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沪浙的膏方热可以复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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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1 

更重要的是,良心合理的膏方其实更能给老百姓带来健康,医馆君认为这真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所以医馆君愿每个地方都有膏方热。

当然,为医者永远不能忘了“良心”二字,膏方从业者也是如此。唯利是图最终砸的是自己的脚,更是中医药的脚。

■ 医馆界 半夏

当我们说什么现象火了的时候,如果火得还没招黑,说明还不够火。只有火到招黑,才是真正的火了。膏方就是这样。

先不说普通老百姓对膏方的看法,在中医药从业者眼里,膏方就是冰火两重天的角色。

对于绕不开的中医话题“江浙沪膏方热”。有些中医同行是支持、是向往,是对当地居民热爱中医的羡慕;有些中医同行是避讳、是鄙夷,认为膏方是“骗”老百姓的钱。

那么膏方热真的是不对的吗?为什么膏方热发生在江浙沪?其他地方能延续膏方热的辉煌吗?膏方热对中医的发展又意味着什么?

江沪浙的膏方热到底有多厉害?

以上海为例。

1984年上海龙华医院首开膏方门诊,当年仅服务千人左右,到2002年,也不及5000人。但到了新世纪以后,龙华医院的膏方量迎来了井喷。龙华医院的开方量从5000迅速蹿升到1万、2万直到4万。

膏方的发展过程大致可分为4个阶段:初始阶段(2007—2008年)、快速增长阶段(2008—2010年)、波动阶段(2010—2012年)和缓慢增长阶段(2012—2016年)。

在快速增长阶段,据东方网 2005 年 1 月 5 日消息,上海市药店接方加工销售的定制膏方 2004 年达 5 万多料,且以每年 20%的速度增长。

据上海市中药行业协会的统计显示:2003年、2004年时,上海的膏方市场约为1亿元人民币(销售额),如今,一家老字号医馆的膏方年销售额就达6000-7000万元。

童涵春堂负责人介绍,膏方消费是从本世纪初培育起来的,在这10年内,膏方对药企的利润贡献率从最初的1/5增加到1/4,直到今年预计将达全年利润的1/3。目前,上海医疗机构每年开具膏方量为30万料,不过,膏方应用人群并未“猛增”,人群增幅偏于平稳,每年约为10%左右。

膏方热为什么发生在江浙沪?

|>领跑全国的江沪浙膏方文化

江沪浙地区也就是江南地区,是膏方文化的发源地,江南大夫留下了很多有名的膏方。明代浙江医家张介宾《景岳全书》中的“两仪膏”,江苏苏州人张璐(1617-1700年)在《张氏医通》中创立的“二冬膏”“集灵膏”浙江海宁人王士雄(1808-1867年)在《随息居饮食谱》中创立的“玉灵膏”,江苏金坛人王肯堂在《证治准绳》创立的“通声膏”。

到了近代上海,名医秦伯未先生1928年出版的《膏方大全》和《谦斋膏方案》是最早的膏方专著,为中医膏方奠定了理论基础及临床应用规范。

即使十年动乱期间,江浙沪的膏方也没有绝迹,据曙光医院中药房的金培琪主任回忆,20世纪70年代初,当他十八九岁在药房当徒弟时,当时的曙光医院每年大概就要熬制两百料的膏方。

改革开放后,全国第一个膏方门诊也是诞生在江浙沪。

|>江沪浙儒医的推动

金元时期江南及新安地区,涌现诸多医学大家,如朱丹溪、薛己、赵献可、李中梓、张介宾等,他们深受《内经》“肾藏精”“秋冬养阴”“藏于精者,春不病温”等观念影响,提出“肾-命门”学说,并将此融于膏方论治中。肾命学派与冬令进补不谋而合。冬季膏方开膏方也成了江南地区大夫的传统。

另外,膏方的组方相对普通处方要求更加严格,只有医学文化底蕴更加浓厚的江南儒医,才有实力开膏方游刃有余。

|>当地居民生活水平较高

膏方不止对大夫处方要求高,对炮制熬膏的要求也不低,药材相对比较名贵,客单价随之较高。如果居民生活水平高不到一定程度,也没有当地的膏方热。

|>成熟的商业化运营

受到江沪浙地区商业繁荣的影响,当地的医疗机构商业嗅觉更加敏锐。1998年童涵春堂一年开出了近5000料膏方,超过同期龙华医院的水平,靠得就是商业化运营,打出了膏方节的旗号,努力营造膏方文化氛围,突出药工文化和地道药材优势,吸引了大量患者,开方数量节节攀升,并且很快超过了医院。当医院向私立医疗机构学习商业化运营后,凭借专家资源和学科优势,实现了反超。

