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天地 | 天蓝蓝：长途跋涉访胡杨 / 四六文摘

文：天蓝蓝 / 图：素颜静默

近几个月来，一直有个情结在心头萦绕，想把国庆、中秋双节期间的长途旅行做个记录，一是对自己此次行动的伟大壮举进行奖赏，二是为许多年以后坐着摇椅慢慢欣赏、回忆、积累资料，三是让这次壮行的“始作俑”者（临上路时却逃之夭夭）看到后，要让她彻头彻尾地后悔，悔不当初，后悔莫及，捶胸顿足，痛不欲生。一个字，悔之晚矣，悔恨终生。哈哈哈！几次拿笔，又几次放下，因为忙，因为懒，因为路途迢迢经过的地方太多，无从下笔，可能还有许多别的原因吧，一直未能成文。今天有空，再次按动键盘，一整思绪。

一行十二人，三辆车，因为是长途，大家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包括吃的、穿的、用的。每辆车上配有两位司机，轮换开车，领队马哥细心、耐心、睿智、幽默，提前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周到了。为了避开行车高峰，假期第一天早上六点钟，三辆车准时在高速路口会师了，我们为时八天，行程四千多公里的大漠之行也就正式拉开了序幕。朋友戏称这是一个很伟大的计划，我绝对认同。
车上福银高速一路狂奔，越往西北行，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萧瑟、荒凉。“天地两相抛，万物尽萧条”，寸草不生的荒山，干涸的不毛之地，路旁低矮的土坯房，看着这穷山恶水，好像自己的嘴唇也同那土地一样干裂了，让人不自觉地拿起水杯，想不停地喝水。车快到银川时，眼前一亮，逐渐有了绿色，而且那绿越来越浓，溪水潺潺，湖波荡漾，让我们诧异，仿佛来到了江南水乡。同行伙伴的一句“这就是传说中的西北明珠，塞上江南——银川了”，让我们恍然大悟。沙坡头滑沙留影，影视城浏览观光，夜宿银川一宿，第二天在沙湖逗留半日，就又上路向着我们的目的地——内蒙额济纳旗进发了。

长途行车，一次就是七八个小时，有时甚至十几个小时，且不说司机的旅途劳顿，单是坐车的我们，就在不停地变换姿势，一会儿前倾，一会儿后仰，一会儿动腿动脚，一会儿又是斜躺。看车内，老是这几张面孔，车窗外，总是同样的风景，煤屑一样的小石子覆盖了整个大漠，无边无际，视觉疲倦，审美疲劳，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了。幸亏有同行的伙伴，一会儿打趣、调侃，一会儿讲个笑话，一会儿又放段音乐，才聊以打发这难熬的时光。虽然只是个小型车队，也不好组织，一会儿这个上厕所掉队，一会儿那车联系不上，马哥一路忙得不亦乐乎。在哪里加油，在哪里休息，马哥是事无巨细，亲力亲为。每次吃饭他总是把我们安排好，才自己一个人去找一个素静的地方简单吃一点(马哥是回民，一般不与我们一起吃）。阿拉善盟、XX 左旗、XX右旗、XX浩特，高速路上的标志牌，不知闪过了多少，念了多少次，终于有人喊，快到额济纳旗啦！还有一百多公里就到胡杨林啦！仿佛在沙漠里的跋涉者，看到了一汪清洌的甘泉，几天来旅途的疲惫一扫而光，振奋继而兴奋，再继而却是陷入了更深的低谷。堵车，而且前方正在修路，全国四面八方的游客都在乘着“双节”长假涌向胡杨林，车流如海，十八路纵队，尘土飞扬，遮天蔽日，那景象太壮观了。朋友打趣说：“咱们现在是在战场上运送弹药的队伍里呢，冒着硝烟战火前进。”虽为戏言，却如实再现了当时的情况。随着车流无奈地走走停停，路上没有饭店，幸好我们车上准备了足够的水和干粮，一百多公里的路程，足足行进了六个多小时。

