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初尝蒙顶茶,“从来佳茗似佳人”,一次邂逅,胜过梦寐以求
蒙顶茶是中国名茶中的一颗灿烂明珠,“若教陆羽持公论,应是人间第一茶”、“琴里知闻唯渌水,茶中故旧是蒙山”。可见蒙山茶在人们心目中声誉之高。“扬子江中水,蒙山顶上茶”这句古话,当下的茶人又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兴奋加小心的打开文友寄来的四川雅安产的蒙顶甘露。封口一开,一股春山芬芳与茶香,就先飘悦了我的味蕾。自喜有远方的快乐,拿茶在手上掂量,那外形紧卷又多豪的蒙顶茶,在手的扬起中有轻脆碰撞之声,大有那文友见面亲热之感。茶,升起又降落,在手中堆青叠翠,茶情营造的气息,让我呼吸在友情与茶香的感觉之中。随喜,洗杯,醒茶之后,(用90C的水润茶,当茶舒张到半即可出汤弃掉)然后,将茶冲泡起来。再就座,等茶。就如等待那朋友说出心中积累已久的心语。
茶与水正在融合,侧耳,就能隐约听到茶与水在融合中嘘嘘之声。一般情况下,我不听朋友还没有说出口,跳动在心口的悄悄话。就如茶有心香,与热情的水交融,自然会释放心香。我安静等成熟后的心香,自然从心房飘出,再真诚欣赏。
现在,真正的融合成我们需要的茶汤,还需一段物语的时间。如果,喜欢欣赏茶叶上下舞蹈,就静观欣赏;想了解蒙顶茶的来历,还是听我先说道说道这。听,观自便,然后我们再会同一时间点上一起品茶。
蒙顶茶,产于四川省雅安市名山区蒙顶山。蒙山环抱于大相岭、夹金山和邛崃山诸峰丛中,山中林木丰茂,溪谷纷呈,山泉遍壑,波光潋滟的青衣江(即若水)从山脚下绕过。“漏天常泄雨,蒙顶半藏云”,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日照短,漫射光多,湿度高,昼夜温差大,形成雨多、雾多、云多三大特点,终年云雾弥漫,烟雨蒙蒙,蒙山也就由此得名。这种生态环境,能减弱太阳光直射,使散射光增多,有利于茶叶中合氮物质的形成。这品牌自西汉名山茶农吴理真手植七株茶树于蒙山之颠,至今已有二千多年历史。中国自唐首传日本的茶叶就是蒙顶茶。那是文宗开成5年(公元840年)。2001年美联社和《纽约日报》将黄山毛峰、洞庭碧螺春、蒙顶甘露、信阳毛尖、西湖龙井、都匀毛尖、庐山云雾、安徽瓜片、安溪铁观音、苏州茉莉花列为中国十大名茶。
每年清明时节,采茶姑娘或提着茶蓝,穿行于茶林之间,开始采摘新茶。采摘标准十分严格,雨、露水芽不采,病虫芽不采,芽叶长度都在1.5~2厘米之间,不够或超过长度的都不采,每个芽头必须由采茶姑娘用食指和拇指挟住从茶树上折下来,而绝不能用指甲去掐。如此采摘的单芽或一芽一叶初展,每斤成品茶约有茶芽4~5.5万个叶片。
茶味在我的话语浸泡中越来越浓,经过热情奔放的相容相恋的初级阶段,已到可品尝佳时。开盖,此处注意,盖,不能盖死,这样,就将茶很快闷熟了,闷熟的茶有苦楚感。还未见其茶,一种春味鲜爽之气就扑鼻而来。
清高又微甘的茶气,使我被香诱在一种说不出的鲜美之中。定睛,穿过撩起的茶雾看茶,但见,茶汤色碧清微黄,清澈明亮。嫩绿色润里的茶,紧卷外形初开,而叶底嫩芽秀丽而又匀整。轻轻点上一小口,味蕾里就有了鲜嫩的芬芳,茶多酚就如蒙山上的散光,从感官向身体散射。再连喝几口,口腔里悠然起淡香的微风。闭上眼睛品味,人就如在蒙顶山茶园,感觉涟漪的高香里,似乎还有隐约的鸟鸣。
