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鲁:聘请好律师十大要领(几十年律师执业心得,你赞同哪些?)

王思鲁

广强律师事务所主任、金牙大状律师网首席律师

本文撰写于2006年

“找一个好律师是上策,不找律师是中策,找一个差律师是下策”

——广东广强律师事务所主任律师、金牙大状律师网首席律师 王思鲁

从当事人的角度看,聘请律师是一种商业投资行为。在乱花渐欲迷人眼的当今中国律师界,您如何保证慧眼识人,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律师?本文意在给您一双火眼金睛,穿透当今中国律师界的重重迷雾,迅速找到真正适合您的律师。

1标榜专业不一定专业

很多律师都标榜自己是“专业律师”,但标榜专业就一定专业吗?比如有的律师在其创办的婚姻律师网上,标榜自己是婚姻法专业律师;而在另一个网站上,摇身一变就成了房地产专业律师;更为匪夷所思的是,其在另一个网站又变成了刑辩律师……。

如此律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无异于变色龙,这样的律师可能专业吗?一个人的精力、时间有限,不可能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一个律师最多只能成为某一个或几个法律领域的“专才”,不可能是面面俱到的“通才”,除非他是“万金油”式的律师。据我所了解,这样的律师往往是刚出道,无经验,无案源,又不愿意当学徒,不愿做律师助理的初级律师。他们甚至在个人网站前还冠以“中国”字样,要代表中国。

2标榜诚信不一定诚信

当今中国诚信缺乏,人与人之间缺乏信任,很多律师把标榜诚信作为攻破当事人心理防线的一把利器。但是不是标榜诚信就一定诚信呢?恰恰相反,在特殊的中国国情和环境中,诚信是例外,不诚信倒是常事。那么什么律师才是值得您信任?

  (1)他会为您着想。没必要介入的程序,他不会为了收取律师费而介入;没有发生的费用,他决不收。您的利益,他坚决维护,即便您是个奸商,或是个杀手,他都能够保持他职业的道德操守,绝对不会做伤害您利益的事情。

  (2)他不漫天开价。诚信的律师,会遵循行业收费标准给您明确具体的收费,不会在合同外收取费用,如果签好合同,即便做完案子没有钱赚,他也绝对不会吭声;而不诚信的律师,则会以低收费引您上船,然后一刀一刀慢慢宰您。

(3)他严格守信。和您约定的时间,他一定会赶到,文书一定按时完成,工作决不会耽误,他绝对会兑现他的承诺…… 。

3标榜著名不一定著名

现在有很多律师标榜自己是 “著名律师”、“知名律师”、“资深律师”,其实“这些人”同样大多只是刚刚出道的年轻律师。“著名律师”等称号只不过是其自吹自擂的产物。

  选择律师不要看律师的网上宣传是否强劲,关键看律师的专业水准。现在有些律师的将自己说得神乎其神,仿佛就是救世主下凡,只要一出马必能力挽狂澜。但真正接触下来,其法律水平真令人不敢恭维,拼命吹嘘造假不说,甚至有些还把专业术语弄错。

  广州有一个律师,曾在轰动中国的孙志刚案中,担任某被告的辩护律师,居然在辩护词中说被告是“胁迫犯”,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刑法是有个“胁从犯”,是指被胁迫参加犯罪的人,应当按照他的犯罪情节减轻处罚或者免除处罚。该律师把“胁从犯”搞成“胁迫犯”,连基本的常识都没有弄明白,何谈“著名律师”?可就是该律师,不但在律师界如鱼得水,而且后来居然当上了某法院的副院长,堂堂中国,真是无奇不有!

实至名归的“著名律师”大都有这些特点:擅长的法律业务往往不超过三个领域;为了声誉,一般只受理自认为能胜诉的案件;也一般只接擅长领域内的大案要案。

4律师真的是有牌的诈骗犯吗

我们常常听到一种说法,说“律师是有牌的诈骗犯”,真的是这样吗?我们曾在东莞办理了一单轰动当地的贪污案,该案展示了中国律师的众生相:

  由于某国企的法律顾问出具错误法律意见,导致该国企五大高层被控贪污;所请的5个律师中,一位是京城著名房地产律师,但该律师只是在开庭前的晚上飞过来,开庭后立马走人,所有工作均由助理完成,开庭时该只管照本宣科,对案情很陌生,无法与检察官展开辩论,却收了50多万的律师费,不过,此律师在待人接物上倒是很有涵养,在房地产法律方面有一定成绩;一位是广州某高校法政学院的副院长,但这位标榜“学者型”的律师却搞不清刑法上“从轻”和“减轻”的区别,也不知道法律明文规定法院有权变更罪名,在开庭时被检察官抓住了把柄,最可悲的是,他因不懂还自以为是,而不知尴尬;一位是曾经在法院工作过的律师(不知道在法院是做法官还是做行政),开庭时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观点,只希望快点结案;还有一个律师,纯粹是为了走走过场,敷衍了事。

