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歌行 ‖ 唐方圆：把家别在春节的胸针上（组诗）
01
此时是正月初二，我潜在阳光的海里
回归的春风比想象中更暖一些
我脱掉冬装，套上母亲陈旧的工作服
让那些在夏季疯长的茅草乖乖地倒在我的镰刀下
再打一点火星，让焦灼的黄土地升腾起一汪火红
红色上面有一层透明的膜，它映着远方，那座绵延的大山
还像小时候看到的那般灰灰的蓝
红色下方有过年前我和母亲在这一块地里挖出的红薯
干柴烤着，烤热的泥土煨着
淀粉的干脆被暖成口腔里松软香甜的味道
闲来坐在田埂上，
看空了一冬的稻田长出比禾苗还嫩的小草
它微微探头，顶了顶我肉做的心房
低头的瞬间，看到脚下有一朵孤零零开放的花
那么高贵的紫，那么小的一朵野花
02
母亲离家两月余，把家对门山上的菜圃交给光阴来打理
料想没有肥料养着，没有一双殷勤的手伺弄
那里定要荒芜成杂草的欢乐园地
可是呀，可爱的蔬菜们是怎样在这明媚的春光里欢迎我们的归来
她们熬过了没有大雪纷飞却依旧寒冷的腊月
她们一株株依偎着取暖，一丛丛把空闲的土地葱茏起来
又稀疏有致地点缀着弯弯的田埂，绿绿的根
母亲用锄头松一松土，我从密密麻麻的上海青中挑了一些今晚的菜
看旁边小巧的生菜像三色花，外边的叶片黄了
第二层翠绿，中间的心儿带着卷，黄嫩黄嫩的
我摘下一朵对着太阳，正是像极了呢
似乎天上，田野里，到处都铺满了这样的嫩嫩的黄
03
你的刀要小心地切开土豆，不要伤到它的芽儿
你的柴灰和粪肥要备好满满的一担，不能短缺
你路过田边的水沟时要留意是否有兑肥的水
你准备好挑着担子，去地里开始今春的第一次的播种
母亲总是要陪伴锄头，用古老的姿势挖好一块土，
一两锄凿好一个洞。那洞是种子的温床。
我把切好的土豆片蘸上灰，芽儿朝上
给它肥料，却不直接撒在它身上
再轻轻用土盖住它，就像洞里藏着一枚珍贵的珠宝
我也把女儿叫来和她妈妈的妈妈一起干活
暖风吹拂她的头发，阳光下的她亦如珍宝
【作者简介】唐方圆，新邵新田铺人，90后，小小教书匠，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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