真是好茶,我的第一身体在不断的体验蒙顶山水滋养的味道,第二身体却在暗自许赞。此时的味蕾已跨越入视听,从茶味蒙蒙的玄气里,感觉到了一种新鲜微量的物语。有物混成,先天地生。茶汤从口腔向咽喉流入,微妙玄通又绵绵回甜的感觉线性液体的流淌。口、喉、肺之间流动着一种春的气韵。此时的人,也好像茶叶一般,紧卷的情绪舒展起来,齿颊留香的咀嚼起来。
怪不得千年贡茶不断,近200年里蒙山茶被茶客推向了顶级茶的地位。原来这里是味蕾里高耸的“青藏高原”,它有玄秘与含在嘴里又无法表述清楚的东西。这大概就是蒙顶山茶秘密所在,或叫蒙顶茶自己的遗传秘籍。你看我,一说起这茶,连汗毛孔里都自溢着茶的愉悦了。
为使茶充分展开,使味觉在一种温柔里享受天地造化,我又开始注入第二次热水。在看茶中遐想,回味里等待之际,我再给你讲一段这蒙顶茶里的唏嘘之声。
相传,很古的时候,青衣江有条仙鱼,经过千年修炼,成了一个美丽的仙女。仙女扮成村姑,在蒙山玩耍,拾到几颗茶籽,这里正巧碰见一个采花的青年,名叫吴理真,两人一见钟情。鱼仙掏出茶籽,赠送给吴理真,订了终身,相约在来年茶籽发芽时,鱼仙就前来和理真成亲。
鱼仙走后,吴理真就将茶籽种在蒙山顶上。第二年春天,茶籽发芽了,鱼仙出现了,两人成亲之后,相亲相爱,共同劳作,培育茶苗。鱼仙解下肩上的白色披纱抛向空中,顿时白雾弥漫,笼罩了蒙山顶,滋润着茶苗, 茶树越长越旺。鱼仙生下一儿一女,每年采茶制茶,生活倒也美满。但好景不长,鱼仙偷离水晶宫,私与凡人婚配的事,被河神发现了。河神下令鱼仙立即回宫。天命难违,无奈何,鱼仙只得忍痛离去。临走前,嘱咐儿女要帮父亲培植好满山茶树,并把那块能变云化雾的白纱留下,让它永远笼罩蒙山,滋润茶树。吴理真一生种茶,活到八十,因思念鱼仙,最终投入古井而逝。后来有个皇帝,因吴理真种茶有功,追封他为“甘露普慧妙济禅师”。蒙顶茶因此世代相传,朝朝进贡。贡茶一到,皇帝便下令派专人去扬子江取水,取水人要净身焚香,午夜驾小船至江心,用锡壶沉入江底,灌满江水,快马送到京城,煮沸冲沏那珍贵的蒙顶茶,先祭先皇列祖列宗,然后与朝臣分享香醇的清茶。
故事里的茶香与生活中的茶香,在时间的接点上相遇,形成更加浓郁的味道。我再次在有背景音乐的声响中捧起茶杯,更觉茶杯内香气馥郁,小口品尝,再接几口,顿觉口腔高香久凝不散,如云朵在意识的天空飘荡。又随茶汤慢慢入体,身体也在浓郁回甜中通透起来。此时人的感觉,也就如山上高处的茶园,迅速扩展到整个蒙山全境,而我的整个身体都在美不可言的茶香恬淡之中了。
为让沉淀在茶里的茶神醒来,第三次将茶杯注入热水,让茶与水两种物质在一起有情有义的升华,等待着味蕾的腾挪。等待中,我细观杯中上善的水,正将茶凡俗点滴中的蕴藏,一点一点的释放出来。人在超然的情怀里观赏,不仅仅只是感官意识,我还让心也渗透在品味生命的蕴涵之中。
风致与吞吐还是从口开始,世俗与风尘又从舌尖转换。茶的云雾与散光在舌尖上弥漫,汤里被热水激发的暗物质,或者说我叫不出名又无法表达的茶里乾坤闪烁着味蕾,将味蕾里的亮感与爱色,一分一分向身体的各个器官传递。只是几口更浓的茶汤喝下去,人的精神与肉体,都有温软鲜活的滋润之感。淡泊的雅趣,性灵的联系,使精神之体沐浴在墨绿色的风里。茶汤还在向身体不断输入来自蒙顶山的能量,此时,品茶的我,也一如春分时节,五峰环列中生长的茶树,在茶雾弥漫,烟雨蒙蒙之中感恩并享受着。
“从来佳茗似佳人”,一次邂逅,胜过梦寐以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