在法庭上,我们感到了深深的悲哀,说一些律师是有牌的诈骗犯,不无道理。在我们所处的这个年代,您选的律师不专业,浪费的不仅仅是金钱,更为严重的是,会使案件得到不应有的恶果。

5经验对律师执业重要吗

很多律师特别强调自己执业10多年等时间,以此表明自己经验丰富,能力非凡。我们认为,法学素养、专业悟性、实践经验和执业操守才是一名优秀律师的基本条件。做律师,没有扎实的法学理论基础,没有法律操作方面的悟性,工多未必艺熟,即使执业时间再长,也只是低水平的运作。事实上,很多律师强调自己经验丰富,正是因自己专业基础不扎实而心虚的表现。

  有一个执业20多年的老律师,开庭时居然提出了两个骇人听闻的辩护观点:一、以牙还牙,一命抵一命是中国的传统,本案第一被告已经被判死刑,已经抵了一命,所以本案第二被告不能被判死刑,不能一命换两命;二、本案第二被告是独生子,上有老,下有小,中间有老婆,计划生育是我国的基本国策,基本国策大于法律,本案第二被告被判死刑间接违反了我国的基本国策。据了解,就是这样一次出庭,用了当事人八万元律师费。

  为什么中国会出现如此荒唐律师呢?原因很复杂,但其中与中国的考试制度不无关系。九十年代中期以前的律师资格考试还是相对简单,又有很多不经考试就可以拿律师牌的例外规定,导致出现了很多没有水平,甚至不懂法的“中国律师”,从这个意义上讲,越是执业时间长的律师,可能越没有水平。国家给了很多人律师牌,却没有给这些律师以办案能力。

  有的律师认为,自己在内陆做过十多年法官,所以“办案对我来说是最简单的一件事,因为一切都是流程化的、格式化的,就好比工厂作业的流水线……”。我们看了甚为诧异:

  对于经济发达的广州、深圳等地而言,律师要面对大量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比如当广州兴起按揭业务时,内陆还不知“按揭”、“楼花”为何物;又如北京一个著名的房地产律师大谈特谈,地产中介公司应当用合同将买卖双方隔开,殊不知在广州签署“三方合同”已成为对地产中介的基本要求和惯例。一个从内陆刚到广州来的律师,怎么能说办案是简单的事呢?我们相信,从客观上看,很多案件并不是简单;从律师个人情况看,真正有水平的反倒不会觉得案件简单,他(她)十分清楚无论专业知识的运用还是案件的走势都不能轻视!

一个人的精力、时间有限,不可能十八班武艺样样精通,一个律师可能是某一个或几个法律领域的“专才”,但不可能是面面俱到的“通才”,除非他是“万金油”式的律师或者他有“分身术”。基于我们的从业感受,一个真正有水平的律师擅长的领域不会超过3个,办好一单案件需要律师付出许多劳动,认为办案是简单的事,是对当事人的不负责任。

6专业基础对律师执业重要吗

有的律师认为,第一,学院派律师并不等于学者律师。在当前学术浮躁、剽窃、抄袭盛行的情况下,很难谈得上有真学问或大学问。他们的辩护词或代理词太空,宏观的东西太多,微观的东西太少,缺少具体分析,对于法官的裁判无多少参考价值。第二,实践型律师有多年的办案经验和广泛的社会关系,但这些律师多数是靠经验办案,靠关系吃饭,知识严重老化,对法律和法学上的一些新东西不甚了了。比如,缔约过失、严格责任、形成权等新类型案件一概不知,往往出丑。该律师批判学院派律师和实践型律师也许有一定的道理,但他殊不知,只要受过科班法律教育就应当会知道缔约过失、严格责任、形成权等根本不是什么新知识,而是必须掌握的基础知识,该律师在法律专业知识上的缺乏,说明他自身就是“靠关系吃饭,知识严重老化”的律师。

  有的律师不是科班出身,往往宣扬中专生比研究生还好用。基于我们的经验,研究生专业基础扎实,提高较快,而中专生大多不能规范理解法律,更何谈做一个合格的律师?事实上,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涌现出一批科班派律师,他们以黑马的姿态登上历史舞台,他们星光闪耀,是中国律师界的中流砥柱。

  有的律师是中专生,甚至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法学教育,就对研究生、本科生进行攻击,说专业基础不重要;有的律师是研究生,又说专业基础很重要。那么,专业基础到底重不重要呢?

