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水 · 散文】段利红:又见槐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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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水美文》
︱第413期︱
审稿|谭长征 编辑|马晓毅
Chinese Western literary journal
「又见槐花开」
文|段利红
不知道为什么,气味最是能刺激我们的感官神经。熟悉的味道,会让我们想起某个人,某个地方,某个难忘的经历,从而碰触我们心底最深处的记忆。
槐花开了,她以她独特的香味吸引着我,吸引着行走在路上的每个人。抬头仰望,一串串白色的精灵,像散落在尘埃里的星星,隐藏在一片片绿色的叶从中。
我很想摘下一串,先放到鼻前轻轻一闻,香味会从我的鼻腔传到我的心上,是的,还是那熟悉的味道。找出其中我最爱的那一朵,浅浅地放在嘴里,舌尖沁出丝丝甘甜。可是,我看到了那一群忙碌的春的使者,是她们让春天的百花在秋天结出丰硕的果实,这一朵朵可爱的花儿是属于她们的。
或许是年龄的缘故,需要保持矜持和悲悯,没有了当初饥饿的那份急不可耐。
一群小伙伴,也是被这动人的香味吸引,你追我赶地跑到一棵槐树底下,个头高的顾不得树上的刺,伸手捋下一把花填进嘴里,等待着那荡人心扉的甘甜汁液弥漫在舌尖,个头低的只有看着,默默吞咽自己的口水,然后央求着那些具有身高优势的伙伴品尝够了,再扔给他们一串。
孩子们的快乐大抵如此,大人们会把槐花捋下来,蒸成麦饭,变个花样来抵挡一家人的饥肠辘辘。
祖父不知从何处拉回一堆槐树的树枝,叶子和花是那么娇嫩。祖母把花捋下来放到盆里,剩下的叶子成了“羊妈妈”的美餐。那时并不能体会一棵槐树的价值,如今却发现树和人是那么相似,奉献自己成全别人是一种对生命无上的敬畏!
祖母的麦饭从来是只有花,没有调料,没有拌面粉,以至于蒸出来的味道,我总是不太喜欢。因为饥饿的缘故,我还是认认真真的把它吃完,碗底一点都不剩。
四奶奶去世的早,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四爷爷是祖父的亲哥哥,每次祖母做吃的,总会让我端一碗送去。可是我总是提心吊胆怕看到四爷爷,怕四爷爷看穿我的心事。
四爷爷家的门从来都不上锁,我和妮姐姐总是从家里摸出一个黑馍,偷偷的潜入四爷爷家里,那古色古香的木质八仙桌上放着油泼辣子,快速地掰开馍,使劲往那辣子盒里边蘸,然后走到到门口四处观望,溜之大吉。辣子夹馍是我童年里为数不多的美味之一。
其实这样的“偷”又何止这一件,四爷爷的儿子在城里上班,每次四爷爷去一趟总会带回许多糖果。起初我去四爷爷家里,四爷爷会抓一把塞给我,我只是偷偷地看着他从哪里拿出来的,等这一把吃完了,我会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再来偷吃,直到从那柜里再也摸不出一颗来。
吃完的糖纸我会认真地收集起来,和同伴比谁的糖纸更多一些,更漂亮一些!有时候好久没有糖吃,四爷爷家门口偶尔遗落一片糖纸,褶褶皱皱的团在一起,我眼前一亮,好像发现了新大陆,那种感觉和看见红色的一百元是一样的,等我捡起来发现只是一片糖纸,而不是糖,心里顿时失落起来。
最让我感念的是直到四爷爷离开我们,他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些。最初我以为或许是他没有发现,然而,今天的我对家里的每件东西再熟悉不过了。
四爷爷并不喜欢吃糖,那柜子里的糖其实就是给孩子们准备的,在那样的年代,留给我们的是一种对生活积极的向往,苦中有甜才是真正的生活吧!
又见槐花开!槐花每年都在开,每年我都会在这香气浓郁的空气中回首往事,想起故去的亲人,想起曾经自己的“不堪”。
如今的我还能保持一份对生活的热情,还能保持一份朴素的本心,这些归功于那些童年的经历。现在看来曾经所经历的苦涩是弥足珍贵的,让我时时怀着感恩之心,让我时时不忘自己来自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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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利红:生于蓝田县孟村镇段家村。现居住西安,自由职业,喜欢看书,喜欢闲来无事借文字抒发情感,净化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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