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宏生命日记(303)夏老师受罚是教育界的彭宇案,从此师德走向沦丧

胡子宏生命日记(303)

夏老师受罚是教育界的彭宇案,从此师德走向沦丧

(一)还好,夏老师没上吊

昨天,我终于得知,四川茂县的夏老师并没有上吊自尽。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幸亏夏老师有宽阔的胸怀,用不着靠上吊来“自证清白”。

相关消息来自茂县教育局的一篇通报。4月6日中午,凤仪小学五年级一班夏老师利用午间休息时间对部分学生进行作业辅导,因何X作业字迹潦草,在批评教育中用抽拉教鞭打了何X臀部。4月9日晚上,何X家长发现何X臀部皮下淤青。当晚,家长与夏老师取得联系,夏老师道歉。

4月10日上午,何X家长向派出所报警,与亲属一行五六人到学校和教育局反映情况。相关部门抓紧做工作,对学生进行治疗和心理辅导,要求夏老师道歉并书面检查。教育局做出严肃处理并要求夏老师担负医疗费。当日,派出所将夏老师带到派出所训诫,教育局和学校领导又到派出所对夏老师批评。

还是在4月10日,学校安排孩子到县医院诊治。次日,老师陪同家长到成都华西医院诊治。学校校长暂借30000元用于医疗。同日,县教育局党组行文,对夏老师给予记过处分,做书面检查,向家长道歉,取消评优资格。

网络谣传,4月17日夏老师悬梁自尽。我信以为真,内心一下子变得无比荒凉。我罹患鼻咽癌晚期,对死亡格外恐惧。如果我是夏老师,我在悬梁自尽前,会恶狠狠地实施我的报复——整死他,我再死。

当然,我这是心理变态,夏老师没有悬梁自尽,我感到欣慰。不过,我断定,茂县夏老师事件,不啻于11年前的南京彭宇案,从此,中国社会的师德将走向沦丧。

(二)曾记否,南京彭宇案

2006年11月20日,南京市民徐某声称,她等公交车时被彭宇撞倒,彭宇则称下车时见老人摔倒,搀扶老人,并与亲属遗弃送老人到医院,并垫付200元医疗费。后来,徐老太将彭宇告上了法庭,判决结果为彭宇赔偿40%损失费。

从彭宇案开始,中国社会开始了“见老人跌倒不敢搀扶”的道德大沦丧。在彭宇案之后,确有很多案例显示,老人摔倒后诬陷无辜的爱心路人。当爱心蒙上了阴影后,人心思危,再也不敢搀扶老人。

我经常扪心自问,假如遇到老人跌倒,在无法证明自身清白的前提下,我会搀扶老人吗?也许,如果身临其境,我会挺身而出。不过,作为知天命之人,我理智的选择是,不搀扶,不惹事,洁身自好,明哲保身。

我是知天命之人,我懂得,所谓的责任、公德、爱心,在自身不保的前提下,它们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当老师何尝不是如此呢?对有些学生,一般的说教无济于事,稍微严厉些的惩戒,又容易引起家长的愤怒。当家校矛盾爆发时,相关领导都在息事宁人。最终,占上风的是学生和家长,吃亏的是老师。

与彭宇案一样,在老师们自身安全缺乏保障的前提下,对学生的惩戒就缩手缩脚,所谓的师德、责任、担当,统统成为泡影。

(三)试问,谁的良心喂了X

世间常常发生颠倒黑白之事。现实中,我们都知道他在蛮横搅局,但是他分明占据着道理。我们明知道他在胡搅蛮缠,但是他占据着道德的高地。

茂县夏老师事件中,学生何某的家长就是那种护犊过度、维权过当的人。在整个事件中,他都占据着法理和道德的先机。夏老师鞭打孩子臀部,违纪违法吧?我向学校领导、教育局、派出所反映问题,合理合法吧?我孩子臀部有了淤青,分明受了伤,我去县医院和省医院检查,没什么不妥吧?夏老师鞭打学生,分明是违法的,既然家长报案了,派出所就要对夏老师进行训诫,否则就是不作为。

教育局和学校的领导们,又有什么错呢?夏老师,你打了孩子,就要写检查道歉。你给教育部门带来了如此大的负面影响,你又违纪又违法,给你处分哪一点不对呢?

对,从法理和制度上讲,夏老师都需要接受处罚。可是,在死板的条文后面,真正规范我们自身行为的是什么呢?是良心。

良心被X吃了,这个世界就变得虚伪。就像现实生活中,我们搀扶摔倒的老人,一旦老人良心沦丧,反咬你一口,诬陷是你撞伤了他,那么,正直、善良、爱心、奉献种种美德,就会蒙上阴影。

在整个事件中,何某的家长是最大的心理变态者。这样的家长,把夏老师折腾得几欲上吊,也就不足为怪了。这样家长教育出来的儿子,成绩怎么会好呢?写字怎么会端正呢?

家长占据了法理和清理的上风,于是层层加码,把夏老师当成了敌人。他们没有想到,夏老师中午加班为孩子补课是一种奉献,没有想到,自己孩子写字潦草,确实需要惩戒。他们口中的理由就是,孩子确实写字潦草,确实需要批评,可是,你为什么打孩子呢,淤青不就是伤害吗?你向我道歉,你写检查,你赔付治疗费,这不是应该的吗?