  我们认为,专业功底相当重要。专业功底扎实的律师即使处理新类型的业务,也同样高人一筹;反之,专业基础差的律师,由于欠缺基本法理功底,功再多也很难手熟,有时会闹出天大的笑话:

  有一个律师,原来在江西做过司法局局长,后来在广州做律师,提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辩护观点:权威词典对公、检、法三机关的概括表述均是“公安司法机关”,未见表述为“司法机关”,这样看来,在逻辑上公安机关与司法机关是并列关系而非总属关系,那么公安机关不能囊括在司法机关中,所以公安机关不是司法机关,进而公安机关没有调查取证权,因此公安机关调取的证据无效,不能直接作为庭审的证据。

  还有一个律师,自称“大学本科毕业,中国政法大学法学硕士研究生。1981年进入检察机关工作,19××年起,担任××市××区检察院检察长……”,可就是这么一个“资深律师”,在法庭上一方面说被告人“无罪”,另一方面又说被告人是“初犯,应当从轻处罚”,且不说法律并没有对初犯应当从轻处罚的规定,这两个自相矛盾的辩护观点也是一个荒唐的笑话;宣判后,被告人家属千里迢迢来到广州,三番五次向该律师索要判决书原件以及辩护词、卷宗材料等文件均未果,才得知开完庭后该律师根本就没有写辩护词,甚至都没有去法院阅卷,他们一家辛辛苦苦几年种田积攒的血汗钱,只换来了律师的荒唐错误和不负责任……。

做律师,没有扎实的法学理论基础,没有法律操作方面的悟性,工多未必能手熟;当然,即使具备这些条件,工不多手也是不能熟的。法学素养、专业悟性和实践经验是一名优秀律师的基本条件。一个律师是否擅长于某方面的法律事务,要慎重地从他的人生经历、学历、所学专业、发表的论著、经办的案例(不要单纯看结果和案件影响力,关键看办案过程及案件数)等因素来判断。但是,值得注意的是,现在律师们都意识到学历的重要性,因此,有些欠缺职业操守的律师,根本不是真正的法学博士、硕士,却在名片上印法学博士、硕士等头衔,以增加自己的含金量。您可以上律协网站,律师的真实学历、执业年限等信息一查便知。

7穿着包装与律师水平

有的律师把“西装革履、油头粉面、去高档消费场所、开高档商务车、用高档的包”,上升到执业“纲领”的高度,甚至强调“男律师一定要学会用香水”。

  我们看了很奇怪,其他的先不说,就我们所接触的著名律师而言,没有人用香水的。很多国人上电梯时觉得男性洒香水很难闻,反而想冲出电梯。做律师不能凭自己喜好,强加于人,这可能也是为什么没人找该律师打官司的原因。

  是不是擅于包装的律师就是高水平律师呢?我们知道有这么一个律师:一身豪华名牌,配备专职秘书,开着父辈买的轿车到处兜转,从表面判断,其应该做得不错,但是他却连上诉状都没有正确地呈交法院,耽误了当事人上诉,造成了相当恶劣的后果。

诚然,由于律师劳动成果的无形性,外在形象往往成为当事人判断律师的标准,但事实上,律师因为境界的不同,往往采取不同的做法:一般的律师需要通过外在的东西包装自己,而中高档的律师往往习惯于穿休闲装,他的名字就是信誉的保证,正所谓“大象无形,大音稀声”。

8有钱、有名与有水平

是不是有钱或有名的律师就是有水平的律师呢?诚然,这中间有一些联系,但决不能完全划等号。

  钱是从哪里来的?是白手起家还是继承祖产?是做律师还是做其他行业得来的?做律师是靠水平还是靠给法官回扣赚钱的?

  名是靠实力打出来的还是靠媒体吹出来的?办案之余,我们也很喜欢读书,我们读书的目的也是为了办案的需要。近来在读书的时候,我们发现律师界掀起了盲目的“出书热”,不知道是为了招揽案源,还是为文章而文章?

  有的律师在书里,大量引用国外案例,读起来很有趣味。其实这作为门外汉的消遣读物也未尝不可,但对认识中国法律实践无甚意义。该律师这样写,可能是其所办业务较少的缘故吧。

  有的律师出书认为,“律师策划是律师职业化的最高境界”,我们认为这句话没错,但是,更贴切的是,办好每一单案件都需要统筹安排,走好每一步。我们认为,律师的最高境界是“迷踪拳”、是“无形剑”,但都必须是以扎实的法律功底为后盾,这是基础啊!当然,更高的水平还要在此基础上,跳出法律看法律,运用一切可行手段,达成既定目标。

