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刘弘绥抚荆州,义士平定江东,司马氏却继续混战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27篇
张昌叛乱既平,刘弘得以进入荆州,当时荆州所辖各地的长官大多空缺,刘弘请求补选。朝廷诏书批准,让他酌情选用。
于是,刘弘论评功劳,铨量德行进行选拔,按照才能安排职务,大家都佩服他处事公正得当。
讨论襄阳太守的人选时,刘弘表奏皮初补任,朝廷以皮初虽有功但名望太浅为由,以刘弘的女婿前东平太守夏侯陟为襄阳太守。
刘弘对部下道:“治理一个国家,应当从整体来考虑,如果一定要亲戚或姻亲才能使用,荆州十郡难道需要十个女婿吗?”上表称:“夏侯陟是姻亲,按照旧制需要避嫌,皮初之功勋应当给以酬报。”
最终,朝廷下诏书同意了刘弘的任命,以皮初为襄阳太守。
其实,朝廷之所以任用夏侯陟,不过是一种笼络手段或者惯性思维,他们用人唯亲习惯了,似乎已经忘了正常的用人原则。
大乱之世,刘弘坚守住了地方官的操守,劝课农桑,宽刑省赋,官府与百姓都经济充裕。荆州由此大定,刘弘也赢得了百姓的爱戴。
张昌的叛乱虽被平定,但他派出的石冰还在扬州四处流窜,所到之处,给百姓造成巨大伤害。
江东自古多俊杰,危难之时,扬州的俊义之士挺身而出,指望不上朝廷,我们自己平叛!
太安二年(公元303年)十二月,议郎周玘、前南平内史王矩凭借自己的威望在江东拉起了一支义军,并以前吴兴太守顾秘都督扬州九郡诸军事,主持平叛大局。
在他们的号召下,前侍御史贺循起兵于会稽,庐江内史华谭以及葛洪、甘卓也都在各自家乡群起响应,纷纷加入平叛义军。
周玘是周处之子,贺循的父亲贺劭是东吴中书令,甘卓是甘宁的曾孙,全都是东吴旧臣之后。
面对这支东吴义军,石冰派遣羌毒率兵数万迎战周玘,结果被周玘阵斩之。石冰害怕了,从临淮退到寿春。
听闻叛军到来,镇守寿春的征东将军刘准惶惧不知所为。幸好,还有一个广陵度支陈敏,他对刘准道:“这些叛军是不愿远征被逼迫成贼的,不过是乌合之众,很容易击破,请让我率领运粮兵来击败他们。”
刘准佩服于陈敏的勇气,增派兵力给他,让他来对付石冰。
不出陈敏所料,石冰的兵力是他的十倍,但他每次都能击败石冰,经过十余次大战,石冰被迫向南退到建康。
永兴元年(公元304年)三月,陈敏和周玘分别率领徐州和扬州的军队合击石冰。
一场大战后,石冰再次大败,被迫投奔另一个叛军首领封云,封云的司马张统见大势已去,斩杀石冰和封云向陈敏投降。
至此,历经三个月的征讨,扬州的叛贼扫荡一清,恢复了安定,而且是在没有得到朝廷任何帮助的前提下。
功成以后,周玘和贺循既没有向朝廷请赏,也没有拥兵自重,而是散去部众,继续做一个安静的普通人,陈敏则被提拔为广陵相。
张昌起义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对百姓造成的伤害却是巨大的,如果是一个负责任的王朝,此时最应该做的是安抚百姓,恢复生产。
但西晋是一个极不负责任的王朝,尤其是那些诸侯王。当刘弘在兢兢业业的重建荆州时,司马氏诸侯王又开始了火拼。
前面说过,司马颙和司马颖都对司马乂心怀不满,想要将他赶出局。
率先出手的司马颙。当时,司马乂的心腹是皇甫商,而皇甫商的哥哥皇甫重是秦州刺史,这让司马颙感到如刺在背。
在心腹李含的建议下,司马颙想先除去皇甫重。具体的做法是,先举荐皇甫重到朝中任职,然后在他路过长安时将他抓住。
不料,皇甫重获悉了李含的阴谋,提前下手,向朝廷发出檄文后,公然讨伐李含。
司马乂不想在此时和司马颙翻脸,派出使者以司马衷的名义命令皇甫重罢兵,并征召李含为河南尹。
经过权衡,司马颙同意让李含到河南就职。
然而,让司马颙没想到的是,李含上任没多久,就被皇甫商杀了,理由是他和侍中冯荪、中书令卞粹勾结在一起,想要暗杀司马乂。
司马颙怒了,我信你个鬼!他知道,李含和皇甫商有旧仇,一定是皇甫商栽赃陷害。
正愁没有借口讨伐司马乂的司马颙岂会放过这个机会,向天下发出檄文,讨伐司马乂。和司马乂生出嫌隙的司马颖听说后,立即加入了司马颙的阵营,准备一起出兵。
司马颖此举,他的属下并不赞成。心腹谋士卢志劝说道:“大王之前立下大功,然后辞去朝廷要职,得到了天下人的赞赏。此时不应该参战,而是顿兵关外,文服入朝,这才是霸主风范。”
参军魏续也劝说道:“人有兄弟,就如同有左右手。长沙王(司马乂)一向对大王言听计从,大王想要争霸天下何苦先去一臂呢?”
这两人说得都很有道理。司马乂和司马颙大战,你坐山观虎斗不好吗?为何要去蹚浑水呢?况且,司马乂是你的哥哥,司马颙是你的堂叔,帮着堂叔去打自己的哥哥,这是多么脑抽的行为。
但是,司马颖已不是当年的自己了,更没有深谋远虑。他等不及了,只想长驱直入,干掉司马乂再说。
这就是司马氏诸侯王的逻辑,为了所谓的权势急功近利,说打就打,说杀就杀,完全不顾后果,从来没有长远的眼光。
于是,司马颙和司马颖共同上表,指责司马乂论功不平,纵容羊玄之和皇甫商专权擅政,请诛羊玄之和皇甫商,并送司马乂归国。
既然你都撕破脸了,那就打呗,性情刚烈的司马乂毫不服软,下诏痛斥司马颙和司马颖 ,并以自己为太尉,都督中外诸军事,前往平叛。
该说的都说了,现在进入武力解决时间!生命不息,内斗不止,司马氏将手足相残演绎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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