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奖作品)【初恋】献给一起走过"芳华"的我们
【留美学子】的 读者文摘
第 998 期 原创精选 纯粹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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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作者写于1998年的处女作
作品获奖在美国东海岸
这是一个特定时代下
发生的两个人之间的故事
许多年里，
作者被问到最多的一个问题
“小说中的情节都是真的吧！？”
"爱，
只要是真心，
只要曾经拥有过，
无论甜蜜，
无论苦涩，
至死难忘."
- 作者手记
秋
宿舍 - 教室 - 图书馆 - 食堂， 四点一线的生活节奏伴随着七七级大学生的每一天。然而，对于我这个提前两年步入大学的娇女，这曾经给我带来喜悦，新奇，挑战的日子，经过年复一年，已经变成沉闷，麻木，枯燥的重复。年龄悬殊，经历异同，使我在同界生中难以交结挚友，在这似乎一年四季被冰雪复盖的东北哈尔滨，在这举目无亲的省城大学学府，我是多么孤独，寂寞，迷茫。
六点钟，校园之声传出“东方红”的乐曲，拿起英文课本，漫步走在校园里，开始了往日的晨读。这是一个美丽的清晨，雾茫茫，天亮亮，令人心旷神怡，朦胧环绕着每个景物，如仙境，如梦幻。站在那里，我早已忘却了手中的课，尽情地欣赏眼前奇丽的画面。 突然，一个高高的身影，身穿军服，肩挎军书包，潇洒地从画中走出，我的心一下子被抓起, 忽上忽下地阵阵悸动，画中人从远走近，从近走过，再走远，又渐渐地消失在迷雾之中。他是谁？
秋风加暴雨在窗外忙了一夜，给自己往日晨读的角落留下遍地残枝落叶，我伤感地看着那里。傍晚，在去往食堂的路上又想起了那个天天出入的角落，远远望去，发现几位身影在我晨读的地方晃动，一个身穿军服的高个子正在指挥大家清理残，怎么是他？我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惊喜。那逝而再现的画中人如磁石一般, 把我的魂吸去, 从此, 在校园中,有意无意我莫忘去寻觅那未曾看清的脸, 那似曾相识的梦, 那深情的记忆。
为什么会这样？我说不清楚；不让自己去想？ 我做不到。 我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去想，甜甜地去梦，楚楚地去寻。 日复一日，好奇变成认真，无意变成专心， 我就是想他，找他，一定要认识他！ 他来自何方？他的名字？他的年龄？ 他身边的朋友？ 他班上的女同学？他的作息表？ 他的一切又一切， 只要是问题，答案就会一一查出。他的出现顿时填满了我的生活，孤独寂寞一扫而空，只要想起他，一丝微笑就会飘拂在心田，让我不知所云， 多么希望能与他相识。
那是一段压抑，纯真，歪曲的年代， 爱情如禁果不得轻易摘取。入学的第一天，我们被明确告诫：在校期间不允许谈恋爱。 那些日子里，除读书学习之外，校园内几乎没有任何社交场所， 陌生人难以随意交往， 女同学若想主动认识男士们，真好似难于上青天； 如果是女追男，一旦消息泄露，更会使她无地自容。无论现实多么残酷无情，无论自己多么荒唐可笑，“抽刀断水水更流”，把自己试图去压抑了却的横心变为无济于事， 本来只要遇见就好美丽的欣慰，却成为一天不见就无法安心的贪念，这难以启齿的相思苦与莫名其妙的罪恶感，折磨得我不愿再做自己。
