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水 · 散文】姚玉龙：哦，那行蹒跚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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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水美文》
︱第398期︱
审稿 | 谭长征 编辑︱马晓毅
Chinese Western literary journal
「哦，那行蹒跚的脚印」
文|姚玉龙
早饭后，风住了，雪停了。
我两手随随便便地插在裤袋里，迈着若有所思的步子，沿着门前的小路朝村外走去。
小路，这条熟悉的乡间羊肠小路呀!我记不清曾经多少次梦见它，更说不清曾经多少回走过它……
30年前，我牵着俏皮的小山羊走过它；20年前，我背着空瘪的花书包走过它；15年前，我拉着整车的松木檩走过它；10年前，我抱着熟睡的乖女儿走过它；今天，我又一次走过它……
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着，不知不觉地竟然走到爷爷的坟前，用手擦净一块石头的积雪后，慢慢地坐下来，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胸也不像往日那么宽，气也不像往日那么壮，眼睛更不像往日那么亮……
“爷，我爸他咋哩?”儿子问。
“他可能困哩!”父亲回答道。
“哪他咋不在咱屋的大火炕上睡觉呢?”儿子又问。
“……”半晌，父亲没言语。
听到说话声，我这才慢慢地从遥远的梦境中清醒过来，他们爷孙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身后了。
此时此刻，我这才发现一一父亲确实老了，满头白发，满脸皱纹。我的心一颤，想到了自己……
儿子挣脱了爷爷的手，怀着喜悦奔跑在晶莹闪亮的雪地上。他用小手捧起一掬白雪美美地吃了一口，开心地笑了。这一笑，竟把这个死气沉沉的冬天，笑活了!
看着眼前这坟堆，这弯弯曲曲的小路，这高天厚土，还有这至亲至爱的一老一少……瞬间，我明白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
“咱回，外头冷，小心凉着!”父亲柔声地说。
我站起身，冲着父亲点点头，便一手扶着年迈的父亲，一手拉着幼小的儿子，蹒跚着向村里走去。
风还在刮，雪还在下。雪地上，留下了几行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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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玉龙：男，网名思鄉鸟，1970年出生于西安市蓝田县三官庙镇。曾种过地，教过书，贫瘠的土里长不出丰满的梦想，无奈拖家带口来到城里，有幸尝试用文字点燃一盏灯，为自己那段迷茫的心路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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