在处理这类纠纷时,良心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按照常理,夏老师虽有不对,但过于折腾,就就显得过分了。明眼人都知道,孩子屁股淤青实际上并无大碍,私下沟通一下,夏老师道歉,家长解解气,此事也就告一段落。但是,家长心态扭曲了,告到教育局,找到派出所,去大医院治疗,显然得理不饶人。唉,把老师视为对立面,非要产生对立,真是人心不古。

任何一个老师,遇到这样的家长,就会迎面撞上一场灾难。

转念一想,你以为何某重返校园后,就会成为学霸那样的优秀学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何某的心理将会长期蒙上阴影,而且,再也不会有老师对他进行任何形式的惩戒。家长,其实坑了孩子。

(四)再问,领导的良心喂了谁

从法律和规章的高度看,茂县夏老师事件中,学校、教育局的领导并无不妥。

夏老师你惹了祸,你把孩子屁股打淤青,违纪违法,批评处分你都是对的。相关领导对夏老师虽然多有抱怨,但肯定背地里有抚慰行动。

但是,教育局的处分中有一条,将夏老师调至偏远乡镇教书,这是对夏老师最大的打击。因为,这样的处分,对教师人格尊严的伤害,对实际生活带来的不便,是显而易见的。这个处分会对夏老师的一生烫上烙印。嗯,这是一条息事宁人的丧失良心的举动。谁先提出来这个建议,谁的良心就喂了X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在各类的家校矛盾中,教育局领导的态度,往往是息事宁人。而学校领导也惮于惹麻烦。如果学校领导站在老师的立场上,与家长对抗,就会引发家长的强力反弹,波折会更加复杂化。于是,一旦老师因惩戒学生导致家长找到门来,受委屈、受处分、教学积极性遭到挫伤的,往往是老师。

作为老师,我一旦对学生管理严格,学生不接受,家长有可能会告状,我又会惹上一身臊,我这是何苦呢?教师的岗位再神圣,无非是一个饭碗。我惹了事,校长教育局都不满意。我干嘛多事儿呢?

学生成绩差,那就差呗,影响我一毛钱工资吗?学生调皮捣蛋,任他玩去吧,我不信他走上社会依然会无法无天。学校升学率差?管我屁事,那是你校长领导无方。总之,是管教学生,不会冒着任何的风险。

不要埋汰我师德不够好。对不起,我敢于惹得起学生,我敢于惹得起家长,但是,我惹不起校长,惹不起教育局长。

(五)警醒,先要自保再谈师德

夏老师鞭打孩子,对不对?叫我说,这是对的。用教鞭抽打孩子的屁股,实际上引发不了多大的痛苦,这实际上是一种惩戒。夏老师没有做对的是,教鞭打在孩子屁股上,流下了淤青,这就成为违纪违法的把柄。

实际上,老师们如果想发坏,用几句话甚至一丝目光,就能让学生失去自信,任何人都抓不住把柄。老师们如果想发坏,对学生最大的惩罚,不是把屁股打得淤青,而是保持沉默,不管不问。

我看过很多老师惩戒学生的视频。有的喝令学生把手机泡到水里,有的让学生罚站,有的打学生耳光。很多老师会不知不觉惩戒过度,有些熊孩子,尤其是乡镇和城乡结合部的学生,往往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学习不认真,家长不关心。此时,如果老师想改变他们的命运,只能严格要求。

当然,教师队伍里也有败类,也有暴戾之人,但通常情况下,那些敢于惩罚学生的老师,出发点是好的,是出于对师德的恪守。譬如,茂县夏老师,中午陪着孩子写作业,亲自监督,就是爱岗敬业之举。但是,没有任何规定,要求老师对学生进行惩戒,对一些学生,不惩戒,则有悖于“教不严师之惰”的师德。这是当下中国教育的软肋。

成人在社会上违法乱纪后,会有公检法给予惩戒。可是,在学校,无论学生无论怎么闹,无论怎么品行低劣,对他们的惩戒措施,都没有相关规定。每个人都把教师视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但是,学生的灵魂需要做手术的时候,大家都不喜欢手术者有疼痛。

全社会都倡导见到老人摔倒应该去搀扶,但是,一旦老人诬陷好心人时,爱心就会蒙上灰尘。法律不给好心人清白,我们的道德就会沦丧。

如果老师们想严管学生,却又冒着风险,那么,师德就会沦丧。以茂县夏老师事件为标志,中国师德水平将会下滑。因为惩戒学生就可以惹来麻烦,干脆我就不惩戒。学生教育不好,关我屁事啊?我何苦费力不讨好呢?

我写这篇文章,最后想跟老师说的是,惩戒学生请讲究策略,绝对不要留下把柄。老师与学生家长最好经常保持融洽的沟通,如果学生实在难以管教,那就交给家长处理。家长如果不管不问,那就干脆利落地放弃。唉,教师无非就是一个职业,如果有人把师德拔高到“灵魂工程师”的高度,那么,他就是在瞎忽悠。

我想对家长说,当老师惩戒我们的孩子时,要有一颗同理心。不要跟老师做对,老师对孩子的惩戒,是学校教育之必须。即便是老师有失当之举,家长也要有礼有节,不要扩大事态。

我想对教育局的领导和校长说,家长可以护犊子,领导也要护职工。像夏老师一时冲动之举,已经处罚得很严重了。教育局领导想把老师调离到偏远乡镇学校,就有些失常了。像我这样的吃瓜群众就会怀疑,个别领导的良心,是不是被X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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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宏,供职于河北邢台市文联,毕业于中国青年政治学院, 河北作家协会会员,20多年来,在全国400多家报刊发表200多万字的散文随笔。作品有8篇次入选大中学课本、阅读教材。2016年7月罹患鼻咽癌,恢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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