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勤丰丨不治而愈(散文)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就读于安徽省原巢湖地区的一所中等师范学校。背倚连绵群山,学校地处偏僻,只有一个手扶拖拉机跑着运输。食堂伙食不是很好,萝卜,青菜,黄豆轮番登场。有时不愿在排队等候中消耗时间,我放学后会在教室里多看一会书,最终到食堂时只有腌制的萝卜。所有的三个班一百三十多个男生住在由学校大礼堂改建的学生公寓中,上下铺的木床排得严严实实。许多人住在一起,寝室里常常人声鼎沸,三五成群谈论着感兴趣的话题,同学间的关系比较融洽。可大寝室最令人感到头痛的是它的卫生状况。由于管理不善,加之一些同学不甚自觉,有时寝室里面肮脏不堪,外面气味熏人。营养不良加之恶劣的卫生状况,师范第一学年第二学期时,我的体质每况愈下。从学校食堂到学生公寓得爬一个高坡,每每爬上这个高坡,我都累得汗水涔涔,眼睛发黑,整天觉得胸闷,呼吸不畅,学习效率低下,期中考试成绩很不理想。于是,心情郁闷的我,独自一人踏上了归乡的路。
回到家乡,我又看到了那熟悉的村庄,小河和田野,热情地与乡亲们打着招呼,同昔日朝夕相处的伙伴作推心置腹的长谈,心中感到无比欢畅。父母竭尽所能地款待我,称了肉,杀了鸡,从菜园里采撷新鲜的时令蔬菜,吃得我快撑不下去了。傍晚时分,母亲领着我在田埂上散步,遇到村里一个年长的伯父。他看到我,惊讶地问:“你上的师范是什么样的学校?怎么一年不到搞得又黑又瘦,像个小老头?”听到这样的话,母亲眼中含着泪花,神情黯然地说,“学校生活太苦了,食堂的饭菜都没有多少油水。”
当天晚上,父亲母亲掰了整整一小布袋花生米,让我带到学校去吃。
回到学校,父亲给我写来了信,表达对我身体状况的担忧,反复叮嘱我要加强锻炼,去增强自己的体质。考虑到自己不堪的身体状况,遵循父母的教诲,我决心用运动来强健体魄。每天早晨,在学校统一早操晨跑后,我顺着石子路,柏油路与田间小路再多跑三四里,春夏秋冬,寒来暑往,从不间断。一开始,是我一人跑,后来两三个同学与我一起跑,我们在跑步中建立弥足珍贵的友情。课外活动与星期天,我们在操场上打篮球,练习远投,近投与三步篮,尽管技艺不够精湛,可与三五同学也玩得不亦乐乎。有时兴起,独自一人去爬山,爬到山顶气喘吁吁,可极目远眺,视野开阔,顿觉神清气爽。
一段时间下来,运动使我感到体格强壮了,精力充沛了,呼吸也顺畅了许多。运动不光增强了体质,更培养了我的意志与恒心。师范二年级暑期回到家中,我常常帮家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重体力活,从井坎处挑两大桶水装满一口大缸,与父母一起将割下捆好的稻谷成担从圩心运往岗上的谷场。看到我健壮的身体,父母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走上教坛,一次体验中,在放射科我被查出患有陈旧性胸膜炎。我想到师范时同班有好几个同学因被诊断出患有胸膜炎而休学回去治疗,那时我才意识到师范第一学年第二学期我原来也患上了胸膜炎,可我竟然用一年的跑步,打球与爬山走出了疾病的阴影,是运动让我的胸膜炎不治而愈。
作 者 简 介
张勤丰,安徽肥东一中英语高级教师,文学学士。教学之余,手不释卷,爱好写作,在报刊及微信文学平台上发表一些散文及诗歌作品。文学,让追随者超越世俗的生活,获得心灵的自由与精神的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