渐渐我发现这位七八级物理系的高材生，名叫森林，是一位自律极严的年青人，作为班长，校足球队队长， 他保持着日日如一的作息安排，从没破例。 然而，他周围永远伴随着一批哥们儿，最重要的是，在他的身边还未曾有任何女性出现。看来能找到与他单独见面的机会太难了， 唯一允许故事开始的可能，是发生在图书馆里他常常出入的角落。 假如我也日日如一地出现在他的周围，他一定会发现我，注意我，然后，想来认识我，再来喜欢我。想着，想着，我得意地笑起来，仿佛一位导演正在情不自禁地编排一场戏，戏中的主角只有他与我。
不知不觉，秋天换冬天， 旧年换新年， 寒假到来，这日日零下十几度的严冬伴我心寒，然而，要去告别心中的白马王子更让我颤栗。终于返回千里之外的家乡， 远在天边，我试图奢望不见不想的解脱， 尽管被春节忙碌所吞没，但是，没有一天自己再不想他，再不盼他，我根本不认识他，何曾谈及相爱？可是，我还是要让自己默默地去忍受那甜蜜的煎熬。也是在那个寒冷的假期里，我看了罗马尼亚故事片“齐普里安。波仑贝斯库”， 那让人痛断情肠的苦恋，震撼着我全部身心，当那丽人含泪读着爱人的遗书时，我的脑海里浮想联翩－－－ 他的影，他的脸。。。我情不自禁地叫出来：“为什么不能写信给他？ 把我的情感倾诉在信中！”
那是一个寂静的夜晚，静得听到心藏跳动；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黑得心颤凄凉。颤抖的手不听使唤，明知自己是个傻瓜，傻瓜正在做大傻事，热血沸腾的我激动得魂不守舍，边梦，边想，边写，一字一句，一遍百遍，当朝阳划破天边时，我终于写完生命中第一封情书。 当我把它用双手捧起时，脑海里浮现一片甜美的梦幻。 在离开家乡的最后一天，我认真地把它投入信筒， 随着我的返校， 信也飞到了他的身边。
冬
又是一个新学年开始，除了忙碌开学的准备之外，就是沉浸在苦苦地期盼之中，度时如日，度日如年，一日日，一年年，那是对我最残忍的审判，我在绝望之中挣扎，在挣扎之中乞求，吃不下，睡不着， 无望地爬行在黑暗的山洞里，不知何处是尽头？两个星期之后的一个下午， 当我带着沉重的心情走进教室时，惊奇地发现课桌上放着一个厚厚的信，信封上未注明发信人地址，肯定是他的回信！刹那间的欣喜转为恐惧，我盼望来信，但又惧怕结果， 到底会是什么呢？
不好意思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尴尬，我迫不及待地逃入洗手间，锁上门，颤抖的双手吃力地撕开信封，信落到地上，当我低头瞬间，整个人几乎昏厥过去，这是我发出的原信，此刻，完完整整地躺在地上， 我心慌意乱地捡起，翻开一页又一页，什么也没有找到，失落的我无望地翻开背页，只见寥寥数字草草地映入眼帘：
“对不起，学习太忙，没有时间考虑个人问题。”
仅此而已吗？我不能相信，我无法面对。 心慌意乱之下，又重新寻觅那可能留下的遗漏，真的什么都不再有了，甚至连他的姓名都没有留下，怎么可能？我一遍又一遍地发问自己， 此时，时间静止，世界静止，眼前一片雾茫，站在那里，我失去了全部的记忆， 更失去了自己。心脏蹦到喉咙口，全身麻木，假如面前是窗户，我可以就此跳下去，来了却，来逃脱。
“完了没有？ 怎么进去就不出来了？”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在耳旁，跟着是一连串的敲门声。
“噢，对不起！” 我好似从梦中惊醒，泪痕洒满面颊。不能被任何人看到，不能让任何人知晓，我竟然理智地提醒自己，强迫自己咽下眼泪，我步履维艰地挪进宿舍。 室内漆黑一团， 我根本无心开灯， 窗外传来勺与饭盒相撞声，同学们吵杂声， 晚饭时间到了， 而我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栽倒在床上。
