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丽：棋逢对手第二部（35）左手右手能一样吗
文/韩雪丽
如此而已——都是你折腾的
小顾来的时候，乔亭正和彭董下棋，她的水平，实在一般，好在彭董允许她悔棋，而且，会告诉她这一步有什么问题，饶是如此，乔亭都输得挺快，彭董摇头，你呀，太没耐心，你就不能有点耐心。
小顾笑笑，钟点工打包了两份包子，一份给小顾，一份给乔亭，其实乔亭吃了不少，她本以为没什么食欲，怕彭董唠叨才吃了几个，没想到，用辣椒油拌了馅，特别的香，她一连吃了几个。
彭董说，你不怕牙疼吗，乔亭这才喝汤去了。
彭董放下棋，招呼小顾坐下，问他销售中心的事，进展如何，乔亭发现，彭董对小顾比对自己有耐心，有些问题，要是自己那么问，早说自己不动脑子了。小顾却怡然自得的问了几个让乔亭感觉挺白痴的问题，然后，他叹了口气，转向乔亭，姐，你明天过去吧，那个案名，一直定不下来。
乔亭有些疑惑，你们还没定。
小顾心想，怎么定，大家意见不一致，马千里固执的坚持，可是也说不明白，他坚持的理由。荣宇感觉，这名字太绕口。
乔亭心想，他们三个，不能平衡吗，也是，其实吧，管事的多了，不一定出活。
彭董指了指书桌上的文件，乔亭，你拿回去，有空研究一下，这是谈判的部分资料，一周的时间，你在营销中心，把相关的问题解决了，一周后，参加下一轮谈判的准备工作。
乔亭有些惊讶，不是考虑让商贸公司的经理参加吗，她有些措手不及。
彭董不说话，乔亭只好说，好吧，我研究去。
小顾一脸的同情。
二人下楼，乔亭满心的气愤，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彭董当初顾忌她的情绪，不愿意和迈克正面遇上，现在已经遇了，那还有什么可介意的。她有些愤怒，都怪这个江寒星，看见小顾的越野车，乔亭踢了一脚，没想到，用的左脚，马上疼了起来，她不得不低头。
小顾先是惊讶，后是好笑，姐，你太幼稚了吧，你生气，就踢我的轮胎，结果自作自受了吧。
乔亭咬牙，是，自作自受。
小顾一面倒车，一面劝乔亭，姐，其实，反正八个小时，干什么都是干，你那么生气干吗。
乔亭气愤，什么叫干什么都一样，在集团八个小时，和在销售中心八个小时，一样吗，和你们讨论活动方案，那是什么感觉，啃这些资料，简直又臭又硬，你当好吃呢。
回到家，打发走小顾，乔亭一个人生气，都是江寒星，可是吧，这个哑巴亏，是白吃了，还不能骂他一顿，她想想有些生气，打电话和唐滔发牢骚，不过只能说是江寒星在彭董面前鼓捣的，你说他讨厌不讨厌，这下好了，我只能在销售中心呆一周，解决了他们的方案，就要回集团去，太讨厌了。
唐滔有些惊讶，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去，我明天正好有个工作汇报，我和老大提一声，要不然，你就不去了。
乔亭气笑了，行了吧，你就说好听的，老大做的决定，哪里好改，你这个空头人情我领了就是，行了，我就是生气，发发牢骚的，去还是要去，现在还客气的去，再折腾，就是不客气的去了。
乔亭心里明白，必须去，可是算了，不管什么迈克不迈克，反正，他那个人，不至于拎不清，不会惹什么麻烦的。
唐滔听她的语气，你知道就好，那就痛快点，顶多，你动动脑子，要个什么优惠条件，比如，你不能用江晨阳的助理吧，那个资历，你怎么指挥人家，而且，你们是同一种风格，一点不能互补。
乔亭点头，这倒是个好的建议，好吧，我先研究那资料吧，回头写了分析报告，再提吧。
乔亭放下电话，想看资料，还是生气的没看，复习自己的书去了。
销售中心的案名卡住了，一楼一名，是大家最初都同意的，现在却卡住了，其实这栋楼，现成的景观，就是梅花。
