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味道”散文有奖征文】腊月札记/李晓明

送灶神(之一)

送灶神,是腊八之后我国的腊月里又一个节日。也是年味的再次升华,俗称小年。我国因地广民众,就送灶神的时间而言,早就有“官三民四船家五”的差异。在我西北的陇右老家,一个七八十户的人家,送灶也分俗人三,信佛人四的区别。不管何日送灶神,全是对美好生活的期盼、未来的憧憬和心灵的呵护——“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天恩深似海,地德重如山”、“米面如山厚,油盐似海深”……

在我的陇右老家,人们就在腊月二十三太阳西靠山头时,一家人早早吃完晚饭,主妇便手脚麻利地将厨房灶具洗涮干净,摆放整齐,打扫厨房地后,就在灶台后方供奉三牲糖果茶水,焚香点蜡。于黄昏来临时,烧香烽纸,虔诚跪在灶台前,口中念念有词对着灶神尽说自家人的好事、善事、善缘,祈求灶神上天对玉皇大帝汇报一家一年里的所有好事,来保佑一家人来年的平安吉祥、财源滚滚、五谷丰登;信佛人也是一样的祈祷,不同的是时间在二十四,供品全是素食。那为啥信佛人家会在二十四送灶神呢?

传说,古代某村子里有一家信佛人,家境很贫寒,眼看着村子其他人家都把灶神送走了,这家主人却因无供品和香火很是焦急,当晚就跪在灶神旁,哭哭啼啼,善言善语的硬是把自家的灶神挽留了一个晚上。谁知到了次日太阳落山时,供品和香火依然没办法解决,最终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在门前折了一根干枯的蒿草当香烧,奉献上一碗凉水当茶祭,内心凄苦泪水潸潸地把灶神送走了。故而,一直沿传下来,只要村子有信佛人家,就在腊月二十四晚上送灶了。

我七旬的母亲,在我父亲走后的十余年里,一直不愿打扰两个儿子的生活。即使我们当儿子的使尽“法术”,依然我行我素,总是一人孤守老屋破院,历年把送灶神的事看得很重,总要亲自送走后,才勉强愿意被我们接回小城过年。记得有一年,我劝说母亲早点回来,送灶神的事我去办。谁知,母亲一脸的不高兴,半晌才慢悠悠地说:“灶爷(灶神),一家之主,你说能马虎随便,慢待了灶神,那可不是小事呀!他到玉皇大帝跟前尽说咱家的坏事,我们家来年能好到哪里?……”我听后,就再不敢劝说了,主要是怕她老人家生气。过后想想,母亲还不是为了一家老小的幸福而着想,一个晚阳中的母亲还如此深爱和祝福她的后代,在她再也干不动农活的日子里,却把深深的祝福和祈祷寄托在灶神的身上,你能不感动的泪水一片、心地向善、续上善缘?

母亲常说,灶神很是灵验的。打小受母亲的熏陶,人到中年的我尽量一心向善,少作恶事,还不是害怕自家的灶神向玉皇如实汇报而遭惩罚?

人们一直很喜欢用很粘连的麦芽糖来供奉灶神,目的是想粘住灶神的嘴巴,使其向玉皇大帝汇报时说话含糊不清,回避自己的恶,这让我感到很是蹊跷,不知这是人的聪慧,还是愚蠢?

送灶神,这每年一次来自民间不约而同的习俗,一如一朵开在华夏儿女心中的古朴古香从不凋谢的花儿,那阵阵淡雅的芳香一直温馨着每一代人,将人恶的一面一一扼杀,逐步走向文明、和谐、幸福、安详。

送灶神的习俗,我们且不说有无灶神,不管是官是民是船家,不管是凡人还是信佛人,都是华夏儿女一次一年末对各自全方位的细细总结以及对新希冀的期盼追求,更是一次闲下来轻轻抖落灰尘和对心灵慢慢的洗礼。

扫年(之二)