天色向晚，暮色降临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额济纳旗。马哥提前一周就在网上联系好了住的地方，否则，今晚我们将无处栖身。据说这个不大的地方，因为容量有限，大小酒店，包括私人旅馆全部爆满。我们住的是一家居民楼的单元房，卫生条件还不错，只是这么多人共用一个卫生间，太不方便了。马哥安排：“女士优先，进驻房间，六位男同胞在客厅，一排六张单人床，一人一张就‘捺行子’睡吧。”大家哄堂大笑，从此，“捺行子”这句方言就成了马哥的名人名言，被广为流传、应用。女人爱照相，有人就说“叫她们‘捺行子’照吧”，有人爱上厕所，就叫“‘捺行子’上”，有人要下车买哈密瓜，就说：“到了瓜州，遍地是瓜，就‘捺行子’买吧。”反正不管能不能用上，都叫“捺行子”，一路上大家笑声不断。

第二天早上，大家早早起床，吃完早餐，就向梦想中的胡杨林进发了。其实昨晚住的地方离胡杨林很近，不用开车，我们一路步行过去。天气很好，天空湛蓝湛蓝的，只是风有点大，空气冷冷的。远远地，我们就看见了那大片的胡杨林，金黄色的叶子，黄得透亮，绚烂，酷似我们家乡的银杏树叶，一片片、一树树胡杨枝繁叶茂，在阳光下傲然挺立，在蓝天的映衬下，格外耀眼。“极目金黄千里秀，自成一景阅沧桑”，很难想象，在这样贫瘠的土地上，会生长出这般美丽的树种。胡杨是世界上最古老的一种杨树，它耐旱、耐寒、耐涝，生命力顽强，胡杨树挺拔高大，苍劲古朴，素有“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之美誉，被视为植物的活化石，系国家二级保护树种， “挺拔千年依铮骨，寿终卧木变蛟龙”。深秋季节，胡杨树叶变得一片金黄，形成胡杨秋色，树影婆娑，金韵斑斓，奇妙绝伦，赏心悦目。茂密的胡杨千奇百怪，神态万般。粗壮的几人难以合抱，挺拔的七八丈之高，怪异的似苍龙腾越，虬蟠狂舞，令人惊奇不已，叹为观止。它静静挺立在戈壁荒漠，创造着生命的奇迹。额济纳旗的胡杨林，是保存最为完整的胡杨林，它面积很大，分为一道桥景区，二道桥景区等八个景区，所以，全国四面八方的游客，洒落到胡杨林里已成为星星点点，景点的拥挤、排队现象在这里很难看到。同伴们在胡杨林里嬉戏，打闹，唱歌，照相，尽情享受着秀丽的风光和美好的时光，旅途的劳顿早已无影无踪。

返程途中，巧遇了雨后大漠的双重彩虹，观赏了大漠落日的辉煌，那壮美的情景，已经镌刻在记忆中，随时闭眼可见。我们顺道又去参观了酒泉卫星发射中心，亲身感受了科学家为了祖国的航天事业，奋战在戈壁荒漠的艰辛，并真诚地向他们致敬。游览了敦煌莫高窟，飞天姑娘飘逸的裙带，参天大佛高大的身躯，让我们不由地感叹我们祖先的智慧、勤劳。
八天的长途旅行已近尾声，在一起吃完最后一顿饭，有人提议，开个总结会，大家一致赞同，七嘴八舌，评选出了“最佳组织奖、最佳游客奖、最佳驾驶员奖”等等，每人都有奖，最后给本人评了一个“最佳上厕所奖”，哈哈哈，荣幸之至。虽然如此，我还是为自己能完成这样的壮举而感到骄傲。在嘻嘻哈哈的欢声笑语中，我们行程四千多公里的长途旅行圆满结束了。写得乱七八糟，也许外人看来是一份流水账，自己却乐在其中，边写边笑，相信那“始作俑”者，早已读到了我们的欢乐，感受到了我们旅途的愉快，羡慕吗？嫉妒吧！恨也没用。还得罚你“捺行子”写30000字的读后感，以慰藉我们人在旅途的辛劳。哈哈哈！

散文天地 | 天蓝蓝：长途跋涉访胡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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