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回 歹徒聚关邑 夜奔合江铺

  第116回 歹徒聚关邑 夜奔合江铺

文/阮  镇

  蒙照源集中意念,捕捉信息:马蹄声由远而近,蒙照源捕捉到了影像。

  带头那人正是老板娘,在狂奔的马背上,老板娘显得英姿飒爽,俨然一个女中豪杰。

  后面跟着十多条汉子,带着刀枪棍棒,快马加鞭,尘土飞扬,向合江铺扑来。

  蒙照源轻声问:“你三人睡了吗?”

  他三人答:“没有,怎能睡得安稳。”

  他说:“那就别睡了,你们听到什么了吗?”

  三人侧耳细听,都摇摇头。

  他说:“我猜测,他们从关邑方向而来,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到了。”

  巴实急问:“有多少人马?”

  他说:“也就十多个的样子。”

  旱生说:“诏主,你怎么猜出来的?准吗?”

  二虎说:“诏主能掐会算,怎么会不准呢?”

  他说:“你们听说过样备诏有这样的恶人吗?”

  巴实说:“没听说过。”

  他说:“就是,样备诏没有这样的恶人,那就一定是关邑那边的人。再说,做此等偷鸡摸狗的勾当,人数也不会多到哪里去,十来个人而已。”

  他三人都说诏主猜测得对。

  他说:“我估计,老板娘带人来八成是捉拿我和二虎,不会伤害到别的客人。”

  巴实说:“那我们正好把他们一网打尽。”

  他说:“不可,以静制动为好。眼下我们还没有掌握到他们的证据。看看再说吧。”

  他三人点头认可。

  蒙照源说:“你们随意,但是,不可介入到家马店的事。我要躺一会,别打扰我。”

  他三人也各自躺下了。

  他继续集中意念,捕捉马队的动态:老板娘带着马队经过路边饭店时,停了下来。

  老板娘说:“老大,时辰还早,先在这里休息。饿了的吃饭,渴了的喝酒。”

  那个叫老大的汉子,五短身材,一脸的横肉,一开口,两排暴牙让人看了就发怵:“听到老板娘的话了吗?好好歇一歇,好好吃一台,动起手来才有力气。”

  老板娘和那丑陋的老大单独坐一处,面对面地喝酒。

  老板娘说:“老大,这一回也算我将功补过吧?”

  老大暴着牙,一说话口水四溅:“算算算,过了的事就不再提了,来来来,喝。”

  老板娘喝了一小口:“这一回,先把那两条漏网之鱼抓到手,再作区处。”

  老大说:“只要抓住这两条,那两条也就跑不了。”

  那些汉子,狂吃海喝,划拳之声此起彼伏。

  蒙照源不敢松解,密切关注这伙人的动态:酒足饭饱之后,老大暴着牙,眯着眼:“走,我二人上楼去说会话。”

  老板娘搀扶着东倒西歪的老大,左一步右一步,好不容易上得楼来。楼上有床,老板娘把老大服侍睡下后,坐在床边:“老大,你想跟我说点什么呀?”

  老大粗重的出着气,不一会就变成了震耳欲聋的鼾声。

  老板娘轻手轻脚地下楼来,那些汉子都扒在桌上昏睡。

  她快步来到屋后的树林里,扑进早就等候着的壮实男人怀中。二人如干柴烈火一般,倒在草皮地上,燃烧起来。

  那壮实男人,浓眉大眼,粗脚粗手,有使不完的力气。

  燃烧过后,老板娘粉面桃花,风韵十足,似乎还意犹未尽,紧紧箍住那男人的腰不放。

  蒙照源不禁想起那弱不胜衣的老板,心想:“难怪老板娘说我们不知内情。”

  老大一觉醒来,扯着嗓子喊:“水,拿水来,渴死老子了。”

  店小二把水端到老大床前,老大一把夺过,牛饮一通,这才下了楼。

  老大环顾几遭,不见老板娘的身影:“有谁看到老板娘去哪里了?”

  人们大眼瞪小眼,头摇得象货郎鼓一般。老大再一环顾,叫起来:“那飞天耗子呢?怎么也不见了?”

