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久兴/散文：亲历田园生活

亲历田园生活

图文/郭久兴

田园生活是一个特殊和美好的字眼。回眸历史长河，多少文人雅士远离现实烦扰，寄情美妙自然；向往田园生活，回归平淡人生。最典型的要数田园诗人陶渊明，41岁出任彭泽县令仅为官81天便弃职而去，从此归隐田园躬耕僻野。"开荒南野际，守拙归田园。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唐前。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诗中所描述的便是他恬淡自适、怡情山水生活的真实写照。时代发展到今天，厌倦了城市生活的人们倒是想体验一番山水为邻，花鸟相伴的田园生活，其目的无非是调适一下身心而已，不可与隐居田园而等同。

最近读到一首描写现代田园生活的诗，有这么几句：每天起床推开窗户/映入眼帘的是田野、林荫、飞鸟/闭上眼睛/感受新鲜空气下带来的舒畅心情/一天的美好从此刻开始。"田园生活如此充满诗情画意，能有谁不为之憧憬和向往呢？！

我是一个地道的农民后代，出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自小在乡村长大，直到调县里工作把家安在了县城才由"乡下人"变身为"城里人"。尽管如此，我的根仍在农村。父母双全时，我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回老家一次。父亲走后，几个兄弟姐妹也都陆续搬到城里居住，靠做点小生意谋生，母亲则主要由我们兄弟仨轮流供养。

母亲随我们在城里生活了整20年，2010年2月她已80高龄，言谈举止中开始流露出想叶落归根的念头。

就在寿庆当日，母亲正儿八经的跟我说："我打算回乡下去住，你是老大，娘只有跟你。"

母亲的想法在我意料之中。其时我自己也退居二线离退休就差几年，陪母亲回乡下住未尝不可。

我对母亲说："只是乡下的老房子快坍塌了，要等拆旧建新才能住得安稳。"

她点点头："不要搞那么好，能住就行。"

于是，我从网上下载了一份新农村建设规划图纸，选了其中一套户型作为参考，前后花了将近三年时间，一栋钢筋水泥结构上中下三层的"准别墅"便在老家拔地而起了。

紧接着，我对房子做了简易装修装饰。地面全部贴上普通瓷板，一楼大厅没有摆设乡下普遍流行的"天地国亲师位"之类神龛，而是贴了一幅迎客松大型壁画，二楼挂"爱我家乡"横匾，三楼是书房和娱乐室。楼道扶栏两侧挂满了几十幅精制放大的照片。此外，家具、电器、卫浴、车库、鱼池、有线电视、移动宽带等一应俱全，居住条件可以说与城里相差无几。

我还在一楼特地给母亲布置了一间静谧温馨的住房，花2000多元买了一张实木床，购买了供老人看的影碟机，只等接母亲回家。

那天，我和妻起得特早，招呼着大大小小全家人准时坐车向老家出发。母亲更像是一夜未眠，把属于她的生活用品拾掇得整整齐齐，生怕因动作缓慢而耽误回家这件大事。

晨曦初露，车子已经到达老家门口，一串万响鞭炮把寂静的小山村都震醒了。鸟儿是最惧怕响动的，可是我发现那一刻门前树上的小鸟儿并没有飞远，鞭炮声刚刚停息它们就唧唧喳喳的叫了起来，像是也在欢迎我们回家。

母亲有感而发："还是乡下好啊！连鸟儿都喜欢跟我们做伴，城里想都别想。"

我乡下的房子用围墙围着，挨着内墙有一块长条形菜土。回老家的首个春节，我便植下杨梅、石榴、李子、猕猴桃等十几样果树品种，施足底肥，精心管理。不出三年几株很小的枇杷树、柑橘树、红枣树、猕猴桃树便收获果实30余斤，才一人多高的梨树开满花朵，结了近20个香梨。

在果树的间隙处，我根据季节的不同轮番栽种白菜、萝卜、大蒜、辣椒、脚板薯等，不打农药，不施化肥，所有蔬菜尽可放心食用。还饲养了10多只鸡兔，肉味特别鲜美。

说来挺有趣，有一年我并未播撒冬瓜种子却发现土壤里冒出数根绿茸茸的冬瓜秧苗来。妻子说，冬瓜用不着年年下种有野生的就行。果然，我每年都能从菜地里抱回几个大冬瓜，颇有一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喜悦。

老家围墙内并排生长着一雄一雌两株茂盛的银杏树。据说银杏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树种之一，寿命可达3000年以上，雌株一般20年左右开始结果。恰好就在我们回家那年，雌银杏满树鲜花竞相绽放，与盛开着的月季花、梨花、桃花等一起，组成一幅天然的新居景观图。闻着从树上飘来的馨香，看着空中自由飞翔的鸟儿还有娃儿们嬉闹玩耍的场面，我陶醉在这片靓色美景之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陪母亲回乡下居住，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让老人活得开心。母亲未见过高速公路，我搀扶着她登上一处高坡看车辆在高速路上来往穿行；集镇上每月的墟日，我领着她去那里凑凑热闹，即使没买东西也让她感觉不虚此行。

2017年春节前夕，一向很少生病的母亲突感腹部剧痛，去县城医院检查几次均无结果，靠吗啡注射液止痛。母亲说，"我算命活不过87岁。好日子都过够了没什么舍不得的。我走后，这么好的房子你们一定要经常回来……"

母亲临终那一刻，伴随着亲人们的哭泣声我隐约看见几只画眉鸟在屋门前低空飞旋，发出凄厉鸣叫像是向这位老人作最后的告别。

记住母亲的嘱咐，我经常会惦记着乡下那个老家，每年利用节假日领着家人回去住一段时间，平时则会与老伴一起隔三差五的回老家看看，挖土、种菜、除草、施肥、采摘或打扫一下庭院卫生，顺便瞧瞧桂花树上的那个鸟窝是否又孵出小斑鸠来。 

作者单位：江西省宜春市万载县文广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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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9.18

作者简介：

郭久兴，男，汉族，江西万载人，大专文化，中共党员，1955年重阳节出生。为图吉利，被祖父取名为久兴，意为永久兴旺发达。

1975年当民办教师时发表第一篇散文《育棕记》，1982年宜春师范毕业继续任教两年，尔后进入县委机关工作，先后供职于县委对台办、组织部、水务局、文联、文明办（归口宣传部）、广电局、文广新局等党政部门。1984年接触摄影，从此坚持一手拿笔，一手端相机，至今累计在各级报刊、网站发表文章及图片2000多幅（篇），获奖甚多。2006年11月赴北京人民大会堂参加新世纪之声《爱我中华》活动表彰大会，被授予“爱我中华共创和谐优秀新闻文化工作者”，受到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

2005年12月加入江西省摄影家协会。主编大型文集《名留万载》、《岁月存真》，分别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和中国文化出版社出版。另有《万载欢迎你》、《和谐万载》等多本画册推出。个人文集《心路》即将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