近代上海的膏方水平发展不低,也是得益于当时社会名流齐聚上海,说白了就是有钱人多;同时是当时全国商品经济最繁荣的地区之一。

|>家庭化、企业化的消费趋势

中年人往往带上父母开两张“孝心方”,妻子拉上丈夫来份“爱心膏”,另外,有些企业会把膏方作为员工福利,使得消费人次不断增长。

|>“商业化”的膏方大夫

膏方的激增催生了一批擅于开膏方的大夫,这些大夫不仅专研膏方临床,同时擅于与患者沟通,提高患者对膏方的认可度。

这也可能是膏方热受到诟病的原因之一,因为传统认为医生是不能跟“钱”沾边的。“钱”会破坏医疗的本质。

但是大夫的这种“商业化”真的是不对的吗? 真正的商业不是唯利是图而是为人类带来更加美好的生活。只要开膏方是方便患者,免于患者吃药之苦,并适合患者病情的,这种理性的“商业化”就是向好的。

|>膏方节效应

膏方节已经在江沪浙地区成为了一种文化现象。

2002年以后,杭州胡庆余堂、方回春堂等为代表的医馆崛起,不断提升膏方节的文化内涵,在杭州河坊街,膏方节被那些百年老店列为年度重点工作,而且几乎所有品牌都在同一时间举办膏方节,场面蔚为壮观。目前沪杭地区多家大型医馆的年膏方量超过1万料。

|>高超的熬膏工艺水平

直到现在,全国熬膏技术最成熟的地区还是江浙沪。

一方面是坚守住传统手工熬膏,以方回春堂阿牛师傅为代表。

另一方面,膏方需求的激增促进了膏方工业化生产,熬膏机器的应用也越来越多。

但是,手工与机器熬膏同时拥有市场,满足不同患者的需求。

|>膏方衍生产品和服务发展迅速

比如膏方的包装一是更加精细化、艺术化,瓷罐越来越精美,另一个趋势是袋装化,更加方便患者,还可以定量化,密封的包装也更卫生,不易变质。上海是第一个出现袋装膏方的地方。

|>民众对膏方的需求旺盛

江沪浙地区的老百姓嗜甜,传统文化底蕴深厚,认同中医养生理念。膏方正好满足了他们的口味和需求.

膏方热有没有可能蔓延全国?

类似江沪浙的膏方热有没有可能发生在其他地区?医馆界觉得“有!”。

纵观江沪浙地区膏方繁荣的原因,也正好在其他地区上演。

首先是全国居民的经济水平都有所提高,全国的老百姓都有了开膏方的条件。在全国的商品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很多地区的医疗机构也有了宣传推广的意识。

另外,由于知识消费的兴起,大夫和药师具备了更多的学习条件,各地大夫的膏方临床水平和药师熬膏工艺水平都有所提高,可以跟上满足患者的需求。

最重要的原因恐怕还以老百姓对膏方的需求增加了。现在人们越来越忙碌,需要长期调理的慢性病大有人在,膏方正好满足了患者的需求。

其实膏方的附加值应该主要在良药、药师的工艺和大夫的处方。只要引导推广得当,富起来的患者是愿意为了附加值买单的,也愿意为了方便买单。

所以医馆君认为膏方热可以发生在江沪浙之外的很多地方。

愿每个地方都有膏方热

其实江沪浙地区膏方热还有一个原因,医馆君故意放到最后提,是因为这个原因背后的意义太大了。

最初,膏方热其实占了当时保健品市场乱象的便宜。90年代末,保健品市场因过度炒作一度陷入低谷,蜂王浆、太阳神等保健品风光不在,膏方因为其个性化、货真价实,及时填补了市场的空白。

去年权健集团的倒下,露出了目前保健品市场的乱象。如今的中国保健品市场,概括起来就是中老年人迷信中药秘方,年轻人迷信科学“元素”秘方,这两个市场其实都有很大,同时具有很大隐患。也说明消费者对健康的需求很大。如果膏方能抓住这个机会将大有可为。

更重要的是,良心合理的膏方其实更能给老百姓带来健康,医馆君认为这真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所以医馆君愿每个地方都有膏方热。

当然,为医者永远不能忘了“良心”二字,膏方从业者也是如此。唯利是图最终砸的是自己的脚,更是中医药的脚。

| 参考文献

徐东江  《膏方研究进展———文献分析》

龚 鹏,朱抗美,余小萍,关 鑫,黄兰英《海派膏方兴盛成因与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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