  飞天耗子就是与老板娘燃烧在一起的那个粗壮男人。因为他有飞檐走壁的轻功,就得了个飞天耗子的外号。

  在老大的这个团伙中,飞天耗子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老大叫得更凶了:“他两人都不见,准没好事,还不给老子去找。”

  众人还没动身去找,飞天耗子回来了。

  老大说:“你到哪里去了?”

  飞天耗子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老子去拉屎。”

  众人一阵笑。

  老大说:“笑个屁笑,那老板娘呢?”

  飞天耗子说:“不知道,你又没让我保管,我知道她上哪里去了。”

  众人又是一阵笑。

  老大说:“你们都别傻笑了,都给老子去找,找到了好赶路。”

  众人都出去了,店中只有老大和飞天耗子二人。

  老大说:“你是不是在打老板娘的主意啊?”

  飞天耗子说:“他有老公,我就是想打她的主意也没用。”

  老大说:“你没看到她老公那半条命的样子,她那不是在守活寡吗?”

  飞天耗子说:“她老公怎么样,跟我没关系。”

  老大说:“好好好,跟你没关系就好,可是,你得记住了,老板娘是我的人。”

  飞天耗子说:“我们这些弟兄,谁不是你的人?”

  老大说:“我指的不是这样的人,而是那样的人。”

  飞天耗子说:“我不管是哪样的人,既然我们吃一锅饭,就不能分得那样清白。”

  老大倒吸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找老板娘的人前前后后都回到店里,都没找到老板娘,老板娘的马也不见了。

  老大说:“八成是先走了,走也不吱一声。我们也上路吧。”

  其实,蒙照源已经听到飞天耗子和老板娘的对话了。

  飞天耗子说:“我俩的事,老大可能已经觉察了。”

  老板娘说:“这是早晚的事。我的身子我做主,与老大不相干。”

  飞天耗子说:“大不了我不跟他干,另谋出路。”

  老板娘说:“我想也是,整天提心吊胆的,睡不成个安稳觉。”

  飞天耗子说:“我俩这样回饭店,肯定会引起旁人的猜疑。”

  老板娘说:“这好办,我先走一步,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飞天耗子说:“这个想法好。”

  二人又燃烧了一回,这才依依不舍地松手。

  蒙照源的意念跟踪着老板娘:老板娘催马赶回合江铺到家马店。店门早已经关了。老板娘喊叫开门,店小二开了门。

  店小二说:“老板娘,你到哪里去了,找得我们好苦啊。”

  老板娘说:“你先别问,客人们都睡了吗?”

  店小二说:“都睡下了。”

  老板娘:“睡下就好,睡下就好。你把马安顿好后,叫上寒柳,到我屋里来。”

  老板娘回到里屋,老板咳嗽气喘睡不安生,有气无力地问:“你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

  老板娘没好气地说:“找野汉子去了。”

  老板说:“你找谁我不拦着,我只是心焦怕你出事。”

  老板娘说:“我能出什么事?天下太平着呢。”

  老板又剧烈地咳喘起来。

  老板娘说:“我还有事要吩咐下人,你先睡吧。”

  老板娘来到楼下一间屋里,这才是她真正的卧室。

  她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老板知道自己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

  老板不想让她活守寡:“你到楼下睡吧,想跟谁就跟谁,别让我看到就行。”

  店小二和寒柳当然知道老板娘说的“到我屋里来”,指的就是这间屋。

  一路的奔波,加上与飞天耗子纵情的燃烧,老板娘实在是累了。

  她懒得梳洗,就躺在床上,拉过被子刚盖好,店小二和寒柳就进屋来了。

  店小二和寒柳站在老板娘的床前,老板娘侧过身子说:“那楼上五号房的客人是两位吧?”

  店小二说:“是两位。”

  老板娘问:“今天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寒柳说:“我打听到那四个人是桥头镇有钱人家的公子。”

  老板娘说:“好啊,我得奖励你。”

  店小二说:“住进来两辆顶蓬马车,象是很有钱的样子。”

  老板娘立马坐直身子问:“他们住在哪个房间?”

  还没等店小二回答,老板娘又躺下了:“算了算了,你们回去好好睡吧。”

  店小二和寒柳刚转身,她又把他二人叫住:“万一发生什么事,也不必来叫我。”

  店小二和寒柳应一声“是”,离开老板娘的房间。

  他二人猜测起来:“今晚能发生什么事情呢?”

