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乡愁”同题征文39】高平：【山前，那棵板栗树 】（散文）
山前，那棵板栗树
高平
中秋节前后回到老家，隔壁婶子闻讯送来了许多板栗，吃着这红彤彤又香又甜的板栗，不由得想起了我们儿时偷板栗的一些趣事。
记得我们小时候很喜欢吃板栗，尽管我们村庄周围都是山，可是山里的板栗树却很少，只有我家对面的山上有两棵，这两棵树不知是什么时候栽下的，长得十分高大，因为两棵树挨得很近，从远处看好像就是一棵树。树干大约要两个孩子才能合抱过来，树冠枝叶繁茂，远远望去如同一把大伞。不过这两棵树却是属于我家隔壁的婶子家所有 。
春天刚过一半，板栗树开始长出像毛毛虫一样的小果子。其实那还不是果子，只是板栗开出的花。我们那时候淘气，常常把捡来的“毛毛虫”带到学校，偷偷放到女同学的口袋里，看到她们惊慌失措大喊大叫的样子，我们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偷着乐。
夏天到了，在那些“毛毛虫”纷纷凋落之后，在叶与叶之间的缝隙中便偷偷长出一颗颗小小的板栗果。缀满了整棵树。每到这时候，我们总是盼望着它快些成熟。有时候上学的路上，我们都要绕到树下张望一番，每隔一段时间，我们还要爬上树摘下几个，放到嘴里用力啃掉外壳，看里面的果粒到底有多大。此时的板栗果才刚刚形成，青青的，带着一丝丝苦涩的味儿。
当酷热难耐的夏天终于过去，一阵阵凉爽的秋风吹过山野的时候，在我们焦急的期盼中，板栗渐渐的成熟了。起初外壳是青绿色的，后来颜色渐渐变深变黄。这时候，我们一群小伙伴便摩拳擦掌，准备大展拳脚，去抢摘果实了。可是每到这时，隔壁的婶子好像很吝啬，看的很紧，只要一看到我们几个孩子走进树下，还没等我们上树，她就会跑过来将我们赶走，有时她还会到我们家大人跟前告状，害得我们经常被父母亲责怪。可是我们也不会善罢甘休，便和她玩起了“反侦察”和“游击战”。我们经常趁她去地里或是上菜园的空隙，我们几个小伙伴开始分工合作，一个望风，一个手脚麻利的便飞快爬到树上，拿起事先准备好的长竹竿，朝着板栗密集的地方猛打一气，那带着刺壳的板栗像雨点一样纷纷落下，另几个身手敏捷的伙伴则冒着被那坚硬的刺扎伤手的危险，迅速将板栗拣进篮子里。没等婶子回来，我们几个早已提着满满一篮板栗躲进一个偏僻的角落，拿起剪刀剥开壳，开始享受胜利的果实了。这时的板栗果还没完全成熟，颜色是白色的，不过生吃起来却是特别的香脆。
再过一段时间，板栗的壳儿裂开了嘴，果子也由白变红，到了收获的时候了，婶子家把板栗打下来，这时她又好像很大方，她会挨家挨户地送给我们每家送上一大瓢，母亲会把这些板栗放在院子里晾晒几天，然后混合着一些粗沙子在锅里炒熟。这炒熟的板栗会非常香甜。
由于板栗树太高，每次婶子家收获时，树的顶部高处的板栗总是够不着，只好放弃。这一下我们又有了施展本领的机会了，我们小伙伴中的爬树高手爬到树的最高处，又重新搜索一遍，往往收获颇丰。对于树顶最高处的那些果实，我们也望尘莫及，只有等它们熟透之后落下来，我们再到树下的草丛中一遍遍地搜寻那红通通的果实。
好多年过去了，我们当年的小伙伴长大成人后大都走出了山村，离开了这个本属于我们的小世界。去外面闯荡去了。前些年，乡里发展经济，号召乡亲们栽起了经果林，我们村庄的山前屋后都栽上很多板栗树，这些板栗树品种优良，栽下后只要两三年就能结果，现在每到板栗成熟的季节，我们家家户户都会收获很多的板栗，吃不完，就拿到市场去出售，它也成了我们这里农民增收的“致富果”。 山前的那两棵老板栗树经历岁月的沧桑，如今仍然挺立在那里，每年依旧花开花谢，果熟果落。只是现在板栗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物，孩子们也因为学习的任务繁重，再也不会把眼光投向它了。
板栗树陪着我度过寂寞而快乐的童年，在那物质匮乏的岁月，板栗成了我们儿时最好的零食，也带给我无穷的欢乐。回想那找到板栗的欣喜，剥皮的急不可耐，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的滋味，仿佛就在昨天。如今，对于板栗树，我们仍旧有着特殊的感情，每年板栗成熟的时候，当我们那些小伙伴回到老家，还常常走到山前的那棵老板栗树下，一边在草丛中寻找那一颗颗红红的板栗，一边发出岁月沧桑的感慨。在都市里，每每走过街角边卖炒板栗的小摊前，看到那些红彤彤、香喷喷的板栗，往往不由自主地要买一包，只是那些板栗颜色鲜艳亮丽，非常好看，可是吃起来怎么也没有儿时的那么脆，那么香，那么甜了。
啊！山前的那棵板栗树，愿你年年岁岁枝繁叶茂，硕果累累，你承载着我童年的希望，你将永远长在我的心里，我的梦中……
配图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高平，1966年生人，安徽六安人，乡村小学教师，文学爱好者，有近百篇散文随笔见诸报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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