扫年,俗称大扫除,是我国腊月里城乡诸家诸户均要进行的一项除尘活动,距今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亦是送走一家之主(灶神)后,在腊月二十三、四对自家的庭院角落、房屋内外、大门前后的所有物什清洗、除去尘埃的活动。无论南称“掸尘”,还是北叫“扫房”,均寄托着我国人民辞一年之陈,迎一年之新,迎吉祥纳福满的美好愿望。

一年一个轮回。365天的忙碌,无论是表面,还是内心,谁都少不了被大千世界到处飞舞飘动的“尘埃”悄悄莅临、光顾、覆盖,使其外表失去本真的光泽,而黯然失色;匆忙的人们,只有在岁末的总结中静思默想,不得不清除思想和心灵中那些悄然葳蕤的杂草,致使自己心清思明。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是外表的高境界;缘善德守、心澄思明是实质的雅境地。岁末,是总结,更是总结之后的删繁就简。

记忆中,每到腊月二十三、四,全村人家都会不约而同地在同一天的大清早开始家庭大扫除了。起初,以为这是老祖先的传习,渐次感到有点不对劲儿——有一年在腊月23,有一年却在腊月24,但不管如何,都在这两天选择一天。后来才得知,村里人把扫房这一腊月的年事,看得很是慎重,通常年长者在进入腊月后,不是让村里艺人(阴阳)看日子,就是到邻村抑或附近有名的艺人处看扫房的日子。日子确定后,就通知几户人家。渐次就像乡村的风一样吹遍家家户户。

历年的扫房,母亲是主角,父亲总是忙乎田地的活计,从不参与,这似乎真正彰显了乡村“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理念。母亲扫房的顺序历年不变:先主房、偏房,再厨房,后柴房、大门、厕所。母亲老早就找好一根直直约2米左右长短且能一把握住的木棍,在一头用细绳紧紧扎住一把新笤帚,再找一顶旧草帽戴在头上,一条旧纱布围住脸部。开始时,哪些物什需用床单盖住,哪些置之不顾,母亲如数家珍。房里的家具都要一一挪动,清除一年的尘埃,还需一一用抹布擦干净后,再归原位。家具的挪动必为年少长的姐弟俩人,擦洗的显然就成二姐和最小的我了。起初整齐有序的房屋,一阵扫帚的东飞西舞后,一阵搬动走样后,一个屋子立马变得狼狈不堪。可一阵后,各种家具、物什均会各就各位。未动的面目清新,移动的神清气爽。

最麻烦的要数厨房了,每样物什均或多或少油滋滋、粘巴巴的,清水是冲不净的,需要先在一大盆清水里泡泡,再加上一些发酵馒头的碱(洗洁精才是20世纪的新产物),还需用毛刷擦洗,再用清水冲洗、擦干,方可归到原位。因而,厨房灶头的两个大黑锅,从早到晚,一直要忙乎不停的供给热水。待大扫除完了时,一家人早就累的唉声叹气,然庭院一角那一堆堆布满尘埃的、被面、床单、布条等物件,都要一一清洗。故而,一家老小只能随意吃上一口,稍息一阵后,洗涮再次开始,直至满庭院挂满清洗的物什,那一小堆各房屋的陈年灰尘,终要回归天地,再次涅槃后。太阳早就疲倦得闭眼西斜了。

扫年,即扫房,扫年即清除一年的“尘埃、晦气”,还一个个物什本来的真面目,还是一次十分慎重的删繁就简。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唯有用了不知多少次后、真的不能再用的物什,才可送出家门,那时却少得可怜。如今呢?删繁就简却成了一年乡村大扫除时最主要的内容了。曾经,物以稀为贵,如今,物以多而贱;乡村,曾经无垃圾,老祖先很尊重万物回归泥土,如今,垃圾不再是城市的专利。乡村的扫年,即为一次对新的物质的再次追寻。

一把笤帚,扫出了家园万物一片鲜亮;一把扫帚,扫出了祖国大地一片春光。

作 者 简 介

李晓明,笔名“日尧月”,1972年生,教师,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百余篇散文散见《新华副刊》《中国散文家》《时代邮刊》《散文诗》《甘肃日报》《兰州日报》《天水日报》等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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