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Co是条狗
灵璧随笔
CoCo
文 / 卜 凡
(网络配图)
回到家已是太晚,习惯了推开沉重的的铁锈红色大门,coco天蓝色如宫崎骏动画里的夏天一般晶亮纯澈的瞳孔会随着她通体的摇摆惊喜地冲向我,迎接我的归来。但今晚月色不甚明显,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失落、悲伤、痛恨一并潮水一般袭向我。我终于在醉意朦胧中清醒的认知到,她大概永远离开我了——它已经在家门口失踪了月余。
coco是一只哈士奇与萨摩耶结合的母犬。通体毛发白加一些烟灰,眼睛却是晶亮的蓝,喜欢热闹,与人亲近,偶有小情绪,在我佯装生气瞪向它的时候,瞳孔会迅速的收缩,伴随着尾巴的垂落,四肢惯性下探,我知道,它在讨好我,但我会继续假装不理她,只用余光瞥向她,自顾自地向前走。它这时候倒是不乐意了,会迅速的用灵活的前腿来拽我的裤脚,好像我在不理会它,就是我的不对了。
你想啊,在我顿住脚步停下的那一刻,它是有多欢喜,扑腾着前肢后脚也不消停,我上前一步,它就乐滋滋地傻傻向前冲;我若瞬时间后退,它也是蹦哒着在朝我猛地跑过来。我记得它五六个月大的时候,最是调皮,那时还憨态可掬,胖乎乎地像个肉团子。这个家里,它作为拥有一半二哈的血统,就是个拆家的小妖精,谁的话都不听,却唯独听我的。我从它刚满月那会儿就有意日日处处带着它,它在我的爱里恣意的成长着,我也习惯它从不离我片刻,只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有日我外出,傍晚的时候,母亲与哥哥带着它去北处的广场附近溜达散步,它就如同脱缰的小野马,呼啸着狂奔而去,转瞬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内,等妈妈语不成调地给我打电话让我来寻它时,它已经放肆而不知害怕的在他们视线里消失大半个钟头了。它能听懂我的脚步,也更能清晰地辨别我电车的响铃声,待我气呼呼大声喊着它的名字来寻它时,它也不出声响,却是闷得住气的小坏家伙,直到我气急败坏地拼命按着电车响铃,它才浑身湿哒哒地仿佛极不情愿的从远处成片的紫叶李树林中慢腾腾地挪着步子,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我想我大声呐喊它名字的时候一定吓坏了它,那是它第一次露出害怕的眼神看向我,它甚至不敢抬头,长长地尾巴不在傲娇地上翘,我站立在它前方,前一刻只想着立时就到它的面前,冲它浑圆的屁股踹上几脚,好能让我消一消心底涌现出的后知后觉的害怕,后一秒当我的眼神与它不安的眼神交集的那一刹那,我明白它已经知道自己犯下了错误,在我想上前去抱一抱它的时候,哥哥却是没忍住,已经冲到它的身侧“砰砰”踢了几脚,我见它连反应都不及,下一秒直接“嗷嗷”小狼一般痛苦地嚎叫着窜到我身后,露着个小脑袋像个可怜的孩子,惊恐未定地向我发出求救的信号。我哪里见过它如此神情,又真的被下了狠脚劲,既然不能向哥哥顶撞,看母亲也是一脸严肃,便下意识跑去电车旁按了一声响铃冲它喊“上车”,留下母亲与哥哥在后,一路带它慌乱狂飙。
到家后,见它还是一副委屈到不行的囧样,我没好气的冲它说:“活该被哥哥踢了两脚,若是我,踢的可不是两脚!”说完还装模作样地扬起手掌朝它挥去,它却没躲开,索性直接趴在我脚边地上,眼睛却没离开我,不消一会,却是有泪珠子顺着它眼角流淌出来,我第一次见狗哭,真是稀奇,定定地看着它,它却是更不乐意了一般,嘴巴也“呜呜”地开始呼哧起来,我再想说它几句,它仿佛铁了心要哭给我看一回,声音越来越大,眼泪也越发流的凶起来。我真是内疚自责了,头一会儿见狗哭,却还像是被我欺负了似的。
可是它这会在哪儿呢?我不明所以。想到这里我又开始陷入悲伤,拐跑它的人定然不会处处对它留情,若它被欺负了,它该多无助?若它知晓日后再也见不着了我,该多难过。它已经长大了,与我更是亲近,每日撒欢儿地向我撒娇卖萌,却再不乱跑了,见着旁人也是安静得很,但总是习惯在院门旁的大铁门边等我回家,睡的足了、无趣了,就在院门前踱步走来走去,傲娇地像个小公主,扭着屁股来来回回。
姐姐告诉我,定是狗贩子盯了它好久,才寻着机会趁着夜色将它掳了去。可是,掳走它的人啊,你有没有想过,当我再也见不着它的时候,我心中满满的欢喜都被抽了去,这使我惆怅,又怒又悲。这回忆都无从拨了去,日后我又怎么能敞开怀抱再去拥抱其他的小犬?又该怎样去选择原谅你或像你这样的人?我不能当它不存在,它出现在我记忆里太久太久,久到每想起一回心就针扎似的痛上那么一回。
你一定不知道,它对于我来说,就像一位小朋友,是贴心的知己,我的喜、慕,我的不安或沉默,都有它陪着…
(作者简介:卜凡,安徽省散文家协会会员,安徽省宿州市民俗研究会研究员,花艺师,心素如简FLOWER创始人,灵璧蓝天救援队成员,93年生,热爱文学与公益,近年多在一些网络或报刊发表诗歌、散文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