  蒙照源把意念转到了到家马店楼上五号房间,那是老板娘安顿他和二虎住宿的房间。

  此时,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捕捉到狂奔而来的老大马队的影像。

  首当其冲的是飞天耗子。

  飞天耗子把到家马店的大门拍得震天响:“开门开门快快开门——”

  店小二起身开了店门。马队冲到院中,老大和飞天耗子没有下马。

  老大叫道:“上楼搜查五号房,越快越好。”

  众人飞跑上楼,踢开五号房门,四处搜找,没有人影。

  老大一听没有那两男人,就翻身下马,向老板娘楼下的房间大步走去。

  飞天耗子也紧跟在老大身后。

  老大敲门,声音很低:“老板娘,五号房间怎么没有人啊?”

  其实,老板娘一夜不曾合眼。自从那四人逃脱,老大狠训她一顿之后,她就想了许多。

  当初,老大与她约定,她向老大提供住店的有钱人。她把选中的客人送到老大的专房后,就不管客人的事了。

  客人的马匹,货物,银子,以至于客人身上有价值的衣物首饰,都是他们瓜分的赃物。至于选中的客人怎么处置,她却不管不问。

  他们做得十分隐密,从来没有为此而引起麻烦。直到她把蒙照源四人送到专房,这才惹来了麻烦。

  先前选中的客人,都是富商。货物马匹,加上富商随身带的银子,就是一大笔财富。可是,蒙照源四人装阔,完全是为了遮人耳目,除了那四匹马,身上并无多余的银子。

  老大对这单生意十分窝火,就把老板娘找去狠训了一顿。老板娘承认是自己看走了眼,就说:“既然没油水可捞,那就把他四人放了吧。”

  老大更是火冒三丈:“什么,把他四人放了?你说得轻巧。干我们这一行,能留活口吗?”

  老板娘吃了一惊:“你说什么?难道先前那些客人都被你给杀了?”

  老大反问:“你以为呢?”

  老板娘傻眼了:“我以为,谋财不害命。”

  老大冷笑:“真是妇人之见。谋财不害命,你想等死啊?”

  老板娘捂住脸:“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老大说:“你现在知道了也不为迟。你知道怎么处置那四个穷鬼了吧。”

  老板娘顿时产生深重的罪恶感:“不不不,我听得出,他四人是本诏口音。你容我打听他们的住所,让他们的家人带银子来赎,那不就有利可图了吗?”

  老大点点头:“这也是个办法。可是,只能给你一天的时间,夜长梦多的道理你该懂吧?”

  老板娘说去打听蒙照源四人的住址,只是缓兵之计而已,她到哪里去打听啊?别说只是一天,就是一个月,她也打听不出来。她打算把那四匹马卖了,让人假冒蒙照源四人的家属,把他四人赎出来。可是,老大要价太高,四匹马的价值根本就不挨边。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得不到满足的老大,让老板娘毒杀蒙照源四人。老板娘迫于无奈,只得让寒柳把下了毒药的饭菜送到专房去。

  自从老大告诉她“不留活口”的事后,她一刻也不得安宁。

  钱财和良知,如两把锋利的匕首,时常在她的心灵中搏斗。

  她矛盾极了。谋财不害命不行吗?她得到蒙照源四人逃脱的消息,心情十分复杂。既庆幸那四人拣得一条命,又担心那四人的报复。

  老大派人来请她,有事商量。

  她怀着从此洗手不干的决心,去会老大。不想,在街上竟然碰到了那四人中的两人。虽然他二人化了妆,可是,岂能逃过她那鹰一般的眼睛。她本想不搭理他二人,让此事过去就过去了吧。

  可是,他二人不依不饶。

  她转念又想,他二人分明是来找麻烦,我何不顺势把他二人安顿好,再作打算。

  她装做不认识他二人,热心地把他二人安置在楼上五号房间住下。

  她到了客来香酒店,老大留下话,让她骑马到关邑见面。她赶到关邑老大的联络点。

  老大开门见山:“今天让你来关邑,是想告诉你,那四人逃脱,对我们是极大的威胁。”

  她也知道大事不妙:“那你说,应该怎么办。才能化险为夷。”

  老大说:“唯一的办法,就是抓住他们。要不然,首先遭殃的就是你的到家马店。”

  她脱口而出:“就是,其中有二人已经找上门来了。”

  老大眼冒绿光:“真的,还是假的?”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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