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乐:说点酒话
说点酒话
王军乐
武夫返乡,但借我钟爱的辛弃疾的句子为我所用,却还是个实实在在的长安愣怂。年纪大了,不然该文明点说“长安楞娃”,都知道意思,二杆子一个。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此刻,夜已至深,酒至半酣,无剑可看,唯手机一部可观天下事。将睡时点开一个公众平台,一眼看到马铃薯老师发了一篇《我为卿狂》,一打开就没放下,一气儿读了两遍。
睡意没了,点燃一支烟,再接一支烟。吃烟是瞎毛病,我不吃烟却连话都说不流畅,烟给我提神助思。
此刻的思想,不由得围绕马铃薯其人其文打转转。
我是在“终南性灵”读其文知其名,知道是个作家,还是个女作家。就有一点小崇拜,混合着爱意。自愧我是一个大男人,枉活着。噢,错了,最早应是在“西北作家”读到她作品,记不清是哪个了。此后见她的作品必读,读她的思想,欣赏她的敏锐;读她笔下的社会,欣赏她的敏捷;读她自以为小的生活,欣赏她的情调;读她的真诚,欣赏她的心实;读她的性情,丰富我的寡淡;读她的语言,增我的语趣。读她的豪放、直率、勇敢……
有时也自嘲,怎是个瓜子,把一个碎碎的人物,碎碎的作家,就当成司马迁、韩退之,苏轼、鲁迅了呢。有时间不多去看那些名家大家,在籍籍无名的小文章这儿耗费时间?可那些高大上的一来年代离得太远差着个时空,二来缺乏我熟悉的市井烟火气,一个武夫读那些无非是屎八牛上粪堆装大货,身边遇着个大山怎能不觉得大呢?
这可能是生性,也可能是当兵人的脾性,亦或是当兵放大了生性。此生为人,我就看重了个真。
人之所以为人,是要有真性情的。真的,哪怕违背了某个主流意识,那也只是个站位的问题,境界大小的问题,重要的是没有违心。
读过她那篇《我申请去香港》,就是《我为卿狂》里提到的为她惹了麻烦的文章。只因她曾经从医,见香港医护罢工,激起封存已久的职业情怀,从一个普通的职业角度出发,说出的心里话,确属“我手写我心”。我非常理解这种感觉,因为我曾是个兵,大敌当前你能当逃兵吗?可是有人砸挂她了,说三道四。我当场忍不住说了几句,而在那个纯文学群我一向是沉默的。
人以群分,是以喜好、性情、趣味……根本的,还是“种性”。故人行在地,鸟飞在天,神在神界,鬼在鬼界。人鬼不同道,就名行各的道。可有些鬼还在地上,与人混同,这鬼就难认了。也不难认,越是装成人,越可能不是人。《废都》受非议的那阵子,贾平凹先生一直保持沉默,道不同不相谋吧。高雅的人说:“白话鄙俚浅陋,不值识者一哂之者也”。我不是高雅的人,我就爱用白话大实话写生活味道,你可以一哂了之不可以上门欺辱人。如果有人到家门口来伤人,我会从门背后拿起打狗棍;再打不走就拿刀戳。
“种性”集中表现的是心性。罗列古今中外名人经典,我不会,我引用我一个战友的话,瞎锤子就是瞎锤子,瞎锤子是瞎在心里。我以为这就是经典。
人心瞎了,人心假了,还谈什么立功立言,著书立说。作书做学问首要是做人。文中争论的作家也好,作者也罢,都是人。我是不知道什么是文学,什么主义,什么流派、什么风格的。武夫之解,文学就是人学,就是把话说好喽!说真话,把真话说得好听,说得美;用心说话就好听,若还能说的和唱的一样就是美。美的东西感动人,感动人的东西它就美。
谈技巧是作家谈的,我一介武夫谈,要笑掉牙的。现在镶个牙贵得缯火,不能谈。
我理解她的快人快语无话不谈,有话憋着不让说,肚子会痛。蚕吐丝,鸡下蛋,一回事。至于吐什么样的丝,下多大的蛋,是能力问题。丝长丝短都能织锦,蛋大蛋小都有营养。心肠不好吸收不了是心肠不好,能怪蛋还是能怪鸡?
一个窗下即书房的女子,本就苦着,说些真话,再被说三道四,心会受伤的。
马铃薯不就是洋芋吗,从小吃到老还是个爱吃。爱吃一是有营养,二是适口。
借酒说点酒话,酒后吐真言。
不知不觉四更时分了,醉眼看街,天地寂静,灯笼明亮。遥想远处的武汉城,心为之牵。干脆再读一遍 《我为卿狂》,马铃薯有疗饥作用。
作者简介:王军乐,长安人,老来读书,文字取乐,名利不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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