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皇甫重坚守两年一朝瓦解，张轨平定叛乱立威凉州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36篇

前面说到，李含想要谋害皇甫重，皇甫重先下手为强起兵讨伐他，司马乂不想事情闹大，一面征召李含入朝，一面令皇甫重停战。

然而，皇甫重和李含矛盾已深，拒不停战。司马颙大怒，派金城太守游楷、陇西太守韩稚率领四郡兵前往讨伐。

谁能想到，两年时间过去了，皇甫重依然将一座孤城守得固若金汤，游楷等人始终不能攻克。

孤立无援下，皇甫重派出养子皇甫昌外出求援。但此时的司马乂已死，举目都是仇人，走投无路的皇甫昌只好去东海国求助司马越。

看着这个一脸落魄的求助者，司马越笑了，傻孩子，你难道不知道司马乂是间接死于我手吗？况且，我现在刚与司马颙和解，值得为了一头困兽去得罪他吗？

碰了一鼻子灰的皇甫昌没有放弃，辗转来到洛阳找到好友前禁军卫士杨篇，谎称奉司马越之命将羊献容接出金墉城，然后以羊献容的名义命令洛阳行台发兵讨伐张方，前往长安迎回司马衷。

这个想法很大胆，也有点异想天开。刚开始，百官们信以为真，忐忑不安的准备出征。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皇甫昌的阴谋，恼羞成怒之下，将皇甫昌和杨篇诛杀，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永兴二年（公元305年）四月，前往洛阳收拾残局的张方再次将羊献容废黜。不过，念在荀藩是荀勖之子的份上，张方并没有对他这个拥立者施以惩罚。

经过这场闹剧，司马颙觉得不能再让皇甫重占据秦州了，派御史前往劝降。皇甫重拒不奉诏，还抓住了御史的马夫。

皇甫重问马夫道：“我弟弟带兵过来，应该快到了吧？”马夫如实道：“他已经被河间王杀死了。”

什么？他已经死了？皇甫重大惊失色，立马杀了马夫。

然而，为时已晚，之前一直不知道城外情况的士兵得知司马乂和皇甫商已死，根本没有外援时，对皇甫重彻底失去信心，将他杀了向司马颙投降。

坚守两年，因为马夫的一句话而土崩瓦解，皇甫重的命运荒诞而悲情。

意料之外解决了皇甫重这个大麻烦，司马颙大喜过望，任命冯翊太守张辅为秦州刺史。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张辅不止要烧几把火，他还要杀人立威。六月，张辅到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天水太守封尚。

立威之后，志得意满的张辅宣召陇西太守韩稚前来相见。有了封尚的前车之鉴，韩稚以为张辅也要杀他，他不想束手待毙，派儿子韩朴带兵攻打张辅。结果，张辅大败，命丧战场。

什么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就是！张辅用生命给我们做了一个完美示范。

得知张辅被杀的消息后，司马颙气得想骂人，废物，全特么是废物！

不过，还没等到司马颙派兵平叛，又一个枭雄浮出了水面，他是护羌校尉、凉州刺史张轨。

张轨，雍州安定郡人，西汉常山王张耳的十七世孙，家族世代举孝廉，以专攻儒学著名，祖父张烈为曹魏外黄县令，父亲张温为太官令 ，虽说不上名门望族，但在安定绝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张轨年少时以聪明好学闻名于世，很有才能声望，姿态仪表文雅端庄，与同郡人皇甫谧交好，隐居在宜阳郡女几山。

西晋泰始初年，张轨继承叔父恩荫的五品官，张华与之谈论经义以及政事利弊，大为赞赏，认为以他的才华可以跻身二品。

三杨掌权时，卫将军杨珧征召张轨为属官，授为太子舍人，累迁至散骑常侍、征西军司。

永宁元年（公元301年）正月，目睹西晋的乱局，张轨阴有保据河西之志，主动要求前往凉州任职，被任为护羌校尉、凉州刺史。

到任后，正逢鲜卑族叛乱，境内盗匪横行，张轨以宋配、氾瑗为谋主，接连平定叛乱，斩杀叛贼一万余人，由此威名大震。

之后数年间，张轨励精图治，在凉州大力发展生产，稳定社会秩序，由此吸引了一大批人才，渐成一方豪雄。

韩稚杀死张辅后，凉州司马杨胤看出了立威的机会，对张轨道：“韩稚擅杀刺史，明公杖钺一方，不可以不讨。”

张轨听从了他的建议，立马派出中督护氾瑗率领两万人前往讨伐，韩稚自知不敌，向张轨投降，陇西从此成了张轨的势力范围。

不久，鲜卑酋长若罗拔能寇略凉州，张轨派宋配前往平叛，阵斩若罗拔能，俘获十万余口，张轨在凉州的威望无以复加，吏民无不敬服。

经过这两件事，张轨已从封疆大吏变成了地方诸侯，晋朝不仅不敢对他有所约束，反而还要尽力安抚。

皇甫昌在洛阳的复辟闹剧，最终虽以失败告终，但也启发了一些野心家，你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或许是一条终南捷径呢。

永兴二年（公元305年）十一月，一个名叫周权的立节将军按捺不住内心的投机欲望，诈称收到檄文，自称平西将军，恢复了羊献容的皇后之位。

羊献容是被张方所废，她的废立代表了政治立场，洛阳令何乔是支持司马颙的，立马起兵杀了周权，再度废黜羊献容。

这是羊献容的第四次被立和第四次被废，持续时间不过几日，魔幻、荒诞得有些不真实。

听说羊献容再次被歹人所立，司马颙非常恼火，想要杀了她，免得日后又有人将她抬出来讨伐自己。

赐死羊献容的诏书送到洛阳后，司隶校尉刘暾不同意。他认为，羊献容是个孤家寡人，无权无势，她之废立完全是身不由己，杀这么一个可怜、无辜之人，只会让天下人同情她，于社会安定没有好处。

司马颙很生气，你一个徒有虚名的司隶校尉，凭什么跟我说三道四？让驻扎在洛阳的吕朗拘捕刘暾。

没有一兵一卒的刘暾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逃往青州，投奔高密王司马略，羊献容却也因此躲过一劫。

之后，羊献容一直待在洛阳，等待着一个真正的英雄骑着高头大马，手握十万雄兵，将她立为名副其实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