马千里直接用的暗香，说是幽雅，荣宇感觉，这个名字，不上口。荣宇感觉，这个楼宇附近，有个兰园，不如用兰的典故。而且，有惠兰，干脆就叫九华好了，惠兰又名为九华兰。这个九字，最是喜庆。
小顾的态度，一会儿感觉这个好，一会儿感觉那个好。
他其实不太想得罪人，这两个人，都比他在销售中心资历老，乔亭看了看，这关乎到后面的推广重点，是突出梅花的风骨，还是兰花的雅致。
乔亭想想，兰园那个位置，以后肯定还有别的楼，不如，九华这个名字，还用，不是用在这，用梅花吧。暗香这个名字，倒也风雅，不过，作为副主题吧，正主题再想想，要个比较好传播的。马千里说，那无尘吧，玉立寒烟寂寞冰，仙姿潇洒争无尘。
荣宇心想，无尘比暗香，好读些，无尘就无尘吧，他点头，小顾心想，不管什么吧，人家不会因为一个名字买吧。快点定下来，后面的工作才能推。
唐滔上午在彭董那，后来才听马千里说，感觉乔亭是在和稀泥。
唐滔好笑，行了吧，你不能不配合了，你想想，你再拖下去，影响后面的工作，推广那，时间挺紧的，圣诞只有半个月了。
马千里点头，我知道，乔姐是没办法，现在的情况，她也没时间在这耽误了，他要弄什么资料去，把我们这的事定下来，才好回集团，我看她现在开会，就是一事一定，定了马上走下一个。
唐滔心想，乔亭是没办法，让彭董逼得把风格改了，不再是精雕细磨了，这样也好，本来就一个名字，至于吗。
没想到，彭董听了唐滔的汇报，他的意思是，推一个楼宇也是推，两个一起推，唐滔自然点头，好吧，这两个的户型，正好一个是刚需，一个是改善，改善那个一直谈的团购，也好，问题不大。
江寒星正好今天过来，他心里的话，问题不大吗，我看乔亭不一定没意见。不过他没说什么，今天彭董看他的目光，有些冷，他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还是比平素话少了些。
彭董看看江寒星，你今天是学会沉默是金了，行了，别在这装了，你安排一下，叫上沈帆，中午咱们四个一起吃饭。
江寒星皱眉，沈主任挺忙的，咱们三吧，唐滔心里好笑，这江寒星倒是真率真。
彭董看他一眼，行了，你们还有合作，差不多点，给你们个握手言和的机会，你差不多点，成天折腾什么。现在你们要团结。
江寒星出去打电话了，他干脆直接定了荷塘月色，反正，他懒得想别处了，那边的好处是，雅间特别大，服务生的素质，挺高的。反正彭董去过两回，也没什么意见。
彭董看他出去了，转向唐滔，你替我谢谢老向的花，不错，这个品种不好培育，我是夺人所爱了。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茶叶礼包，你带给老向，让他有功夫，找我喝茶。
唐滔点头，他心里想，彭董算是主动邀请吗，不过，现在顾不上分析，彭董看看他的提案，不错，比原来写得细致些，我对你的工作没什么意见，就这样吧，按你的计划走吧，年度计划，你开始准备吧。
江寒星给沈帆打了电话，不过时间挺晚的，快到中午下班点才打了电话。
沈帆暗骂江寒星，不过他马上上来了，一路上，都是和彭董谈方案的事。江寒星不厌其烦，早知道，坐唐滔的车了，不坐沈帆的车，本来表示一下友善的姿态，现在，后悔了，唐滔的车先到的荷塘月色，进去雅间看了下里面的布置，想了想，这样吧，换攀荷那间，如果江总问，就说这间在修整，今天中午，也别订给别人了。
彭董攀荷到挺满意，看见上面李白的诗，涉江玩秋水，爱此红蕖鲜。攀荷弄其珠，荡漾不成圆。
江寒星没多想，哪间都成，当时他一问，人家推介的，就没多想，现在这间也不错，反正冬天，哪间外面也是民心河的水，荷花也没开。
起码彭董在，大家都挺客气，现在沈帆宁可和唐滔聊几句，也懒得和江寒星虚情假意。
唐滔挺客气，一直说请教专业方面的东西，江寒星懒得理会，自己做主点了菜，他故意点了两道都是沈帆不吃的菜。
