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杂情记忆与北京居住小史｜高翔·早茶夜读710
710 | 读城记2020
北京杂情记忆与北京居住小史
30+，整个的商人，半个作家和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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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能不能说“北京和我的生命不可分”，我不是北京人，现在也不在北京生活。但是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个公民，国家首都的影响，无远弗届。或者换个立场说，首都的阴影始终笼罩在我的头顶。
对，或者可以这么说，“北京的阴影若即若离笼罩在不佞的头顶”。
这里的阴影也不是贬义。写本文的时候，正值火辣辣的阳光，如同街边辣死人不偿命并以此招揽生意的肉串摊藏藏掖掖的辣椒精，舔一下就冒火。这当头要是有阴影一片，该是多么惬意啊。
实不相瞒，不佞在某地级市重点高中读书的时节，胸无大志，一心只想将来做个初中教师，还得是乡镇编制的——因为乡镇初中无须考虑升学率，混口饭吃还是可以的，一进了城，一在高中教课，就要面对各种指标，不利于偷懒。
突然之间，高三升学的时候，去了当时的北京东郊高碑店附近的某行业内知名学院，考专业课，当时感觉真够偏的，安静，人少，如家乡附近某个师专。学院小，还没有家乡的师专大。我在学院的招待所住下，在校内买了几本毕沙罗、雷诺阿的硬壳画册，因为里头有裸体女性，晃荡着来回逛。
那个时候，貌似是我最惬意的季节，时令好，春光明媚，在学院的操场里和大学女生一起看夕阳，浑然不知自己的蠢，却好就好在年轻。那位从同一省份来的大一女生，对我格外热情，一口一个老乡喊着，让我很不自在。我心想，我们一个在该省最南，一个在该省最北，不至于此吧？
夕阳真美啊，她买了雪糕请我客，我吃得快，吃完了，她还剩一半。她说，这个的夹心不一样，要不要过来尝尝，然后把雪糕含在嘴里，抽出雪糕棒儿，一丢，指指嘴。我的目光跟着雪糕棒就飞到了草丛里，低首摇摇头，理直气壮地说，不尝了，你自己吃吧。
看完夕阳了，我拿着这两本画册，心里觉得好像做错了事，没兴致回房间，就走出学院大门，四处闲逛。和女生在一起的时候，不研究女生，离开了，就开始反复精读，让我吃雪糕，是不是有什么意思呢？不看路，撞到了一个人。
是个女性，因为有香气，被撞得很恼火，嘴里滚出一连串咒骂，看到是我，就生生砍掉了后一半。
她就主动问我话，譬如你是学生吧，来考试的吧，第一次出家门吧，考得还不错吧。我觉得她每一句话都是那么了解我，懂得我，彼此的说话让我那么舒服。
她说，你还很喜欢油画啊，我家里有几幅油画，也是这样的人体，走，带你看看去。我犹豫着，拿不准自己是想去还是不想去。跟我来，她已经动身了，薄薄的毛线衫勾勒出饱满的曲线，高跟鞋敲击出好听的声响，似乎比我还要高半头。
她已经起步了，我大概只能跟上，进了附近的一个小区，走上楼梯，进了门。一进门，所有的感觉都不对了，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我直到第二个早晨才走出她的房门。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把你身上的钱都给我，一点儿都不许留。京腔真好听。
我嗫嚅道，我的钱包都在招待所里。她笑了笑，拨弄一下头发，没事，我跟你去拿。我像个犯人一样慢慢走着，生怕任何人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她不近不远地跟着，不紧不慢。走到招待所门口，我停下来等她，说，我在203房，你能不能别跟着我进去。
她笑了，扬扬眉，去吧。
我拿着信封，怀里揣了条内裤回到她面前：信封里有400，内裤前边的拉链里放了600，钱都在这了，其他的真就没有了。
她打开信封，拿出400元，拉开内裤，拿出600元，然后把钱都放进信封里，把内裤扔回我：你还要考试，考完试记得中午给爸妈打电话让他们汇款，如果不及时汇款，那你就麻烦了。
以上是我自己进入北京，头两次住宿的地方，以及发生的一些事情。第三次，住过南锣鼓巷某以戏剧著名的高等学府的招待所，也是专业考试。又后来，先后住过北京大兴黄村某高等学府的教职工宿舍、新街口外大街边上某师范学府的宿舍、中国地质大学教职工宿舍、中国林业大学教职工宿舍，记得最后一个地方，附近韩国人很多，还曾经谈过半次语言不通的恋情。
后来到过西三环天宁寺塔附近，又辗转了河北廊坊市三河市西市区燕郊镇，每天从燕郊坐公交车晃荡着来城区工作。赶在限号之前买了车，因为搭我的顺风车，与一位在朝阳公园附近上班，住在燕郊的重庆女子谈了几年的恋爱。
后来搬家到朝阳公园附近，当时女友是东北女子，经历了年轻情侣少不更事血气方刚能够犯的一切错误，她生气的时候就抽烟，火星一明一灭。然后在通州买了第二套房，关于这套房，满满都是一位京籍通州女士的回忆。
接下来是丰台区宋家庄附近的第三套房，实话实说，这套房的居住质量真不错。随后是燕郊的第四套房，第五套房。每天住在燕郊，工作时间进城忙几分钟，这日子也勉强可以。
人生就是不断地和异性同居，然后买书架，不断出去买书，回来把这些书装满，然后再决绝地遗弃掉这些书和书架的过程。
现在想来，挺为和每个女性分手的时候，丢在她们那里的很多书难过。也为买了一些房子，把各自房子里的书架堆满的那些书难过。
或许并不是难过，只是有些失望。
今晚二条
他们做爱、写诗、泛舟
念诗给一群母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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