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的读音来源和原始本义
整个华夏文明的起源都与古羌活动有关。但古羌源头在何处?这就是华夏文明探源工作的重中之重。源头不明的话,一切都将是混乱不清的。
甲骨文金文中的“羌”“姜”是同一个字,但在今天人们观念里,这“羌”是游牧民族,因为通常从西而来,故称“西羌”,而“姜”是农耕定居民族,例如,汉民族始祖之一的炎帝,他就姓“姜”。因为甘肃的天水是炎帝最初建都的地方,那里也被认为是所有姜姓“郡望”之所在。
此外周人始祖“后稷”亦从“姜”而出,他的母亲名叫“姜嫄”,《诗经·大雅·生民》:“厥初生民,时维姜嫄。”姜嫄就是来自姜部落之“嫄”(“猿”的异写,意为大猕猴,猴是属地属阴的,故用来指称皇后),传说她是五帝之一的帝喾之元妃 (第一皇后),在荒野中“履大人迹”而生后稷。
原为同一字的羌与姜,后来为什么分别成了两个不同民族的名称?这里就蕴藏着华夏文明起源的秘密,以及汉字最初表达的是什么语言的问题。
这个“姜”的源头其实并不止于黄土高原上的“天水”,一直可以追溯到青藏高原深处,那里都曾是他们的活动范围。正因为古羌人的不断涌出,一步步入主中原,华夏文明起源了!
既然“姜”是姓氏和部族名,最初一定是有含义的,且人皆能懂,但在汉语字典中你是找不到它的含义的。那么“姜”的本义到底是什么?
“姜”的读音就来自古藏语的“狼”。笔者已指出,古汉字的读音来源与造字方式(字形)的不一致,是古人造字遵循的基本规律。
古藏语把“狼”叫作“姜”( sjang)。因为藏语是黏着语,用作称谓时,通常黏以一个后缀音,读作“姜葛”( )。藏语有许多方言,这个“狼”也读作“姜克、姜古、姜其、姜库”等,词根都是一样的,区别是后缀虚词不同。
狼虽居于自然界中食物链的顶端,但在汉文化中却是贬义的,没有人会以狼自称。在藏文化中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姜”()的引申义都是“灵,机灵,聪明,强大”之类,都是褒义的。
例如苯教战神系列中,就有叫“姜杰”的战神,形象是一身红色,手握流星剑,骑白蹄红马,其行为特点是必灭敌九族而后罢。
唐代《通典》:“大羊同东接吐蕃,西接小羊同,北直于阗……王姓姜葛,有四大臣分掌国事。”这个“姜葛”就是藏语“狼”的读音,大羊同王族之姓氏。
苯教古籍《黑头凡人的起源》说,狼“姜”是古藏族“四大凡人姓氏”之一,全称叫“姜出耶泄”( sjiang chug ye hxes )。而“姜出”就是“狼种”的意思。
“姜”与“羌”读音大不同,它们是如何混同一体的呢?对此,笔者也发现了一个线索:
藏语把“北方”叫作“羌”( qang),地名“羌塘”就是“北方草原”的意思。《北方藏族源流史》记载,古代藏人习惯把青藏高原北部的藏人部落叫作“羌巴热姜”( qang ba rigs sjang ),意为“北方狼族”。就是说在观念上,古藏人就习惯于把羌、姜并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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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以“羌乍”两字开头的商代青铜爵铭文,意为“享祭羌(姜)祖”。
右,以“中羌父乍”四字开头的周代青铜鼎铭文,意为“享祭中羌(姜)父”。
注意“中羌”两字,就是“中国”的意思,先秦时代都是部族国家的军事联盟,只有居于盟主地位的部族国家才能以“中”自居。也有写作“羌中”的,定语后缀,也是藏语习惯。
两个祖先名号在清楚地告诉我们,铭文的主人是古羌人。如此就注定了其最初表达的一定是古羌语,语序一定是倒置语序(谓语动词放在宾语之后)。
这也是甲骨文、金文很多无法释读的根本原因。篇幅较大的,能识读出其中50-60%的字符,就算高手了。这种“识读”也是猜测成分居多。
如果甲骨文金文一开始表达的就是单音节汉语,根本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最初造出来的字数量不会很多,每一个字符都是很宝贵的,不会被随便废弃不用,以致后人完全认不出来,而不知所云,一定会被代代相传地沿用下去,后人不会不知所云。
就因为甲骨文金文最初表达的是另一种语言,一种与汉语大为不同的多音节的黏着语,且是倒置语序的。
古汉字研究者如果认识不到这一点,继续按照传统的“形声字”观念去研究,可以肯定,即使再过一百年,汉语音韵学仍将是这样的状况:没有任何一条经得起检验的规律被发现和总结出来!
观念不改变的话,再过一百年这门学科也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进步,仍将是一本糊涂账放在世人面前。
就像在传统的“天圆地方”的宇宙观中,不可能发现并描述出行星的运行规律一样!
附图:广西地区发现的红彩狼人岩画
古藏语把纳西族活动的云贵地区叫作“姜域”,意为“狼国”。这些岩画就是古羌南下征战留下的遗迹,并是对“姜”最为形象的注解。民族学家几乎一致地认为,纳西族是炎帝的直接后裔,最初游牧于藏北的安多地区,后来南迁。如此,岩画又与炎帝的“姜”姓对应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