彭董看他一眼，他才把菜单递给沈帆，沈主任，别忙着啃学问了，你解决一下自己的肠胃问题吧。
气氛勉强可以，江寒星看看唐滔，乔亭是不是跑销售中心去了，下周就要在集团研究资料了，好像挺生我的气，嫌我把她弄进项目组，整个一小没良心的，过了河就拆桥，他嘴里说的乔亭，目光扫了一眼沈帆。
沈帆心里的话，你看我干什么。
因为算是工作餐，吃得挺快，彭董看看江寒星，你在项目组，要尊重专业人员的意见，有事和沈帆多商量，那不是你的酒店。
江寒星点头，我哪里不尊重，那是沈主任，走到哪里，都是星光灿烂的人物。
他们聊天，唐滔只听不开口，这话不好插。
大家下楼的时候，有人说说笑笑从隔壁出来，江寒星眼尖，泉子。他索性上前，给了唐滔一个眼色。
唐滔倒是明白了，虽然有些困惑，还是让彭董从另一侧楼梯下楼了。
沈帆皱眉，彭董看看他，泉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帆摇头，我不知道，真不知道，我现在，上班就在集团，下班就回家，基本上没什么社交，有社交也是沈家的活动居多。
沈帆开车过来，彭董上车，彭董看看唐滔，算了，你送江寒星一程吧，让他专心工作，少些社交，没用。
如此而已——职场的重男轻女
乔亭一直在看手机，迈克加了她的微信，她犹豫几秒钟，还是通过了，他信守了诺言，反正，一切如常，没有什么不应该出现的人出现，乔亭心情放松了些。
不知道为什么，乔青山说什么，她都会相信，他其实也骗过她，他离家时说过，你好好学，高考的时候，我给你加油，陪你进考场，可是他没有出现。
江寒星一向是活跃的，尤其是最近与迈克的关系，让他心中大喜，谁说他搞不定高知，放在本地，有几个能和迈克比，人家可是双硕士，一身的清雅超凡，这样的人，不照样一口一个江大哥，现在，干脆把江字省了，直接叫大哥。
他其实有些奇怪，迈克的气质，和彭董有些像，有时候，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可是为什么，突然间对他特别热情。他想，可能是他的人格魅力，乔亭说过，他有他的魅力，比如亲和力特别强，容易让人信任。
迈克聊天时和他提了一句，如果双方合作成功，他们愿意给远煌两个出国留学的指标，学的是商业管理，当然，条件也比较苛刻，必须是研究生学历，而且，要在本企业工作八年以上，学费由立远负担，回来后，在双方合作经营的企业任高管。立远一直有个长青藤的培训计划。已经开始实行了三年。
江寒星提到这个计划，今天是下一轮谈判的一个工作会议，他一直提让唐滔也听听，意思很简单，各个分公司的高层，对集团的大事，都应该有力出力，有智慧奉献智慧。
沈帆本来是反对的，涉及到保密的问题。
江寒星说，这个级别的人，不知道保密，那就是成心泄密。
彭董是支持了江寒星，连荣宇做为乔亭提出的条件之一，以乔亭助理的身份参加，沈帆开始也不同意，乔亭是财务代表，就算找助理，也应该找一个财务方面的人，荣宇不合适吧。
乔亭当时的理由是，地产那边抽不出人，别处的人，她不太好管理，我这个人，没什么威望，还是用我熟悉的人吧。
江寒星同意，也好，你情商太低，不懂应酬，让荣宇当助理，也行，互补吧。
沈帆要说什么，彭董开口，乔亭，这是你的条件吗。
乔亭点头，就算吧，反正，集团的决定，也只有服从的份，她说这话时，明显的不高兴。
彭董看看她，行了，按你说的吧，不要一脸的不情愿，有点大局意识。
所以今天这个会，人不少，江寒星神采飞扬，沈帆一百个看不顺眼，江寒星说，立远这也算一个大手笔了，倒是出钱替我们培养了人才，也挺厉害，强调在我们集团工作过八年以上，这样我们就不怕将来这个人没有企业忠诚度，不过，一定要是男的职员，女的不能考虑，你们想呀，留学三年，协议上肯定签的回来在集团工作六年，好吗，一下子九年了，女的哪成呀，没结婚的，能九年不结婚吗，结了婚的，能愿意扔下家，出去三年吗，所以这两个指标，都只能给男职工。
