园内外更需平顺的维护。

也好。春季期间,学生们在家无需戴口罩上网课。也好。春季期间,人们在外戴口罩防飞絮和沙尘暴。

近来梦然的少年,比较流行:换种生活,让自己变得快乐;放弃执着,天气就会变得不错。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时间只不过是考验……



银川人小时候的春天,只有老银川人才懂。

开学了,第一件至关重要的是:包书皮。我们那时的书皮简薄软,不像现在的高大上。所以我们就得用各种挂历,给书本“穿上”花花绿绿的外衣。当然也有素面朝天的极简风,那就是用“牛皮纸”包书皮,但此举在当时是谓奢侈,会让某些小伙伴羡慕嫉妒恨,会对包好的书皮在两三天后施以抽象派的涂鸦。

还记得,有些同学家长心思巧妙,包出来的书皮四个角上有三角形的护角。另外还有种自豪是:同学间相互比对谁的家长在书皮上的笔迹漂亮……

这也是一种传承吧。祖父母给父母包书皮写字,父母继承着为我们寄期望,我们传承着为孩子言志向。

包书皮的传承如今已弱化或会消失。制造商依据书或本的尺寸,做出了各式各样既美观又实用的树皮;现在的孩子到了高二时期,好像自立意识很强,爱惜面子,觉得让父母包书皮写名字很“小儿科”。于此,我有切身体会,我为孩子认真地做这件事十二年(包括幼儿园一年),他十七岁时说以后不用包书皮了。



现在孩子的游戏大多数时间在室内进行,手机不离手地玩游戏,电脑版吃鸡我们一块开黑大吉大利。我是听不懂,但我似乎明白,为什么现在戴眼镜的孩子,辣么多。

我们那时经常在外面跑。户外运动主要有:斗鸡、骑驴、打方尖、遛虎洞、扇烟盒、拍老宝、跑方、掷拐、丢手绢、跳皮筋、踢毽子、摸小鱼、烤土豆……

无论玩什么都得有副好身板,身强体健、手脚灵活或是体量豪横,就能在游戏中立于不败之地。好比斗鸡全在腿上说话,弹跳的腿要有耐力,盘压的腿要能挑会砸;好比骑驴那些当驴的全在腰上有劲,尤其是中腰不能塌驴,而骑驴的都是体量豪横的肥臀骑在中驴腰部;扇烟盒和拍老宝自然需要臂力十足;跳皮筋和踢毽子需要耐力和体力协调配合;丢手绢和摸小鱼自是对综合素质的考验……

没心没肺地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只要不淘出事儿。只要不皮过头,只要别忘到点儿了还得回家吃饭……

当然,成长也要付出代价,不曾经历美丽错误的成长就显得不太完整。比如掏鸟窝后的不慎骨折;抓到鱼却丢了一只鞋;敌人也会用弹弓打你家玻璃;堵完烟囱才发现是二叔家的;刚拔完气门芯可老师恰在身后站着;把一条极像大毛毛虫的杨树絮絮放进女生脖颈处听尖叫声响彻云霄;插在粑粑里的炮捻子快速燃烧可到时候了还没跑出旱厕的拐弯墙……

美好的体会也忘不了,有全体迷费翔,还有用自行车链条做个火柴枪,还有用最大号铁钉让火车压成小剑,还有将爸爸的紫铜和黄铜卖了废品去买酿皮吃,还有腿上绑着沙袋徒步上学校,还有模仿徐小明的动作唱木棉袈裟主题曲何必当初曾相识的硬表现,还有专程去公园假山亭里琢磨一下让人羞羞的留言,还有大街小巷的霹雳舞滑步,还有老一中旱冰场的速度与激情,还有穿着拖地喇叭裤踩着板子鞋在区展览馆跳着蹩脚的华尔兹……

那时平房多,那时自行车多,那时自己走路去上学,那时脖子上过这家门钥匙,那时没有课外辅导班和小饭桌,那时经历过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回忆。

我们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时间只不过是考验……


春天正在进行,那时我们都去中山公园,或扫墓,或学习雷锋,或春游。不知怎么情非得已地,我脑海跳出旋转木马的流光溢彩,我想去看看公园里一直都在的转马厅。

公园早已开放多日,门口有测温岗,经历一场疫情的游园者,主动配合,毫无违和。公园已经恢复了以前的亲和力。映入眼帘的是鱼池景观:成人们陪伴孩子喂食锦鲤。“吃奶鱼”十元一壶,如今的孩子很幸福。游乐场边上售卖的零食很丰富,棉花糖、爆米花、棒棒糖、糖葫芦、冰激凌是永恒的美食,我们总是能看到与时俱进的它们。

传统的“中国糖画”依然站在舞台上,它是非遗,是民俗,是童年的记忆,可它不太受孩子的青睐。成人和孩子更喜欢在雪白的石膏玩偶上,想象着涂画。

双人休闲座椅的居中位置,被人为加了隔管,亮点不止于此,椅背上粘贴豪横的温馨提示:请穿好您的鞋子。已消毒。

动物园售票处东北侧的林荫地上趴着一只流浪猫,它对土地是依恋的,它还是若有所思的,它不知将去那里苟且,或许它觉得西侧的笼中物,它才是野生动物。

转马厅虽然搬到别处,但旋转木马的色彩丝毫未减,钟情童心飞扬的人们依然策马奔腾。


春光无限美。广场舞正放飞,没有年龄限定,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文昌阁很美。老年人自拉自弹合唱革命歌曲。近距离的轻舞飞扬一曲中三也无妨,声音迷人,舞步有序,带着口罩的华尔兹,让风情没有一丝丝改变。

游船码头的花窗还是旧时的模样,老窗观新景;游船码头售票处的防护窗依然如昨,以往等待的心情和如今等待的心情,没有一丝丝改变。

光明广场上空风筝飞扬。光明广场是以前公园正门的通道。银川人小时候的春天还真有意思。银川人二〇二〇年的春天正深情表现。“其实你我他并没有什么不同,只要你愿为希望画出一道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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