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作家‖【儿时牧羊】◆冯东

作者简介

冯东，山东省泰安第二中学 中学英语教师，一名普普通通的教育工作者，泰安市作家协会会员。工作之余，写一写随笔，有文章发表于齐鲁文学，中国作家在线，泰山晚报等。

 儿时牧羊

今天一天的雾霾没有散去，却依然没有阻断回家的路。驱车半个小时，沿途的风景也透出一丝的凄凉。被寒霜与北风扫尽繁华的树木，立在浓雾中，却也看不出泼墨山水的风景。因为这雾霾实在是太严重了。来到岳父的家中，居然被告知，寄养在这里的那只狗被卖掉了，心里没有责怪，因为这只狗却也不怎么符合农村人养狗看家的初衷，因为从我领养她起，就没有听见她叫过。而且，她胃口特别好，岳父几次有卖掉她的意思，都被我阻拦了下来。

现在回想起来，这只狗是前年春天朋友送我的。虽然被女儿经常质疑是不是纯种的拉布拉多。但是，她的温顺，聪明却是真的有着高贵的基因。只是，后来，小时候的她实在太顽皮，把家里弄得真的是鸡飞狗跳。于是只好送回老家，托付给当时还没有生病的母亲。母亲照顾孩子一样，照顾着她，因为母亲知道我从小时候就喜欢养这些狗啊羊的。可，谁曾想，这之后没有多久，一向健康能干的母亲病倒了，那一个冬天，全家人的生活节奏都被打乱了，哪里还顾得上这只狗。她只能饥一顿饱一顿的维持着。于是，母亲出院后的那个春节，因为实在是没人照顾她，就送到了岳父家里。后来每次，去岳父那里，我都会喊她一声她小时候我给她起的名字，多多。她似乎是还记着我，因为她的眼神里，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只是我却总怀着一丝丝的愧疚，感觉好像遗弃了她。

晚饭后，突然刷到了一副牧羊的画面。想想今天那已经被卖掉，亦或者早已成为别人的盘中餐的多多，脑海里忽又想起儿时喂过的一只山羊，于是有一种要写一点东西的想法。

是怎么喂起，还有那只羊从哪里来的，我现在都记不起来了。只是，小时候，非常勤快的我，放学后就去给她割草，或者是到院子外面够一些槐树叶来喂她。于是这只羊，就把我当成了她真正的主人。于是，夏天的傍晚，我会带着她去村东的小河边吃草，而我就拿一本书，坐在那夏日的余晖里，汲取知识的营养。而这只羊，则是不离不弃的在我身边，一会儿望望远处的天空，一会儿低下头吃草。有我的陪伴，她是那么的安静。赶在夏天的快要结束，玉米长的很高的时候，我常常要和母亲到田间地头干一些农活，一来是自己长大了，二来那高高大大的玉米地，似乎多了几分神秘，怕母亲一个妇道人家会害怕。这样的农活，我只好把羊安置在玉米地的外面。我们小时候，都说狗最忠实，可是，在我看来，世间万物都并非无情。那只放在玉米地外的羊，看不见她的主人，一直在凄厉的叫着，害得我，从那以后，再也不带她一起到田间干活。

那个时候的冬天，非常寒冷，月的清辉常常带着更多的寒意。每天晚上，我做完了作业，都要用热水冲一些麦麸给她。这只羊，在我们家，应该是有几年的光景，生下了几只可爱的小羊羔，都被卖掉，换做了家里还有我上学的开销。到后来，我读了高中，她好像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就被父母卖掉了。

现在，每每回家，看到田间地头的野草，还有那些被遗弃在地里的玉米秸，我都感觉非常的可惜。因为，这些都是小时候养过的家禽家畜的最爱。斜阳照墟落，穷巷牛羊归。那个时候，日子很艰难，院外冻裂的大地，衬出母亲点起的煤炉的温暖。红红的炉火里，烤一个馒头，或是在那炭火下，放一块秋天地里寻到的红薯，那扑鼻而来的香气，岂是山珍海味可以相比。那清晨从山窗透进的冬阳，照在母亲盛好的玉米粥里，饭桌上，母亲腌制的咸菜都那么的清香。

今年，母亲走后，我一度想着把母亲种过的菜地接过来，在那喷水，间苗，施肥的劳作中回味与她老人家在一起的时光。还想在那个小院里喂几只羊，茶余饭后，带它们去故乡的田间走走。可真的如那句话所说，他乡容不下灵魂，故乡容不下肉身，乡音已改，鬓毛已衰，变成了故乡的过客，只那一颗少年的心，永远的留在那片生我养我的热土里……