我想哭，想吼，想怒， 我什么都想，但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那曾经给我带来欣慰的回忆，顿时变成痛苦的折磨。 睁眼是恶梦，闭眼还是恶梦，拒绝，我没有想到，但是如此无情的拒绝，更是出乎我的意料。 心太痛，痛得无法承受；身太累，累得完全垮下。 真不知道可否有勇气从那破碎的恶梦中醒来？可否再坦然面对那天天存在的他？
闭上眼睛，我多么希望就这样永远地睡下去，生不如死， 就是我全部的心境。一个人躺在床上，黑夜，白天，全无概念，我让自己泪水流干，爱心沉底，我强迫自己不要再傻，再痴，再蠢。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月光洒进室内， 抬头望天空，眨眼的星星在讲话，我仿佛被宇宙的力量推起， 坐起，站起，独自走出寝室，走进黑夜里。
窒息了数日的沉闷一下子被拂面的晚风击醒，深深吸了一口气，掐了一下自己，才意识到我竟然还活着。 宇宙是那么辽阔，宁静，闭上双眼，心中发出呼唤：好似我从死神边走来，既然死都无畏，还怕什么？
我的脑海里渐渐地映出一张又一张熟悉的面容 - 亲人，恩师，朋友，是他们携我一步步走上今天的幸运路，期望，恩助，友情。。。突然，我倍感惭愧， 我太狭隘，自私，渺小， 我的路刚刚开始，难道这就是我生活的全部？ 我的双拳紧紧地握在一起，暖流走遍周身， 跟着，我快步走进教室，打开了数日未碰的日记本，一字一句写下：
“ 一九八零年三月四日，宁静的夜晚，美丽的天空 等待是最苦涩的乞盼；拒绝是最残忍的审判，忘却昨天，记住今天，奋斗明天！别了，我的爱！”
我还会想起他，他终究是我痴情爱恋的白马王子， 但是，理智逼我清醒，我不再去寻觅那身影， 不再去沉醉那无望的梦， 那是一段记忆，愈来愈远，愈来愈淡，它似一幅美丽的画，珍藏在心中的一个角落，不再翻起，更不愿任何人知晓。
当我找回理智的时侯，同时也找回了思索，我强烈地意识到自己的天真幼稚，我开始学会改变自己，完善自己，珍惜自己， 我变了， 变得沉稳，向上，变得谦逊，善良； 我不再是一个自傲的公主，因为生活不再是由自己描绘的梦境，而是一步一个脚印，实实在在的现实， 这里有苦恼，有欢乐，有狂风暴雨，还有云淡风轻！
尽管校园生活一如既往，然而自己不再去伤感昨天的迷惑，经历了失落后的我，幸运地领悟了许多更难得的真谛，我学会了自爱，自尊，自强！也学会了微笑，用微笑迎接挑战，用微笑冲淡忧郁。
春 夏
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响起， 随手拿起电话，我心不在焉地说声：“喂？”这时，耳边传来即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您是白梅吗？”
我的心一下子被提起，似乎我已经猜到对方是谁， 但是，我难以相信这会是真的，难道说？
“您找她？”我小心翼翼地反问。
“是你吗，白梅！” 对方发出颤抖而激动的声音。
“你是森林！” 我脱口猜出一个几乎从未听到过的声音。
“是我。”
“你在哪里？” 我迫不及待地问。
“就在你办公大楼对面，”他停了一下，“见个面好吗？”
“什么时侯？”
“十二点，你楼下的‘江南轩’，请一定来啊！我等你。”
还没有等我来得及追问，对方已经放下话筒，他好似命令的肯求，容不得我说“不”。森林，我画中的白马王子，在那感时花溅泪的日子里，我曾经发誓不再去触摸你留给我的回忆。
一九八二年初， 七七级学生毕业分配完毕， 大家迫不及待地各奔前程，而我是寥寥几位有心在校多停留几天的学生，因为这里留给我太多的往事和变迁，当然还有他。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同宿舍小丽打开寝室的门，然后回头神秘地对我说：“门口站着一位好帅的小伙子，”接着半开玩笑地加上一句：“都是找你的人， 我不管开门了！”