  律师写书喜欢把自己包装成文人,这些书大都是为文章而文章,甚至是天下文章一大抄。在内行人看来,这是没有深度,甚至没有任何价值的,但往往唬住了当事人,更加误导了社会。

9高水平律师就能帮到您吗

有的人请律师,迷信“大牌”,眼睛只盯着“大律师”,似乎大律师均具有手眼通天、逢凶化吉之能事,而不管这个“大律师”专长于哪方面,是否与您的案子“专业对口”。

  不要迷信大牌律师,大牌律师不一定就适合您,即便和您签了单,他也未必有时间来顾及您的案件,他们有很多徒弟,说不定您的案子只能让他徒弟的徒弟练习手艺,那您就冤死了,不是说徒弟做得就不好,而是因为您花了名牌的价格,却买了件水货。

  如果律师成了“政客”(“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等),抑或在律协里任某某职务的,更可以肯定:他曾经是被某些群体认同,甚至很大程度上是成功的律师,并且挂上了头衔,说明他更加成功了,但是,此时此刻的他未必能胜任您手头上的业务,他可能成了批发案件给“小律师”的“律师老板”,他也可能由于“公务”缠身,无暇抽身研究您的案件,又或他已经很长时间疏于钻研律师业务了。

大牌的外资所适合您吗?一些进入中国的律师事务所的确是全球知名律师事务所,他们有很多先进的经验值得借鉴,但他们进入中国的路径营销味很浓。例如,一个品牌所只用了短短几个月时间,就炮制出了《中国100强企业法律风险环境排名分析报告》,吸引了无数眼球。就像胡润不明白为什么有的富豪不愿意上他的富豪榜,有的反而说自己被严重低估一样,中国这个国家,有太多的特色,外国的同行们对中国的法律了解多少?对中国的文化了解多少?

10快速找到好律师的金钥匙

什么是好律师?真正适合您的律师才是好律师。重量级的好律师都是以经典辩例打造品牌的,以律师打过的案例为依据是快速找到好律师的金钥匙。

  您通过搜索引掣输入 “著名律师”、“知名律师”、“广东律师”、“广州律师”、“刑事律师”、“刑事辩护律师”、“房地产律师”、“公司法律师”等字样的确可迅速搜索到大批律师,但真不能凭内容多少,谁打的旗号响,抑或谁排名前来衡量律师的水平。

  您应该着重看律师撰写的法律文书,律师文书是律师法学功底、文字水平、实务经验、诉讼技巧的浓缩和载体,在辩护词、代理词中,律师的水平如清澈见底的河水,一览无余。只有花点时间浸润在琳琅满目的网上律师所经办的案例中,审视辩护词、代理词及判决书等文书,才能真正感悟到律师的风格和水平,选择到适合自己的律师。

  您应该看该律师的业务专长,自己的案件是不是与他专业对口。一个律师是否擅长于某方面的法律事务,要慎重地从人生经历、学历、所学专业、发表的论著、经办的案例(不要单纯看结果和案件影响力,关键看办案过程及案件数)等因素来判断。

  您应该看案子的难易程度、标的大小、属于哪一个法律范畴。一般来说,小案子不宜请“大律师”,大、要、疑案不宜请“小律师”,刑案没有必要找房地产、知识产权见长的律师办,哪怕他的名气再大。

  您应该通过“察言观色”,检阅律师的实力:您应该亲临律师楼,看看该律师的办公环境、法律藏书;您应该通过律师的言谈举止,考察他的口头表达能力、逻辑思维能力、应变能力和沟通能力;您还可以请律师抽出他已结案的《判决书》,从律师所经办的代表案例考察律师的办案经验和效果。

  您应该通过多种渠道,问一问对这个律师或多或少有所了解的人,不要强求该律师有百分之百的口碑率,因为在目前中国对律师的误解还比较严重,但好的律师仍会博得大多数人的认可。

  您还可以围绕案情,设置一些问题,问一问这个律师:案子在法律上如何评判?应采取怎样的对策?能否预测一下这个案子的走势或处理结果?

  您可以把视野放宽一点,找来一大堆律师的个人资料,筛选出其中几位“候选人”,比较他们的法学修养、执业经验、业务专长、办案风格、社会影响和社会阅历,还可以通过电话和书信形式与他们初步沟通,“投石问路”。真金不怕火炼,有实力的律师是经得起“比”的。

  您还应该看收费标准:看律师收费,不能单纯只看律师费数额,就得出“贵”与“不贵”的结论。您应当把案子的难易、复杂程度和律师可能投入到此案的办公开支、所付出的智力劳动量大小、质量高低进行对比,从而摸准该律师的“行情”;您可以根据律师的报价,货比三家,当然,律师之间素质参差不齐,工作作风、思路、成本开支迥然不同,收费“档次”也差别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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