他看看荣宇，你好好努力，没准有戏。
荣宇摇头，江总，我到现在，才工作了三年，差得远，而且，也不是研究生学历。
沈帆唇边微露笑意，态度很儒雅，我不同意江总这样明显的职场重男轻女的论调，我们不能这样，对女员工不公平，都是公司的员工，她们的付出一点不少，有了学习的机会，我建议一男一女。我们没必要卡人家结婚没结婚，你想吧，正常的来说，研究生毕业，加上工作八年，都三十以上了，能卡这个吗，这是歧视。
他转向低头看手机的乔亭，乔经理，你说对吧，乔亭半听半不听，迈克加了微信，倒没说什么，只说天气冷，让她注意吃点姜，对胃好，乔亭回复了两个字，谢谢。
乔亭点头，对，沈主任说的对，都什么时代了，同工同酬，同样的机会，凭什么干活的时候，有女职员，出国留学的机会就没有，太不公平了。
沈帆马上附合，对呀，我们起码，在高层有一个统一的认知，就是公平，少了这一条，格局就太低了，管理上没有眼界。
江寒星冷笑，得了吧，不在基层搞管理，说话轻飘飘的，唐总顾厂长，你们都是一直在基层做管理，你说，你们那的女职员，谈个恋爱，闹情绪吗，结个婚，请多长时间假，就不说三期了，休多长时间，那工作给哪个，何况这种耗时间的事。
顾厂长被点名，看看沈帆看看乔亭，看看江寒星，他笑笑，你们说的都有道理，现实重要，公平也重要，都重要。
唐滔对于顾厂长，也是特别的敬佩，能数年如一日的不多话不参与任何争论，没观点就是最大的观点，凡事不介入，就是介入，比如现在，好似没得罪人，可什么都表态了。
江寒星看他，唐滔你们工地上，有女的搞管理的吗，顶多做做饭搞搞卫生吧。
乔亭不等唐滔开口，江总，你什么意思呀，那你说，老师医生，多少是女的，你离的开吗，你小学老师是男的吗，你去医院，不要护士帮忙呀。
江寒星笑笑，你就是抬杠，那是特别行业，我说的是我们这样的公司，我们又不是学校，他继续问唐滔，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唐滔心想，对也不是你这样说，他也笑笑，我觉得顾厂长说的对，都重要，都重要。
江寒星摇头，什么都重要，左手右手能一样吗，一句话，越到高层，男的越多，乔亭你自己看看，这开会的有几个女的。
荣宇看乔亭的脸色，心想，江总是够尖锐的，他想开口，可是不知道怎么能保证两边不得罪。
乔亭看看江寒星，那是因为，你这样的高管太多了。
唐滔吓一跳，乔亭犯起倔来，真可怕，他只好转话题，各个公司的情况不一样，各有所长，各有所长。
荣宇马上接话，对呀，像我们那，销售冠军，都是小姑娘们，特别厉害，反正我当销售经理，是一定要特别重视她们的。
沈帆笑笑，乔经理说的对，我们高层要有这个男女平等的意识，给女员工机会，我提议，项目组有两个副组长的名额，另一个由乔亭担当。
他看向彭董，彭董一直闭目，这时候，睁开眼，看看会场，好了，时间到了，说谈判的事。
他心里雪亮，迈克是给乔亭铺路，立远是有长青藤计划，也在实施，不过都是短期一年期的培训，而且是中层的培训，不是乔亭这个级别的，迈克是为乔亭量身定做的，看乔亭一点没明白，让江寒星和沈帆在男女平等里绕。沈帆很厉害，连乔亭都能争取。
散会前，彭董说，我考虑了一下，沈主任的话有道理，我们这样的集团，是综合考虑，乔亭做项目组的副组长。
江寒星有些惊讶，彭董，这不合适呀，乔亭刚参与谈判，而且，这种谈判，财务的份量并不重。
沈帆马上介入，财务的份量，什么时候，都是表面不重，内里举足轻重，最后都是落实到财务指标上。
唐滔惊讶，彭董这个宣布，肯定不是之前决定的，难到让男女平等论，给绕进去了，不可能呀，那是示好沈云菁吗，沈云菁提过，远煌对女员工不够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