我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惊喜地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他，不知所措。 但是， 理智告诫自己必需要清醒。 我笨拙地迈到他面前，吃力地冒出一句：“你来干什么？”我张着嘴巴， 傻傻地竖在门边，脱口而出的话收不回来。自己费力地抬起头，望着他, 这时才发现他比我更不自然，尴尬地低着头，眼睛朝着别处张望，最后，他终于一字一句地说：“知道你今晚离校，行李多吗？” 突然，伤心的隐痛刺在心头，阵阵波澜绞我心烦， 既然我已经选择奔赴最远的南方去工作， 我们从此不再相见； 既然就要别离心碎的东北， 为何再去重温那已失去的梦。我多么想说：“太好了，谢谢你的出现，谢谢你为我送行，谢谢你伴我度过大学中的最后一天，亲爱的，我真的全心全意地爱过你！” 但是，心中的甜美却变成：
“对不起，一切已经安排好， 不用麻烦你。”
“噢，是这样，祝你一路平安！”话音未落，他已经消失在宿舍楼道的尽头。他怎么走了， 整整两年， 七百个日日夜夜， 我乞盼着画中人走出来， 然而，当他真的呈现在自己面前时， 我却残酷地把他赶走了。 “请你回来啊！”泪水在心中淌流，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走廊的尽头，许久，许久。
坐在车厢里，双眼凝望着窗外，我奢望奇迹出现， 我多么想再见他一眼，多么想能像朋友一样与他倾谈， 多么想知道他为何把我拒绝？但是，在这拥挤喧闹，人山人海的东北火车站， 既使他真的出现在人群之中， 我也无法寻觅到。
时钟跑到十二点，把我从昨天的记忆拉回到今天的期待，“森林正在等我！”一阵喜悦涌心头，飞进电梯时才突然想起：假如未婚夫知道我去见他，会愿意吗？假如森林提前通知我，自己会答应吗？但是，哪里有时间来考虑这些，现在我只想去见他。当我迈入“江南轩”时， 一眼望见等在那里的他，他走到我的面前，伸手握着我的手， 他的绅士添之成熟，又让我发惶。这是我们第一次面对面地坐在一起，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我，双眼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的脸，我想回避，但是他的魅力，他的帅气，让我无法抗拒。我们相见无言，似乎都在等待对方开口。
“你还是那么美丽！” 他红着脸，终于打破沉默。
我被他的的话 惊喜得不知所措：“谢谢，”此时我极力控制自己，尽力半开玩笑地说：“那时，你的眼睛只知道朝天望，您何曾知我的模样？”
这时，他摇摇头， 低下双眼，苦苦地笑了一下：“是的，那时的我太傻，只知道望天瞧地，把最美好的你错过了。”他突然停了下来，我也变得哑口无言，本来轻快的气氛又一次变得沉闷，让我无法安宁，我终于找回冷静， 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来这里出差？”
“不是，我是专程来看你的！”他认认真真地吐出每一个字。
“我？” 怎么会？ 我惊讶地望着他，似乎用眼睛肯求他讲下去。
他看了我一眼，深深叹了一口气，避开我的视线：“我要结婚了。”
什么？ 我差点叫出来，似乎一个梦突然破灭。为什么会如此这般失落，他从来没有属于过我，何谈失去， 我开始责骂自己，但是，又无法掩饰自己的失望，也没有献上一句美丽的语言，却冷冷地说：“一定是门当户对了？！”
他点了点头， 却好像意识到什么，责怪的眼神看着我，似乎要制止我再讲下去。是的，我想起来了，当我知道这位白马王子是位高级将领的后代时，我曾发誓死掉一切爱恋之心， 因为自尊绝不允许让他误认为：我在高攀他的家。
