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边漫话之打箭炉的锅庄(二十一)
* 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朝廷又用兵小金川。起因是小金川土司泽旺年老体病,其子僧格桑“犊性未驯,罔知利害”,在多事头人怂恿之下,以“沃克什土司欲以咒诅之术害我父子性命”为由,在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春,发兵攻打沃克什土司色达克拉,抢掠寨落、牲畜。沃克什土司色达克拉向四川总督阿尔泰、提督董天弼承认咒诅挑衅自取祸患之错,恳求免罪,提出“沃克什官寨被小金川围攻日久,粮食已尽,寨落已残,求住达木巴宗,以便修理。更恳暂留土练数百名协同防守。”
阿尔泰、董天弼奏明朝庭“该土司既为内陆所辖,亦难任邻境欺凌,因暂留把总一员,带兵二十名,驻扎木巴宗,又留土练四百名,分防各卡。俟数月后,小金川如果安静,而沃克什亦稍为整顿,陆续撤回。”
明正土司与僧格桑是郎舅关系,素来相好,他同木坪土司一起也向四川总督阿尔泰禀称,情愿前往晓谕,令其退还沃克什地方。
经“剀切开导,僧格桑面赤汗流,[向总督、提督]叩头谢罪。”将攻占的地方退还。
可是,到了第二年,即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革布什咱头人勾连大金川郎卡之子、“年幼愚顽,罔识利害”的索诺木(二十多年前大金川之乱的祸首莎罗奔之孙),将革布什咱土司诱杀,占据其官寨。又起事端。那一年前本已认罪退地的僧格桑,竟“敢于效尤(索诺木)滋事”,再攻沃克什,甚至发兵将明正土司的纳顶等寨占据,与官兵开战。
闻此,皇上大恕:“前此出师本以救小金川,今小金川反悖逆,罪不赦。”
四川总督阿尔泰奉旨“委游击宋元俊驰往严谕,饬调土兵、土练前赴弹压,并陆续起程,亲往督办。”
对这次用兵,皇上心中很急,也考虑得很细。他谕军机大臣等:“小金川因金川与革布什咱相仇,敢于尤滋事,其情甚为可恶。就两处情形而论,亦判然不同。朕意宜先办小金川,擒其凶渠,治以重罪,则金川自当闻风畏惧,敛迹归巢,斯为一举两得。阿尔泰何竟见不及此?且前此进剿金川至今不过二十余年,从前随征弁兵必有存者,小金川路径自所熟识,即可用为向导,更无难于深入。若筹及兵力或有不敷,则檄调满汉官兵、土练约足五千人,并非难事。”他还指出:“小金川错居土司之间,地方本非宽广,况昔年进兵金川时曾经其地,是我兵长驱直入不致或虞艰阻。若云两路攻剿,土练或有不敷,何防于成都调满兵一千,令铁保带领前往。兼于绿营内选派精锐数千,统以勇干将勇,合之土练,约足五千名,办此自属易事。”
皇上的决心是“捣其巢穴,务获凶渠。”告戒阿尔泰等:“断不可稍存姑息。”“切不可因其窘急求宥,辄事调停完局,致养痈贻患也。”“进剿小金川,总以速擒逆首为要。盖僧格桑之敢于抗拒,恃与索诺木狼狈为奸。若僧格桑就擒,不但小金川可以永除后患,即索诺木亦必闻风畏惧,其事更易于完结。”为达其目的“或以力擒,或以计诱,临时酌量妥协。”他还具体点拨其“以番治番”之策:“现在金川(索诺木)侵占革布什咱,尚未退兵。倘僧格桑因我兵夹击,力蹙势穷,联络金川,恐致蔓延难制。阿尔泰等酌量彼处情形,若能断其与金川往来之路,一面用力剿擒,自更无虞兔脱。设计其去路不能断截,则莫若谕令金川,如能纵掠小金川,所得财物即以赉之,惟地方仍还内陆。彼若擒其土舍,亦即解献受赏。番夷贪利,自必踊跃从事。人既两面夹攻,复添此一层掩袭,僧格桑更无可逃,亦合以番攻番之法。”要求“阿尔泰等须实力妥办,切勿稍涉游移。”
这个皇上,为达目的,竟欲令大金川去抢小金川,实属可恶!不过事情并没有向他所想象的那样发展。那僧格桑与索诺木本来就是亲戚,不管你万岁爷咱个想,他两个还是“狼狈为奸”,大小金川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