“直到我们订婚的最后一刻， 我想的还是你，我发现自己深深爱的人是- 你！”
“我？怎么可能？” 我几乎要吼出来，“校园间的两年里，我们从未见过面，更不要提讲过话。 爱我！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我无法接受这一切，梦中的王子忽近忽远，昨天，今天，我闭上双眼，什么都不敢想，只觉心在流血流泪。
“对不起！白梅，”他呼唤着我的名字，“梅，你听我讲。”
我屏住呼吸，头移向窗外，倾心地听他诉说。“我从小在军队里长大，受着严格的教育，似乎一切与世隔绝，根本不懂男女之情，你太早地闯入我的世界。 收到你的信，就好似一场玩笑， 堂堂正正的大男人，怎能被女人追？更何况在我的感情生活还未开始时，就已经出现了你这样的女孩，今后还不知道再会出现何样的？
“我草草几笔回信，漫不经心地把它投入信箱，何曾想到那封信就似一只风筝，随着岁月地流逝，我的心愈拉愈高，情朝你愈飞愈近。当一次又一次看到你的名字出现在校优秀生中的行列时，我感慨万千。怎么也没有想到， 当我第一次静静地看着你时，一股好奇心油然而起。 我开始留意你，跟踪你；多少次，我想走到你的面前，说声对不起；当几乎走到你身边时，我却发现自己迷上了你；当渴望再一次的机会与你相识时，才发现你周围有那么多的追求者，我只有自惭形秽。
“我恨自己，更怕你拒绝，当我独自伤心时，才领悟到被拒绝的痛苦。 你的忘我，你的勇气，你的真诚，已经深深地打动了我，对你的爱慕肃然起敬。痛不欲生的我，终于鼓起勇气，在你临行前的最后一日，找到了你。 可是，你是那样高傲，让我无地自容。本以为你远走高飞之后，心会慢慢平静下来，可曾想过，你走后，却留下了触景伤情的我，那恋那情剪不断理还乱。
“今天，我走到你的面前，不乞求原谅，不奢望恩赐，只想让近在心里远在天涯的你，听到我的心，请允许我说声：对不起。这是我结婚之前唯一可以讲出的机会，如果再不说，我真的永远没有机会了。”
他的故事讲完了，我们沉默了许久许久，我慢慢地转过头来，再一次望着他，我用心熔化了一颗冰冷的石头；他用爱温馨了一份初恋之情。难道故事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吗？ 多么希望时间回到昨天，多么希望这里就是图书馆那个角落。我放不下，又逃不掉，我用双手挡住自己的前额，掩饰住流下的泪珠。突然，他抓住我的手，轻轻地吻着，我感到湿润， 抬起头，我望见他深邃的眼眸里闪着泪花，难道这就是我如痴如醉爱恋过的白马王子？我怎能忍心让你心碎，我多么想拥抱这温柔的真诚；多么想吻去这醉人的眼泪。
慢慢地，我想起了一位美丽的未婚妻和一位心爱的未婚夫， 俩个失落的身影蒙绕在眼帘，因为我们都洗礼过感情上的沉浮， 最知晓受伤人的疼痛。我强迫自己抽回双手，闭上双眼，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含着泪水，看着他的眼睛，微笑地说：
“我是多么感激你，谢谢你的存在，你的拒绝，你的真诚，你的勇气， 是你改变了我，美丽了我。 我们都曾经失去过，就让我们一起好好珍惜现在彼此所拥有的她和他吧！”
我们的双手握在一起，俩颗心撞在一起，一切无声似有声。这是我们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相会，尽管没有走过花前月下的甜蜜，没有享受恋人之间的卿卿我我， 但是，我们在异同的时段里分享着共同的初恋梦， 这是一段最傻，最纯，最真，最美的初恋情。！
写于1998年春美国东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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